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火速向五条悟投去求助的目光。
饶是和鹤见稚久有过一小段接触,已经对鹤见稚久为人有基本了解的乙骨君也接不住如此热烈的社交恐怖分子,因此只能——五条老师!
那么作为一名自诩品德兼优的教师,五条悟的反应是……
“噗。”
五条悟在憋笑。
当然,作为一名热爱学生的教师,五条悟最后还是出言解救了在社交恐怖分子的热情之下显得如此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学生。
因为青梅竹马的某些原因而鲜少见识过如此社恐行为的乙骨忧太终于呼出一口气,逃离了鹤见稚久的魔爪。
五条悟火速拍下此时乙骨忧太的表情,然后发给乙骨忧太的同窗分享。
发完照片,白发青年嘴角的笑容收敛了下去。
拍了拍乙骨忧太的肩膀麻烦他照顾一下客人,对鹤见稚久说了句“稍等”,抬步和夜蛾正道往较为偏僻的地方小说两句暂时不能被人听见的话。
被迫照顾客人的乙骨忧太看看身侧笑容明快的少年,喉咙滚动,硬着头皮点头:“……好的。”
空旷的校长办公室此时就剩下了两名岁数不差不多的年轻人。
不过五条悟就在稍微远一点的方向,这里发生了任何事他都能迅速出现,这点还是让对鹤见稚久有心理阴影的乙骨忧太安心不少。
“乙骨君。”
忽然,乙骨忧太听得有人喊他的名字。
“有些事我想问问乙骨君。”
抬头看去,已经研究完夜蛾校长自制的诅咒玩偶,那个精神气十足的少年正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发问。
乙骨忧太下意识打量起上一世咒术界倾力都没法杀死的特级诅咒师。
明朗的少年年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已经略有棱角的五官神采飞扬,充满活泼和恣意。
和自己差不多的身高,略显凌乱的灰发垂到肩上,显得有些不修边幅。
穿着简练居家,看上去不太像是个经常混迹在危险地方的人,倒像是生活在平凡安全城市里的普通高中生,和上一世一样。
……不。
乙骨忧太暗暗否定自己刚才的想法。
普通高中生是不可能被列为最最特殊的特级的。鹤见稚久的‘特级诅咒师’一称完全不同于咒术师与咒灵的评定等级,一般诅咒师叛逃了也不会用他从前的术师等级来添加前缀。
唯有鹤见稚久,是完完全全靠自己的危险性成为名副其实的「特级」。
不过。
乙骨忧太有些不明白了。
如果五条老师也有上一世的记忆,那他为什么会把鹤见稚久带回高专?这里距离薨星宫仅有百米,是个非常危险的距离。
心思千回百转,但暂时还得不到解释。
乙骨忧太决定还是老实地守在这里,不管鹤见稚久要聊什么都先应付着等五条悟说完话回来。
却不想鹤见稚久问的话让乙骨忧太格外猝不及防。
少年说,问中了乙骨忧太刚才进来时条件反射般迸发杀意的真正缘由:“乙骨君刚才是把我看做咒灵了吧。”
闻言,白衣的年轻人下意识瞳孔微缩,目光错开看向了五条悟的方向,手指不直觉地蜷曲起来,张了张嘴又合上了。
乙骨忧太摇头解释:“没有,是我之前忙着祓除咒灵,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诶?”
鹤见稚久诧异了一小下,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居然接受了这个理由:“原来如此。”
“不过这么说来,原来这里的学生还要一边上学一边兼职任务委托?”鹤见稚久试想了一下这样的生活,瞬间产生敬畏。
咒术师,恐怖如斯。
顺着打开的话题,两个人聊起一些毫无关系的事情。
鹤见稚久本来也就是想和专业的校长聊聊咒术师,因此才会被五条悟安排在这里稍许逗留,现在换了一个人也完全没有问题。
特级的乙骨君,应该也很专业。
不远处的五条悟也在和夜蛾正道讨论。
他刚刚趁把诅咒师的尸体送去医务室给家入硝子检查的时间短暂的和家入硝子商量了一下,商量的事就是他此时和夜蛾正道说的:“稚久被诅咒师标记了。”
“标记稚久的人就是让稚久成为诅咒师的罪魁祸首,如果抓住它……啧。”五条悟不爽地啧了一声。
上一世因为各种原因他没能亲手杀了那个诅咒师,但是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那种东西再觊觎自己的挚友。
“尽快解决吧,也算是少了一层危险。”夜蛾正道叹息一声。
他沉沉遥望室内并头聊天的两个年轻人,并没有忘记刚才乙骨忧太看见鹤见稚久的第一反应。
要说的话,五条悟把鹤见稚久带回来的时候,他的反应也差不多。
毕竟最后那场百鬼夜行……
夜蛾正道捏捏鼻梁醒神,“忧太那孩子看样子也记得。”
“还算在意料之中。毕竟连天元大人都留有那段记忆。”五条悟不算意外地耸耸肩。
天元第一时间直接下达了超额的悬赏,差点和御三家那些老头子一样发动咒杀命令。不过也是情有可原,毕竟那位可是被鹤见稚久直接潜入老家被怼脸暗杀成功了。
鹤见稚久属于是‘只要我把所有目击者都杀了就算是潜入了’的优秀实践选手了。
得此回答,夜蛾正道也没办法。
“说起来,有件事你要回答我,悟。”
夜蛾正道拧起眉头,认真地看向身旁的白发青年。他知道自从重生以来五条悟天天都在为了这些事忙里忙外,但是这件事他必须问个明白。
“我的咒骸在恐惧鹤见稚久。”
夜蛾正道的目光掠过远处灰发少年手里的那只大鹅模样的诅咒玩偶,说:“它们在畏惧鹤见稚久,但鹤见稚久现在不是咒术师,我也看不出他现在是那个咒灵。”
“这是怎么回事?悟。”
面对夜蛾正道的质询,五条悟左开目光,沉寂了下去。
向来张扬的青年缓缓闭上眼睛,五条悟觉得喉咙发堵,喉口有砂砾磨过的刺痛,但他不能不说,只能强迫自己滞涩地吐出回应:“啊,这件事我知道。”
六眼不可能看不见的。
六眼之下一切无所遁形,五条悟怎么可能看不见让他曾经剜心般刺痛的事情。
只是他不敢明着说出来。
他也不能说出口,只能用重逢的惊喜掩饰下去。
他比夏油杰更清楚为什么不能增加鹤见稚久对某个力量体系的了解,少年心性,对一切未知事务太好奇了,好奇到深入了解之后,一切未曾有人涉及的禁忌都会是他的底牌。
举个最近的例子就是利用天内理子反噬天元,又或者血迹东京、拿数以万计的人命实验咒灵复活的可能性。
这样鹤见稚久就能顶着最强的压力逆风翻盘,扭转局势了。
“稚久依旧持有过咒怨灵的特质。”五条悟自虐般地吐露掩瞒的事实:“这件事我知道。”
夏油杰也知道,他的术式是咒灵操术,在接触鹤见稚久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事实。
但是他们谁都不会说出口,哪怕是换做从中原中也那里知道的那位觊觎鹤见稚久的魔人。
只要他们还被这个心灵纯粹的少年所吸引,就不会有人会把鹤见稚久推往那个已经实行过一次的永不复生的死路。
哪怕他们各怀心思,有的人依旧正气凛然,有的人还在践行自己理想、大义。
但他们唯独不会的就是再看见鹤见稚久死亡。
不会想再看见少年孑然于世,不顾一切地身死道消,肉身陨灭,唯独灵魂独醒。
五条悟告诉夜蛾正道:“夜蛾,这不是重生。”
“我们没有重生。”
“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插叙,作为能阻止鹤见稚久的力量,插在他毁灭世界的路途之间。”
“这才是你、我,我们所有人拥有那些记忆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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