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个人交通工具而乘坐新干线通勤的鹤见稚久好似缺水的咸鱼,上了列车之后找个角落的座位瘫下来就不动了。
‘嘀嘀’
手机提示音唤醒少年的注意力,鹤见稚久从口袋里翻出手机,半是倚靠在座位上的姿势,懒散地点开了发来的邮件。
发件人的名字如果让安室透看了,一定会对鹤见稚久的警惕和探查再上一个等级。
鹤见稚久低唔一声,翻了翻信件内容,然后开始回复。
【黄金之王身体状况欠佳,但非时院的权力依旧牢固。】
【他对我现在的身份态度保持暧昧,不能明晰是否已经洞察我身后有组织、以及组织让我留在公安的意图。】
【还有,黄金之王对我个人的态度很奇怪……】
鹤见稚久的手指在这句信息的尾部停顿几秒,光标在信息框闪烁,鹤见稚久想了想,按下了删除。
他把最后一句话改成了:【我的考核什么时候开始,Boss。】
发送邮件之后,鹤见稚久继续咸鱼躺平。
是的,鹤见稚久今天外出的不是组织的任务。
但却与组织有关。
他曾经算得上是组织安插在公安的卧底,但一路迁升至此,反倒是让Boss对他有了别的看法。
今天受黄金之王邀请前往御柱塔也有为组织探查各种风向的隐性任务在,不过更多的还是——更多的还是社畜人的工作罢了。
就像下午要去横滨一样,都是社畜人的工作。
鹤见稚久已经在开始为自己销假之后的生活痛心了。
作为新上任的执行官,本来他应该在迁升之后就去岗位报道然后勤勤恳恳的上班,但组织这边还有其他事情所以不得不使用了自己攒下来的假期,可想而知接下来回到岗位上之后会有多少事等着自己。
这不,还没销假,和异能特务课的交涉就提前找上门来了。
鹤见稚久长叹一声。
而且还有组织这边呢。
等他拿到代号,不过那时候就是另一件事情的开始了。
‘嘀嘀’
讯息回复得很快。
【兔子查不到你头上,放心。】
【非时院退出主流之后,组织将调动暗线支持你掌控司法系统,之后需要你的事会很多,做好准备。】
【不过,关于你的考核,你想好你的代号了吗?】
【还是说……你想像你四年前所做的那样,夺取权下第二位的全部呢,鹤见稚久。】
条条框框罗列在一起的文字符号映入眼帘,鹤见稚久看着看着,突然低笑一声,眼里残留的迷雾在文字的倒映下隐隐散开不少,而再前进就是无底深渊。
只要确立代号,迷惘的人就再也不会向往任何光明。
他会拥抱黑暗,成为黑衣组织不可缺少的支柱。
少年删除邮件,嗤笑着关上手机。
列车行进穿行城市,播报下一站的地点。
——横滨。
…
午后的休闲时间,横滨的商业街上出现了一对奇怪的组合。
胡子拉碴的大叔正在对一名金发幼女低声下气地恳求,他双手举在胸前,仔细一听还能听见“拜托了爱丽丝酱,再去一家店吧,我一定会给爱丽丝酱挑选出世界上最好看的裙子~”之类让路人见了直呼变态的话。
“不要。”
红色小洋裙的金发幼女鼓起腮帮子,双手抱胸扭过上半身,气呼呼地拒绝道:“这都是第几家服装店了,说好的点心呢,笨蛋林太郎!”
她面前的白大褂大叔则再接再厉地恳求:“爱丽丝酱,再去一家嘛~只要爱丽丝酱愿意再换一次裙子就算是让我就此死去我也愿意。”
“都说了我不要——!”
被称作爱丽丝的金发幼女气鼓鼓地摇头。
“那好吧。”
大叔遗憾地叹气,数了数手上的购物袋,头顶飘起小花花:“那这些爱丽丝酱要记得穿哦~”
“哼。”爱丽丝扭过头,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催促道:“快去买点心啦林太郎!”
“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就来。”
大叔连声应道,两只手上挂着不少袋子,心满意足的跟上去。
旁边的路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报警。
这怎么看都像是骚扰幼女的变态吧!
大叔趋步跟在幼女身边,顺着今天的目标,他们要去最近一家爱丽丝很喜欢的点心店。
望着人群熙攘的商业街,大叔抿唇笑了一下:“不过呢,爱丽丝酱,最近有件事让我很头痛呢,担心得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活该。”
爱丽丝不理他,“说不定林太郎什么时候就要变成秃头大叔了。”
被幼女称作林太郎的大叔倒也不在乎,自顾自地说道:“不能确认那份记忆的真实性之前都要睡不安稳了,那个记忆简直太恐怖了。”
森鸥外眸色暗沉,目光掠过眼前繁华的都市。
回忆起那份记忆里的场景时就像是做了一场无厘头的噩梦。
从名为Standard的岛屿上,一颗通红的球体凝滞广袤无垠的海面,而噩梦的主人只能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透过落地窗,眼睁睁地看着潮水褪去、海浪升腾。
冲击波横扫城市,粉碎了首领办公室的玻璃。
森鸥外甚至可以清晰的记得玻璃碎片划伤脸颊时带来的刺痛感,还记得他盯着高空冷风回望大海时内心窒息的震颤。
由于爆炸力度过于猛烈,那道海浪遮天蔽日,高过了人类有史以来记载的最高海啸,它直接将港口Mafia大楼也覆盖在内,整个城市无处可逃。
而造成那一切的人……
是个名副其实的白日梦想家。
突然,礼貌的声音打断了森鸥外的思绪。
传进耳朵里的是道清脆的少年音。
“你好,我可以问一下路吗?”
清脆明快,但让人记忆犹新。
森鸥外猛然抬头,灰色印进眼帘的瞬间汗毛竖起。
问路的少年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递出手里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串地址:“不好意思,我对横滨的路况不太熟,这个地址地图上好像没有?请问你是本地人吗?能不能帮我指指路。”
森鸥外没看那张纸条。
他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灰发少年,猝不及防和少年银灰色的眼瞳对上视线。
横滨海啸的罪魁祸首;
挑衅三刻构想的罪犯;
还有那个覆盖世界面积的消除异能特异点——
全部事迹,一一在森鸥外脑海中细数开来。
他几乎是依靠着本能的最优解才没有第一时间爆发出强烈的杀意,但手指却颤抖着摸进了口袋,指尖按在锋利的手术刀上。
“林太郎!林太郎!”
爱丽丝喊道,拉扯手边的白大褂,用力地掐了一下大叔的手臂。
森鸥外这才回过神,若无其事地用另一只手接过少年手里的纸条。
邋遢大叔看了看,很熟练地说道:“哦?这个地方啊,不在港未来哦。”
“欸?那岂不是我走错地方了。”
少年惊讶之余不忘虚心请教:“能不能劳烦帮忙指一下路,这件事很重要,我要急着赶过去。”
“没问题。”
胡子拉碴的大叔回答,给不识路的少年指了最近能抵达地点的路,一看就是对这座城市了如指掌。
鹤见稚久连连道谢:“太感谢了,不然我还要在这里绕好久。”
“……不用客气。”
大叔说,表情似乎有点古怪。
鹤见稚久露出明朗的笑容,收起纸条对好心的大叔说道:“那我就不多叨扰了,谢谢你的帮忙!”
大叔应了一声,目送他离开。
直到少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人流之中,森鸥外才松开按着手术刀的指尖,从口袋里退出来。
指腹那丝破损的创口渗出腥红,鲜血汇聚,然后沉沉地砸到地面上。
他顾不上这些,拿出手机想也不想的拨打了中原中也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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