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又想了想,好像是真的在苦恼这件无关痛痒的小问题一样,咬着会儿指节,说起鹤见稚久又是笑着的,笑着说:“不过,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是听不懂。”
太宰治噗的一下笑出声来:“你这话鹤见稚久才会记仇吧。”
费奥多尔莞尔一笑,不置可否。
他松开指节时,苍白的皮肤上已经烙下小小的红痕,费奥多尔不甚在乎地揉开,延续上一个被岔开的话题,“你把手伸这么远,连薨星宫那边发生的机密事情都能第一时间掌握。让我猜猜,你见到了谁。”
“那只有三次机会哦~”
太宰治一手作喇叭状,挥了挥另一只手体贴的为其计数。
费奥多尔看了他一眼,一副并没有想玩猜谜游戏的表情,直接报了个名字:“第二王权者,国常路大觉。”
“呀。”
太宰治睁大眼睛瞳孔微缩,惊讶之意溢于言表反而像是演出来的,于是干脆收回手放回口袋里。
“完全正确。”
太宰治重新整顿表情,一点也没有被人猜中的心虚,反而直接应下来了。
“但是说来好笑,我去见黄金之王这一面明明是想获得鹤见稚久的情报,却偏偏天罗地网抓到的是你。”
“所以有件事我不明白,你明明知道鹤见稚久回来的首要行动就是去见了第二王权者,为什么你偏偏忽视了他,也没有接近过非时院这个比特务课更有决定性的机构?”
太宰治轻声试问,费奥多尔没有回答。
于是太宰治试问之后再问,不过比起上一句问话这次他直白了很多,开门见山就是:“现在这个时候那位垂垂老矣的第二王权者怎么样了?”
“降罚于罪孽深重之人,最后都只会是一个结果。”费奥多尔轻叹一声,话到这里,他也迤迤然转身,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太宰治怔了一下,猛然失笑,喟叹道:“……已经死了吗。”
就像刚刚费奥多尔惊讶于薨星宫出事一样,这也同样是个让人惊讶的消息。
局势变化让人不寒而栗。
太宰治踏上最后一层台阶,站到了费奥多尔身边:“动手的是Jungle?这场风波里只有他们和那个组织最有空闲。”
费奥多尔笑着反问回去:“第五王权者和稚久早有交情。说不定最开始就和稚久密切接触的不是我反而是他。黄金之王的死或许也不是我做的呢?”
“不会是鹤见稚久指引的。”太宰治却不赞同这种假设,他算计到此怎么可能不清楚目标的思维逻辑:“鹤见稚久想杀国常路大觉早杀了,非时院的权重在于政治价值,武力上更倚重第二王权者本身。”
“鹤见稚久杀他的意义更在于要不要与世界正式开战,而一旦开战,引导命运的德累斯顿石板和「书」都会成为头号目标。”
“有了这样的目的,鹤见稚久今天还会在这儿?他又不在乎人命。”
费奥多尔哼笑一声,不置可否。
“说来不是夸他,在知行合一这点上你我说不定都比不过鹤见稚久。”
太宰治听着门那边的动静,从呼喊声中敏锐的分辨出了搭档的声音,忽地一叹,“这回可没人再拖鹤见稚久个四年十年的了。”
据他所知,福地樱痴拖住过鹤见稚久,从恐袭横滨到杀奔侦探社总共是四年;另一边则是夏油杰,他那边更让太宰治啧舌,拖住了鹤见稚久整整十年。
鹤见稚久重视感情,所以才会有人提议解开鹤见稚久的记忆用情感来拖住他。这个方法太宰治也没有否掉。
但是情感是需要培养,过去又是个触碰起来无法预知后果的东西。也许就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时候,少年满心满意的想法遭逢巨变,一个人悄悄地改变了初衷,把一切藏在心底。
而这个时候他们打开了这样一个潘多拉魔盒,后果可想而知。
因此鹤见稚久的记忆只解开了一部分,也只能解开这一部分。
“让我们回到更初始一点的问题吧。”
太宰治垂眸看向费奥多尔的手,见他正要推门,“你比我们都要先一步调查鹤见稚久,你应该知道他的履历,你知道他为什么回到这个国家吗?”
费奥多尔问:“你知道?”
太宰治答:“我不知道。”
“但是你可以调查他回国前后做过什么,以此推测他要做什么,鹤见稚久很好猜。所以你猜出来了,联合第五王权者比水流杀死黄金之王。”
费奥多尔指腹轻点嘴唇,仰头想了想,直接承认了:“是我。从稚久的行动来推测,黄金之王应该只是霍乱的引线,他的存在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后非时院的反应。”
他一边按下门把手,一边扭头问太宰治:“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太宰治耸耸肩摊开双手,颇为无奈,“我还有一个可有可无的目的,大概叫做挑拨离间。”
“你有过阻止鹤见稚久的机会,你比我们更早遇见他。应该知道他还差最后一步。”
“但是这最后一步被人堵死了,就像你没料到薨星宫会在这个时候出事一样。”
语速快且没有语调起伏,好像和太宰治说的一样属于可有可无的行为。
费奥多尔神色不变,但他知道太宰治说的一定会是谁。
特级咒灵真人。
“特级咒灵真人。”
“一般咒术师咒灵动不了那位有着人类梦寐以求「不死」术式的天元大人,我从黄金之王那里过来的时候听到的回信是,那位天元大人……”
太宰治顿了顿,看着费奥多尔若无其事地推开这扇安全门,冷风涌入,门后的战场暴露无遗一目了然。
“第二王权者,镇守咒术的结界师,一下子死了两个关键人物。”
“听起来真糟糕。”
第158章 理想者的本我(48)
费奥多尔和太宰治抵达的时候,门后的结局已经明了了,但形势依旧不容乐观。
推开门后一览无余最显眼的就是天空的景色:整座晴空塔的塔顶消失了大半,环顾四周,三分之一的穹顶破损露出内里的钢筋,呼啸的冷风夹杂着血腥气涌入鼻腔,外面是一片地狱般的恐怖景象。
这个时候站在缺口边缘往下看去,能看见无数咒灵纷涌而来,攀附在晴空塔下,堆叠在一起,一个踩着另一个往上爬。就像是黄泉奈落底部的恶灵一样。
太宰治越过费奥多尔走向中原中也,不需要问他就观察到了结果——“赢了啊。”
看现场的战损情况,赢得似乎不怎么轻松。
也是,毕竟在场的各位都是一等一的强者,没有鹤见稚久这一环也能成为让所有人头疼的敌人,要是轻轻松松就赢了反而会让人怀疑有什么别的目的。
太宰治握住搭档的手腕,把中原中也从污浊状态里拽从来。再看其他人,五条悟沉默地看着杀死的诅咒师,不知道在战斗中得知了什么;周防尊倒是没杀无色之王,达摩克利斯之剑坠落的下场谁都清楚;还好,受伤程度都不重。
太宰治的目光又滑过夏油杰。
这位还没什么太多机会接触鹤见稚久,暂时不用太担心被鹤见稚久的奇思妙想带跑。安全性暂时是有的。
上一战结束了。
对付原本会引起世界混乱的反派们的战斗结束了。
福地樱痴死在了污浊之下,羂索被无下限灭杀,无色之王囚禁在赤色的焰火当中。无论怎么看,这都是最好的结局。
太宰治按在口袋里的手指尖似是无意识地敲了敲闪烁着光频的电子器械,这东西他一直揣在口袋,用来和特务课单向联系。
他看向迟迟未曾行动的费奥多尔,眸中流过千回百转。
接下来你会做什么呢?魔人?
几米之外。
费奥多尔恍然许久,熟练地露出谦逊温和的微笑,迈开步子走向鹤见稚久。
“稚久。”他喊。
费奥多尔的声音不大,但在刚刚结束战斗的静谧里还是太过显眼了,保持高度紧张的几人迅速注意到了他的出现,就连解放污浊之后脱力的中原中也眼神也凌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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