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是皮拉,两位副会长都有事在忙,所以只能由我来接引您。”燕屿记得他,他正是和安提戈涅互相看不对眼的雄虫同学。“听说蝶族发生了些动荡,不知道他们是否对您失礼。”
几天前,杜阿尔特掌权,弄蝶分军团入驻主星,与雌虫议会展开联合搜查。一时间引起无数猜测。曼努埃尔的雄主赫利俄斯也是这个时候联系上雄保会,要求回雄虫主星避难。
“杜阿尔特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赫利俄斯淡淡道,“只不过那里已经不适合我继续生活了。”
也是,前任首领的伴侣,如果是遗孀还好,至少有一个准确的定位,但曼努埃尔只是失踪,没明确死讯,他的身份就微妙了。继续留在暗潮涌动的蝶族,也不过是新掌权者的眼中钉、肉中刺,时刻会被怀疑与曼努埃尔有联系。
“科梅不在狼蛛星吗?”赫利俄斯问。
“他卸任后就回到了私虫星球。”雄虫道,他们走在前面,护卫队和雄保会的雌虫跟在身后。赫利俄斯只觉得手中被塞了什么东西,余光中,年轻雄虫的面上毫无破绽。
“我知道了。”燕屿一语双关。
雄虫同学不自觉松了口气,若无其事继续话题:“您要找他有事吗?我可以帮您联络。”
“我只是想问问他,他之前的邀约还算数吗?”
“那我把他的通讯号转给您吧,不过……他目前已经卸任了,如果是雄保会的事务,或许您可以找另外两位副会长。”
“到了,这里是您从人族归来时,就为您准备好的房子。这段时间请不用担心,等有了曼努埃尔的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我就住在隔壁,有问题随时可以找我。”
目送皮拉等虫离去,阿拉里克等虫立刻开始检测环境,确认没有任何监听监视设备后,他们才放下心来。
几天前,在初步确定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方略后,燕屿就接着提出,杜阿尔特按照原计划取信雌虫议会,而他则率领蛱蝶分军团剑走偏锋拿下雄保会。
“但这里还有一个问题,从蝶族领地到雄虫领地,从这到这,”发言的蝶族在两点间划过一条直线,作为在第二纪元和雄虫合作开启第三纪元的种族,他们的领地其实很近,中间没有隔着其他势力。
但问题在于,雄保会也是有自己的武装力量的,他们因为身体素质的弱势,大量投资技术研发,要做到不打草惊蛇,是十分困难的。
“所以让我去。”燕屿冷静道,“从内部攻破永远比从外部攻破简单,让蛱蝶军团在雄保会的防线外严阵以待,等我到位后传出信号,就里应外合。”
“咳,咳咳,您的意思是说您要当卧底?!”有雌虫被吓得呛住了。“不行,太危险了!”然而当对上燕屿的视线后,他又不自觉垂下头,不敢对视。
“就这么说定了。”燕屿一锤定音。
狼蛛星同样是入关审核严苛,不允许携带热武器,所以燕屿原本是准备脑控雌虫,找到武器仓方向后就发动信号的。
但现在,燕屿展开手中的字条,快速阅读完后,突然改变了主意。
虽然不知道促使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但这位与安提戈涅速来不和的雄虫,给出的消息却实在是吃出乎他意料。安提戈涅被秘密软禁,海蒙身死,读书会受重创,在短短几天内,居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或许,这一行,能一次性引爆两个矛盾点。
他道:“计划有变。”
*
“他是这么说的?”科梅挑眉,慢慢笑了起来,“那就不用担心了,他是很明智的孩子。他知道,谁和他的目标才是一致的。”
就像伊卡洛斯为了人类,只能选择和雄虫合作一样,赫利俄斯也不会有意外。
从圣堂联谊会上,曼努埃尔毫不犹豫抛下雄虫来看,他们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密切,大难临头各自飞也是正常的。
“这么说来不用担心?”全息投影另一方的皮拉问。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和他交交朋友。”科梅对皮拉很放心,身为同一届的雄虫,和安提戈涅不同,皮拉是个聪明虫,对雌雄平等那一套嗤之以鼻,并不在名单上。
甚至可以说,虽然皮拉不像其他雄虫那样敬仰科梅,却是科梅最寄予厚望的一个。
“你是比安提戈涅聪明多了。”科梅状似无意地感慨。
皮拉与安提戈涅不和是虫尽皆知的事实,所以这会他适时露出一点没藏好的骄傲,幸灾乐祸道:“他还在闹着要和那个谁结婚吗?”
科梅微微一笑,目光收回:“是呀,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不吃不喝地闹,缠得我走不开。”
当科梅的投影消失后,皮拉才发现自己掌心被冷汗浸透了。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今天的小动作没被发现。
也是,一切消息都是秘密的,若非有雌虫通风报信,他也不该知道的。
安提戈涅是个蠢货,整天做一些白日梦,还妄想动摇雄保会的根基,难怪会被自己的雄父清算。要皮拉说,他死了也是活该。
不过,到底是多年同学。而且在圣堂联谊会的火灾中,是他不顾自身安危拉起来了跌在火海里的皮拉。
欠他一条命,这次帮忙通知赫利俄斯就算还回去了。
这么想着,他听见门外有虫敲门。
打开门,是一只穿着雄保会雌虫,皮拉皱眉,本想让这不知规矩的雌虫滚出去,但当他抬手,袖口露出白色的纸条,他脸色又变了。
他自己的住宅内,没有监控。
皮卡才敢出声:“你是谁?”
雌虫抽出袖口的白色纸条,上面什么也没有。但它也不需要有什么,这个行为本身就代表了许多。
“你是赫利俄斯的虫?他什么时候收买了你?”
雌虫却关上门,道:“我就是赫利俄斯。”
皮拉瞪大眼。
……
“……事情就是这样。”皮拉道,“我用那种方式告诉你,只是因为这里是狼蛛星,这里到处都是眼睛,连网络都是不能信任的。”
“好了,我能说的都说了,你快走吧。至于这只你强制链接的雌虫,”皮拉冷冷道,“我会收尾的。”
赫利俄斯却道:“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一个陷阱?你和安提戈涅不和是众所周知的,难道你也是他读书会的一员?”
还恩情还能被拒收的?皮拉有点急了:“我才不是他那个破会的一员呢,我早就知道他的路行不通。科梅可不是什么好虫,在他的雄虫主义面前,就算是他的雄子也会被抛弃。”
“但如果你全心全意认同现行的政策,你就不会为安提戈涅通风报信。你在撒谎?”赫利俄斯咄咄逼人。
不知不觉间,涉世未深的雄虫就掉进了自证陷阱,只能进一步剖析自己来证明清白:“我没有!没有暴力手段的雄虫,去要所谓的自由,就是找死。我才没有找死的爱好。我只是在还他虫情!”
他突然冷静下来了:“算了,你爱信不信,反正我能做的做到了。”他就要打开门赶课,却被赫利俄斯牢牢地按住门,被迫听他问:“如果有呢?”
皮拉愣住:“什么有?”
他回想了一遍刚刚的对话,不可置信地抬头,听见来自异乡的“雄虫”重复一遍:“如果雄虫有暴力手段呢?”
如果是其他虫这么说,皮拉一定嗤之以鼻。但说这话的却是赫利俄斯,他看过赫利俄斯的比赛录像。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雄虫也有这样的可能。
他本质上是向往赫利俄斯的,所以才会在逼问下掉进自证陷阱。倘若是其他虫敢这样逼问他,皮拉直接一巴掌上去让对方醒醒脑子。
赫利俄斯却再一次岔开了话题,让他无法掌握话题的走向:“我接触的年轻雄虫都很仰慕科梅,而你却完全不同。我听安提戈涅说过,你和他的梁子,也是因为你对科梅的态度而产生的。”
他牵着皮拉坐下,温声道:“来吧,一个答案换一个答案,作为交换,你先和我说说原因吧。你知道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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