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萧的意识其实不太清醒,神经痛一直都没有放过他。他冒着冷汗,眼里却闪着愤愤的、滚烫的光:“你是拿我寻乐子。今天你这样折腾我,已经痛快够了吧,我现在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意思看?走远些,“他咬咬牙,“算我求你。”
这眼神仿佛一把刚炼好的刀刺进谢知行心里,滚烫汹涌的怨气都还冒着热气,他五脏六腑都烫化了。
他笑起来,笑得用力,显得扭曲:”没想到吧,这时候你居然得和我躺一块儿。“他说,“这会儿啊,福音不让你找别人,只有我能帮你。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要你记得,我能让你死,也能让你活。你的生死都握在我手上呢,承认吧,是你输了,恩萧。”
此时鼻尖凑得太近,谢知行头发上的水偶尔落在恩萧脸上,轻轻滑下,连带着呼吸都湿湿的。
“输赢未定。”恩萧说着,眼神无比透亮。
谢知行一怔。
从小到大他都待在牢里,没人撩拨他,让他极其冷淡,该疏解的地方也不能畅快疏解。唯独之前在复乐园放浪形骸,可那些到底都是女人,偶尔有男的也只是文文弱弱的小鸭子,入不了他的眼,碰起来倒胃口。
但是恩萧就不一样了,又漂亮,又不服输。
“输赢未定”,这话说进他心底了。
他看着看着,舔了舔嘴唇。
漂亮人儿就该说漂亮话。
倘若他嘴里肯偶尔求饶的话。
恩萧大概也从谢知行身上尝到了甜头,温暖一包裹,就再也戒不掉。他们二人明明是宿敌,此时却都半裸着身子躺在一块,彼此肌肤相抵,一个冰冷一个火热,气息竟然也找到了相融的机会。
肉贴着肉,偶尔动一下,皮肤干燥温润地磨擦,欲望越压越像狂风过境前的山火,再稍微一撩,就要席天卷地。
也就是这一瞬,谢知行超人的感官似乎发挥了作用。他目光不知探向哪一个黑暗角落,带着潜藏的情欲,如月下暗潮涌生,暗暗勾卷出恩萧身体的形状,腰腹的曲线,娇小的乳珠……
“你离我远点。”恩萧突然动了动,冰凉的乳珠像两滴冰水骤然划过谢知行胸口。
谢知行被撩得心里一痒,手往恩萧胸前慢慢游走过去。
他想要他。
可是那是恩萧,抬着一双洞悉的眼睛看着他,像热气里的明镜,氲着一层雾,以为是热的,触碰到才知道冰凉刺骨。
这一眼就能看穿他。
谢知行骤然心里一冷,想起复乐园里的恩萧,想起暴雨里那毫不留情的一针暗枪,扎得胸口还在隐隐作痛。
他断不能落入恩萧的圈套。
谢知行盯着恩萧,冷笑道:“你就算是个绝色,我也不会碰你的,你有什么好紧张的。”
“真的吗。”恩萧低低地说,轻飘飘的一阵嘲讽。
“我说话向来不作数。”
谢知行说着,指腹划过恩萧背肌,一片玉润光滑里面,似乎有两处不太光滑,粗糙硌手,一左一右长在肩胛上,像被砍掉的翅膀。
“你这疤哪来的?”他问。
恩萧心里高墙顿起,往后避了避:“没人教过你不要随意窥探上司的隐私?”
“隐私?你这身上还剩多少我不知道的?”谢知行笑了笑,只由他退开半寸,然后揽住他的肩膀说,“你不说算了,别退来退去,像我要吃了你。当心一会儿你又要冷了。”
恩萧把手放上谢知行的腹肌,算是分开两人的距离:“你这样子,我很难信你是什么正派角色。”
谢知行:“咱俩半斤八两,不然怎么上一张床?”
晨光已经攀上窗台了,沉重的窗帘缝隙间偷渡进来一抹暖意。恩萧的体温在回升,窗外偶尔飞鸟盘旋而过,只是他未曾注意。
谢知行听着翅膀扑腾的声音,又把恩萧往怀里护了护。
躺了一会儿,谢知行身上热潮散了,手臂发麻。恩萧却呼吸平稳,让他不禁有点费解。
“啧,”他说,“你这人平时未免太禁欲了。我这么一个人躺在你旁边,你都没点反应?”
“你以为谁都像你?”恩萧厌厌道,“色中饿鬼。”
“承蒙夸奖。”谢知行冷脸说,“明明是你蓄意勾引。”
“是你自己想太多了,我们根本不是一类人。”恩萧说着翻过身去。
“是啊,你那么干净呢,躺在这儿是我玷污你了。”谢知行说,“想不通,就你这点姿色,我他妈的真是给关疯了。”
恩萧:“知道疯就收敛点,控制不好,我给你剁了。”
谢知行:“你怎么舍得!”
在谢知行不服气的唏嘘声中,恩萧悄然躬身,伸手挡了挡身下。
他脸上泛起红潮,眉头紧蹙,眼睛微眯着,用睫毛挡住侵巢而出的水气,是又羞又气,气大于羞。
他咬咬嘴唇,在心里骂着。
疯病原来也会传染。
第27章
恩萧恢复一半,脑袋一能够灵活运转就要爬起来工作。暴乱过去,后面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收尾。
准备出门的时候又恢复了一贯的漠然神情,初愈的脸上浮着点淡粉的血色,像一支含着春雪的桃花。
换上了干净衣服,谢知行这人发疯偏要帮他穿,把他的领口处束得很高,挡住了他脖子上的红紫的掐痕。
“可别让人误会,以为我们长官管不住下属呢。”谢知行说,“在里面你顺着我了,在外面我顺着你,有面儿吧?”
恩萧扬起下巴,眼梢向下看着他:“你觉得你还有下次进门的机会?”
“我也不想再进去。”谢知行哼声道,“你那里面一会儿热一会儿冷,是人待的地方?”
他半跪下去拉紧恩萧靴子上的鞋带,说:“你在里边好好地禁欲清修吧,别想着我了,我这人经不住念叨,你一念我我这心里就要急,一急我就要心火旺盛,感冒发烧,到时候总不能劳驾您来照顾我。”
这“照顾”二字咬得重,从谢知行勾起的嘴角里逃逸出来,带着点浓重旖旎的暗紫色。
恩萧低头扫了一眼:“有病就治,我又不是巫师。系松点儿,太勒了。”
谢知行抬起头来冲他笑笑:“遵命。你是天使嘛,你说话总是灵的。”
开门时门口累着的药盒让他打落了,低头一看,才发现里面还夹着张纸条。
“失职在先,已前去领罚。请长官注意休息。”
林默
谢知行捻着那张纸条,嘲讽地笑:“废物有责任心,也姑且充得上有用吧。”
恩萧弯腰把药盒捡起,对着上面的折痕蹙了眉。
没人会给他药的,除非林默和A63联系了。
正忖着,有人敲了办公室的门:“长官,您醒了吗,我有重要的事要汇报。”
恩萧道:“进来吧。”
林默整整衣服进来,先扣靴对恩萧敬了个礼:“报告长官,C0964林默渎职在先,引咎辞职。”
恩萧静静看着他,谢知行也扬眉盯着他。
林默又重申一遍:“请长官批准。”
恩萧拿着药盒子,说:“辞职了,你还能做什么?回到城防所的底层,还是做回你们编号C的本职,做记者,做文书工作?”
“是。”林默目不斜视地说。
“编号C目前有空缺职位吗?”恩萧问谢知行。
谢知行配合地走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查,片刻后说:“没有,空缺育儿所已经补上了。”
林默抿唇不语,恩萧便说:“那么你辞职去做什么?当流浪汉?还是打算在复乐园认个主?”
林默:“我……”
恩萧指尖敲了敲药盒子,说:“补救及时,将功折罪了。”
林默这才抬头,对上恩萧的眼睛,他心底那片慌乱浮躁被压下去。他说:“长官……”
恩萧把药收好,说:“替我像你母亲问好,感谢她肯雪中送炭。至于你刚才说的辞职的问题,你得首先明白我根本不缺副官,”他的眼梢斜向谢知行,说,“实在不行就他都能胜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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