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烫死了!”他说完就看不到了,只听到谢知行的粗喘。他的臂膀攀不住谢知行,往一旁展开,指尖碰到了什么东西。
那烛台从桌子上倒下去,瞬间点燃了地上的衣裳。
他依稀见红光一片,火烟味十足。两人不管不管地交缠,仿佛两只飞蛾一同壮烈赴死。
“别走,别走……”他抱着要退出去的谢知行,迷迷糊糊地说,“你留下来陪我。明天,也许他们就会发现,一具尸体……”
说完就没了意识。
等醒来的时候,谢知行正坐在床边。见他动了,便摸摸他的脸,说:“长官醒了?”
恩萧头痛,身上依旧滚烫无比。他扫视一圈儿,地上有一堆烧焦的布料和散落的黑灰。
“那是我衣服?”他蹙眉问。
“嗯。”谢知行嘴角笑意难掩,“长官刚才晕过去了,不小心碰到了烛台。”
恩萧后怕,扯了扯嘴角:“好险,火不大吧?”
“还好。长官的衣服掉地上了,被烧完了以后,我刚好出来,就赶快把火灭了。差一点燎到蚊帐。”谢知行的手贴上他的额头,哑然道,“长官真是的,我说了不能直接射里面,这下好了,你晕了一次,更烧了吧?”
“还好。”
“长官,”谢知行看着他的眼睛,“我今天有那么凶吗?怎么能晕过去?”
恩萧:“……”
风微微扬起灰烬,吹动轻飘的蚊帐,室内安静,细听却全是旖旎之声,心跳、呼吸,都是一个人的追着另一个人的,一个躲闪,一个纠缠。
谢知行:“长官刚才说什么,一具尸体?”
恩萧仔细回忆了一下。就在谢知行在他体内晕开一片热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从小腹开始就要整个炸裂了。丧失意识的高潮,仿若一瞬到达彼岸,满目均是曼珠沙华。
恩萧笑了一下,说:“我以为我要死了,和你一起。”
他望着谢知行,那双淡漠的蓝眼睛里在酝酿什么,没有人窥得破。谢知行望进去,只觉得愈发喜欢。那种不受控制的疯劲,是和他一模一样的。
谢知行挑眉:“和我一起死,长官很高兴?”
“我说高兴,”恩萧说,“怎么样?”
“那我也会高兴得要疯了。”谢知行说。
“是我疯了吧?”恩萧撩了一下挡在额前的头发,嗤笑起来,“谢知行,你给我下的什么毒?”
“我不知道,我只是喜欢长官。”谢知行说,“是长官自己要向我走来的。”
“那你喜欢我,是因为我这样吗?”恩萧说。
“怎样?”
“我这样。”恩萧指尖点了点自己胀红的嘴唇,眼波晃了一下,“因为这些,我的身体很好用,所以你才喜欢我?”
谢知行蹙眉:“原来长官是这么想的?恩萧,你有时候很笨。你明明看见,我爱你爱得要死了,你还不敢坦然接受?”他在恩萧红肿的嘴唇上挨了挨,“你想听,我说给你听。”
“我喜欢你这件事,就像很久以前埋的一个种子,见到你以后它就逐渐生根发芽,但埋下它,其实是在我正式见到你之前。
“我不常想这种问题的,喜欢就是喜欢,谁也说不清一个准确的起始时刻。但我头一次注意到你,不是你来我牢房的那一刻。
“而是在那之前,我听到你轻击心口,向所有的编号G默哀。
“我就知道,上帝已经派出了他的信使,你是要来收我的。”
他拉着恩萧的手贴在胸口,说:“感谢上帝赐我救赎。”
请假条
本周末有个重要考试,这周可能要冲刺一下,所以更新不会特别多,抱歉。
第128章
恩萧没了衣服,但好在这里曾经住了哪位大主教,他便套了法衣回去。只是他那左脚崴得实在厉害,估计好几天下不了地。
筒子楼之下,几台巨大的机器把尸体吸进肚子里,全部集中处理。逝去的人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谢知行背着恩萧路过昨晚那栋筒子楼,见一个瘦小的背影蹲在前厅。
谢知行:“你怎么在这儿?”
那小背影转过来,小脸上冻得发青,没什么表情:“我,我来看看她……”
都知道他在说戴琳。
谢知行一脸肃穆,眼神凶得像一只大手压在小男孩肩膀上。前厅很空阔,路上也没有行人。
活着的时候欺负人,死了倒还知道惦念。
他那目光像刺,好半晌挪开去,叹了口气,说:“小姑娘救了很多人,可是只有你一个记得她。”
正要走开,小男孩忽然大着胆子捉住他衣角:“哥,哥哥,你们是不是编号A?我听说编号A超厉害的,你们有办法把她救回来吗?”小男孩顿了顿,“还有,我妈妈是育儿所的,我听人说育儿所都死光了,真的吗……你们能不能也救救她?”
恩萧这时候才开口,语气凉凉的:“抱歉。如果是那样,我也希望我是编号A.”
小男孩似乎不能接受,好半天才低下头去,“哦”了一声。他眼里有星空一样浩瀚的孤独。
小孩子不懂死亡,他只知道刚才还在的人现在再也不能见了。那个小姑娘,他想和她做朋友,可是来不及了。
大人总说“来不及”。三个字就像一缕香烟,好不容易想抓了,可又抓不住。烟雾穿过指缝的痛,他忽然就懂了。
他好像忽然长大了。
看着谢知行他们走远了,他才从包里掏出仅剩的一个小面包,分了一半放在地上:“你叫戴琳?我一直想给你的,希望你不要再生我的气。”
“你好厉害,我都不敢像你那样。”
肚子“咕咕”地叫,他小口小口地咬起另一半来。忽然吃到一嘴湿咸,他鼻腔里堵满了鼻涕,眼泪就流出来:“妈……你没死,你会回来的,对吗……”
今后他将长久地坐在那里,弓背低头,像一尊等枯了的石像。
越是深冬,天空越是暗青色。这两天城邦也寂静,无人机带回来的录像里显示,城墙外面的丧尸一个叠一个,冬眠似的,一动不动。风刨开雪沫,他们后颈的蓝光才黯淡显露出来,像报废的火车。
似乎双方都在休养生息。算算日子,很快要是新年了。
这天清早,谢知行取来药,半跪在恩萧面前,撩开他的睡袍,把恩萧的脚踩到自己膝盖上,抹了一手药水,按摩着他的脚踝。
药水发滑,晶亮地抹在他粉嫩的足踝上,谢知行的手掌包裹着,缓慢摩擦起热来。
恩萧的足部曲线很漂亮,偏细偏窄,几个指头玉节似的排列下来,小指微屈,外侧一点小痣。往上一瞥,他的膝盖也冻得泛粉的,一条腿曲线柔和地从衣摆底下伸出来,不经意间又是几分媚态。
谢知行收着视线,不敢再往上看。他手握上去,不敢用力,怕一折就断。
“2761,2761……天下归一……一即是元初,归一即是回归元初的样子……”恩萧念着,脚上忽然一痒,看了谢知行一眼,说,“你蹲着不累吗?我叫医官。”
“医官都是大忙人,上次让送个酒精都送了一整天。”谢知行说,“我们长官可金贵了,耽搁不得。”
恩萧敏感,谢知行手上又滑,指腹在光滑的脚背游走,挠得他脚趾都紧缩起来。“你就会胡闹,我还是叫医官吧。”
“哪个医官让你怎么牵肠挂肚的?”谢知行笑了笑,十指在他脚心,有意无意地抓挠。
“你玩儿呢?”恩萧忍着笑。
“长官怕痒?”
“不怕。”
谢知行:“那我明早这样叫你起床。”
“够了。”恩萧在他脑门上点了一下。
门外传来一声轻响,是金属坠地的声音。恩萧往屏幕上瞥了一眼,喊道:“林默,进来!”
上一篇:大影帝他怀了条小人鱼
下一篇:狸花猫的种田修仙日常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