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纳远眺着福音雕塑,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说:“是李煊。”
“李煊?李博士!他怎么会……您确定是他?”
“恩人哪能认错?”瓦尔纳说。
“可他为什么会这样挂着?”
“兄弟们,”瓦尔纳捏扁了罐头,目光坚毅,说,“早发现李夫人气色不好,看来研究所待我们博士和夫人不薄。”他压低声音,震怒压抑在胸腔中,字字有力,“你们可愿意履行承诺,替他们出了这一口恶气?”
*
恩萧耳边白光一闪,福音的声音平稳传来:“执行官恩萧,福音广场及研究所出现不明原因骚乱,请尽快前往处理。”
恩萧神情一凛,回头看向落地窗外。远方是巨大的太阳,光圈刺眼闪耀,晒得福音雕塑头顶都要开裂。
谢知行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恩萧不语,抬着下巴指了指福音雕塑。那光晕底下,正垂着一具惨白的尸体。
谢知行瞳孔骤缩,道:“……李叔!”
*
瓦尔纳带人向着研究所去,一路上能捡的钢管、砖头,甚至木棍都捡了。巡逻的城防官见了,举枪威慑:“哪来的乞丐?你们要做什么?”
瓦尔纳任由红光落在身上,二话不说,一挥手,道:“打!”
人群一拥而上,那落单的城防官很快就让人淹没,对天放了几枪,也没吓退这群暴徒。
子弹打空,枪哑火,很快他就被流浪汉缴了枪,扶着通讯仪咬牙道:“妈的,有人闹事!快过来帮忙!”
几个城防官闻讯赶来,大喝一声:“不许动,你们被包围了!”
在这狭窄的街巷里,瓦尔纳面色如铁,钢管一挥,随着一声巨响:“给我上!”
放射状街道上,筒子楼一楼的大门洞开,无数车辆再次如鬼魅一般掠出,从外围向着福音广场飞驰而来,像无数飞箭射向一个靶心。
警报拉得震天响,日光之下的红色依然刺目。很快,无数的悬浮汽车就堵住了广场所有方向的出口,像堵住湍流的洪水。
居民们瞪圆了眼睛,眼白显得尤其的大,满是恐惧,推挤着城防官:“长官,让一让吧!后面有怪物!”
“长官,我们又做错什么了?别堵我们呀!”
“后面有怪物,求你们快去看一看!应该用枪打它啊!”
城防官面不改色,广播里传来威严的声音:“各位居民,福音广场出现不明物体,为排查来源,请各位居民原地等候筛查。”
人潮涌动,浪涛爆发出声响:“不啊,和我们没关系!”
“我们不是犯人,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要抓我们回城防所!”
“请各位居民原地待命,”广播再次响起,“请勿试图穿越防线。”
“可我们是无辜的!”
“那后面有东西,要人命的!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们是城防官,不应该是守护我们的吗!”
人群声势愈发浩大,靠得近的城防官首当其冲,举着枪咬牙切齿,大有压不住的架势。广播里再次传来声音:“扰乱秩序,不听指挥者,一律击杀。”声音顿了顿,补充道,“以上为福音的命令,请各位居民配合。”
浪潮顿时被打压,人群嗡嗡议论,有的人抬眼悄悄觑着城防官不敢出声,有的则干脆坐下来抱头大哭:“福音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这是不要人活啦!”
一时间广场上凄切不已,不满和恐慌的情绪像是炉里的柴火一样慢慢燃烧着。
疾风起,福音广场正中央落下一架直升机。
恩萧坐于其中,碎发被风撩起。他扫了一眼骚动的人群,绕行过福音雕塑,眼神锐利肃杀。
飞机刚落下,他与谢知行踏出机舱,那一刻像是算准了一样,李煊的尸体直直砸在他们脚边。
第22章
另一头,瓦尔纳已经带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冲入了研究所,钢管破开玻璃大门。他抓着门口的研究人员逼问道:“你们所长呢?叫他出来!”
那研究人员镜片底下压着一双惊慌的眼睛:“我们……我们所长他在……”
说着,他手摸向应急按钮。
“趴下!”瓦尔纳大喊。
激光顿现,密密麻麻穿过人群缝隙。热浪掀起,那地上升起阵阵白雾。
瓦尔纳带着烧伤咬牙爬起,钢管横架于那研究员脖子上,说:“贝奇呢?叫他出来。”
研究所警铃大作,流浪汉们举着钢管和抢来的步枪,面相凶恶,逼得其他人不敢靠近。
“嘿!谁动谁第一个死!”
瓦尔纳锁紧研究员喉咙,说:“贝奇呢?你们研究所对李煊做了什么?自己同僚都下得去手?”
那研究员干呕挣扎,无助地看向他的同事们。
“你找所长做什么?先放人!”有研究员喊。
“你们是几号楼的居民?枪哪里来的?”
“你们知不知道擅闯研究所劫持人质是犯法的?福音会判你们死刑!”
“智星没有教过你们要遵纪守法吗?”
这其间,有冷静的研究员低声道:“看来智星系统该升级了……不,接受过教育的人都不可能产生要违法乱纪的想法,下级编号根本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违法乱纪’这个词。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没有接受过智星的教育。”
“所以他们并非正常居民。”
这话一出,研究员面面相觑,从彼此眼睛里看到了认同。
体制内的人员不能跳过司法处任意处理,体制外则不一样,他们是本来就不该存在的人,即便是杀了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瓦尔纳冷笑道:“对,我们就是街道里的一群灰老鼠。你们说的什么狗屁法律,什么破烂星,老子一句也听不懂!我就知道李煊他出事了!我告诉你们,李博士是我们的恩人,你们对我恩人下手,我得要个交待!叫贝奇出来!”
他看了看挟持着的研究员,说:“否则的话,我敲爆他的脑袋。”
人质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暴民!你们这群暴民!”
说着冷风一起,瓦尔纳挥动钢管,人质在一片惊呼声中闭了眼。
瓦尔纳的钢管在他眼前划过,只是吓人的假把式。他笑了笑:“你们编号A怎么胆子那么小?真看不出来你们比我们高级在哪啊。”
流浪汉听着,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嘲笑,研究员个个面色铁青。
“快,来个人救救我!”人质说,“找所长!”
瓦尔纳眼神一示意,那边就有小弟挟持着研究人员慢慢退出人群,上楼去寻找贝奇。
这时,只听砰砰几声枪响,研究员抱头蹲下,那几个小弟被一枪爆头,鲜血直射而出!
流浪汉们惊慌道:“老……老大,城防所来了!”
*
太阳西转,福音巨大的影子投下来,沉沉地压住广场上的人们。
李煊的尸体未曾腐烂,面上结着一层碎冰。这昏暗的光线底下,那白眼球爆裂凸出,腐烂露骨的皮肉苍白可怖。
空气里仿佛有腐烂和药水混合的味道,恩萧看着落在脚边的尸体,面上升起一片阴云。
谢知行也面色凝重,眼里捺着怒意。
恩萧答应他把李煊交给贝奇,他不觉得恩萧会言而无信。而贝奇又是研究所的所长,他和李煊所有的接触其实都是在贝奇的默许之下进行的。谢知行把贝奇划入安全范围。
李煊交给贝奇,谢知行心里清楚,人成了那样基本上是没救了。结束痛苦并且避免造成灾难的最好办法就是杀,福音没错,恩萧也没错。
可是李煊绝不应该像这副模样,成了某些人手里的棋子。
是谁那么损阴德,连一具尸体也不放过?
他抬头,眯眼看了看福音深不可测的帽兜,道:“这是在向我们示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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