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似乎来了人,只听谢知行唤他:“恩萧!”
谢知行的手一伸过来,他就轻飘飘地坠在他怀里,像只折翼的小蝶。
*
研究所里一阵硝烟过去。
城防所一到,研究员们便趁乱开启了粒子防护盾,一层透明的粒子场无形展开,偏转吸收射线,也挡住子弹。
瓦尔纳等人于烟雾中咬牙恶战,子弹横飞,钢管脆响。瓦尔纳的人聪明,不硬抗,而是找研究所各种大型仪器作掩体。一钢管下去,玻璃罩碎裂,药水混着研究员的痛惜声流了一地。
抱怨声四起。
“城防所的看着点啊,这要命啊!”
“那可是我的心血,小心着点!”
“这是遭的什么劫难啊,恩萧会不会管人?”
“……”
流浪汉听着,心里越发过瘾起来。当了那么久过街老鼠,今天终于出一口恶气。
可任凭他们再怎么凶暴,却也挡不住先进的热武器和激光武器。
瓦尔纳痛骂:“呸!你们城防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日李煊尸体受辱,你们治安官是怎么当的?你们二所简直是同流合污!你们不把我们当人看,今天要怎么样随你们,反正弟兄们砸了这研究所,也算值了!”
为首的城防官架住了人,枪口抵着瓦尔纳的脑袋:“无耻暴民!城防所也是你能骂的?”
忽然间,通向内厅的大门洞开,后面蹿出一个年轻人来。
那人一头金发向后梳理整齐,面上架一副眼镜。他捏着几页废纸掩住口鼻,扇开烟尘,定睛看了看,说:“辛苦了长官,你们城防所来人真快。”贝奇的眼睛扫过一地狼藉,“只是这下手确实有点不分轻重。”
躲在后边的研究员立刻撤了防护盾,喜道:“所长来了!是您叫了城防所?”
贝奇神色凝重:“你们几个反应也太差了,这种情况不叫城防所,等着自己上?同事被挟持,你们热闹倒是看得开心。”
研究员无言以对。
贝奇叹一口气,说:“也不怪你们,是我身为所长,失职在先。我最近项目繁重,一不留神昏睡了一会儿,处理得不够及时,只是可惜了这些标本……”他看向城防官,说,“多谢各位长官。”
城防官点头笑道:“所长哪里的话,这是分内的事。”
瓦尔纳此时脸色已忍耐至涨红,瞪着贝奇,目眦欲裂:“你就是所长?”
贝奇蹙眉看他:“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袭击研究所?”
“你可真会说漂亮话!”瓦尔纳试图挣开禁锢,“老子刚才都听见了,你们同僚之间既然那么情深,你又为什么要害李煊?”
李煊死亡的消息是全面封锁的,不该有外人知道。在场的倒吸气,贝奇眼睛一瞬间瞪大:“你胡说什么?李博士他好好的。”
“去你的好好的!”瓦尔纳说,“他尸体都挂在福音雕塑上边了,你他妈的睁眼说瞎话!”
贝奇一怔,然后迅速回身冲向地下一层的实验室,在那里,他保存了李煊的尸体。他不过是在实验室睡了一会儿,怎么研究所就能出这样大的事?
可当他点亮漆黑的屋子,再一看,那冰棺里面哪还有人!
“恩萧,”他慌不择路地联通恩萧的通讯仪,道,“李煊的尸体不见了!”他顿了顿,回想起瓦尔纳的话,“刚才有人说他被挂在福音雕塑上了,是不是真的?”
对面传来一个意外平静的声音:“是的。”
贝奇一惊:“你不是恩萧,你是谁?”
谢知行瞧着怀里昏迷的人,想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根本没个见得光的身份。他咬咬牙,说:“我算是他的人。”
贝奇犹豫一瞬,说:“你新来的?那你快告诉他,李煊感染的生物酶还没有完全失活,这么放出去,是会感染扩散的,你们快把人带回来!”
第24章
谢知行大概是火炉子做的,不但气焰嚣张,向外燎人,他怀里滚烫,更是捧着一团炽热的火。
恩萧在发热,脸侧贴在他胸口,一下子烫到谢知行心里去了,烧得发痛。
林默急急迎上来:“你把长官怎么了?”
“滚开。”谢知行说着,一个眼色,“把门开了。”
林默沉默着,瞥了一眼恩萧的办公室,说:“你不能进去。”
谢知行露出恶相:“人死了我要你命。”
“……”林默一咬牙,开了门,说,“他跟你在一起就没什么好事。”
进了办公室,他想把人抱到房间里去。他回头瞥了林默一眼:“这门你能开吧?”
林默莫名其妙地耸肩:“长官自己的房间,我怎么可能能开门。”
谢知行不知想到什么,哼声说:“我想你们也没这个胆子敢睡一块儿。”
“谢知行你又瞎说什么!”林默急眼,“这时候开玩笑,你才是要害死他!”
门口那只小眼睛智能地转了转,识别了恩萧,咔哒一声开了锁:“非法闯入者,临时允许你进入一次。”
谢知行抱人,终于踏入了这间萦绕他良久的房间,这间恩萧的禁地。
林默想跟上,小眼睛发出射线一挡:“您当前没有权利进入。”
林默只得止步,目光钉在谢知行脊背上:“谢知行你可别趁人之危!”
谢知行单膝跪在床上,撑住恩萧的腰,将人慢慢放好,然后才慢慢开口:“我就不是什么好人,偷鸡摸狗的事你俩做了,趁人之危这种事也该轮到我来做。”
林默:“你说什么这么难听?我们什么时候偷……”他说不出那个词,“偷鸡摸狗……”
谢知行微微偏头瞥着他,眼里一片冷色:“你觉得我说话难听?”他冷笑,“你要是没本事护好他,你就离他远点。身为副官却照料不好自己的上司,枉他对你如此倾心。”
那眼色如冰箭,刺得林默心里一寒,外表却羞红起来,脸面随着冷汗一起直往下掉。
林默低了头,好半晌才说:“……我去叫医官!”
*
房内安静下来。
谢知行无暇窥视这魂牵梦萦的房间里到底锁着些什么秘密,只是帮恩萧把靴子脱下来。
恩萧的骨相应该是极好的,那裤腿底下终于露出一小段踝骨,像一柄细嫩的玉,刚好盈谢知行松松一握。
他伸手探了探恩萧额头,皱了眉头:“怎么突然那么烫?”
他起身环视一圈,想找个酒精物理降温,又想起恩萧对于酒精过分敏感,于是就找盥洗室给恩萧拿湿毛巾。
人刚从床边挪开,压力一减,恩萧就微微睁开眼睛,拉住他,说:“林默去找医官了?你告诉他不用……”
谢知行没好气地站着。
“是因为抗命……找不了医官的。”恩萧说,“也不会死,烧一会儿就过了。”
“怎么,那么有经验,时常抗命?”谢知行说。
“没有……”恩萧说,“第一次。”
“我劝你惜命。”谢知行说。
恩萧:“福音手册上是这么说的,按规定,没有人可以照顾我,你们也找不来医官。”他补充道,“林默不行。当然你不一样,你现在不算’人’。”
“那我可真是荣幸,得长官亲赐的一死。”谢知行冷笑说,“这就是你作死的原因?”
“我一个人死,总比大家一起死好。”恩萧说。
谢知行面色一沉,撇开他,一边去盥洗室打湿毛巾一边说:“蠢货才会为了逞英雄把自己命搭进去。”
“我哪算得上是个英雄啊……”
恩萧脸上泛着红潮,躺在床上,细软的发丝很快就在枕头上蹭得凌乱一片。谢知行端水喂他,润湿了嘴唇,剩下一滴顺着嘴角流下来,凝在下颌骨上,又滑向下巴,憔悴中竟然有点颓靡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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