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陈璞瑜在陆饮溪身上蹭了蹭,“我们这样算是在吵架么?”
陆饮溪不同他搭话,甚至把脸都侧到另一边去。
“转过来呀,小鹿,冷战不能解决问题。”
陈璞瑜腆着脸撒娇,挠陆饮溪腰窝,陆饮溪耐不住痒,笑着歪了两下腰,仍旧是不转过脸来。
直到听见那一声吸鼻子的声音,陈璞瑜才止了闹腾:“你以前都不怎么哭的,我都不会安慰你。”
“你少折腾两下就好了,” 陆饮溪说话的时候,哭腔已经被他压下去了,“我和你解释了那么多,你为什么不听呢?”
“我听的,我都听你的,” 男人咬着他的耳垂,说话声音很轻,像是一口气提不上来似的,“但我也怕啊,小鹿,我曾经千算万算,没算到事到如今,我会退缩,会临阵脱逃。”
“你退缩什么?”
“等我元神归位,身体重塑以后,我所有的记忆会被洗刷干净,那些我和你的过去,你都会记不得,你说,我们俩都没什么感情基础,好不容易呆在一块儿几次,全是我在折腾你,若是那个时候,你嫌弃我了怎么办?” 他顿了顿,又赌气一样加上一句,“若是那时候,我记不得你,也对你没感觉了,怎么办?”
“所以你就想,还不如现在两个人一块儿死了算了?”
陈璞瑜轻轻笑着,往他耳朵里吹气:“我是不会让你死的,殉情一点儿都不浪漫。”
陆饮溪搞不明白陈璞瑜脑子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却总算是转过了脸来:“那我也不会让你死的,以后的事归以后去担心,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至少不是这么不人不鬼的样子。”
“嗯。”
陈璞瑜漫不经心地答着,同陆饮溪一道降了下去,习舟已经在门口等了,陆饮溪又拉住了陈璞瑜。
“又有什么小心思,我的小鹿?”
“我……” 陆饮溪眼神飘忽着,害了个红脸,“我很期待,知道你的名字,你的样子,还有关于你的一切,所以不要背着我自作主张,好吗?”
“我知道。” 陈璞瑜摸着他的脑袋,笑道,“那你扶我过去吧。”
陆饮溪点点头,搀着他一步一个脚印走过去,习舟在一旁点点头,暗示他已经准备完毕了,陈璞瑜牵着他的手,电光火石间,给了他唇上一吻,便将他往后一推。
可这一推,没有如他所愿将陆饮溪推了下去,陆饮溪仿佛有准备一般,将他往后一拽,两个人一同掉进了那大熔炉里面。
“你的心思真的很好猜,” 下坠的过程中,陆饮溪有些冷冷地看着一脸震惊的陈璞瑜,淡然地开口,“你们打架的时候我也没闲着,走进来了一趟,看见我原来的那具‘尸体’就摆在上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你根据我为原型塑造的,属于我的一部分灵魂吧,等我在这大炉子里面重新炼化完成了,我就脱离了系统的管控,并且拥有了新的无限生命,习舟会依照约定保护我,而你也就不再存在于我的记忆之中了,对不对?”
陈璞瑜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哑口无言,他怔怔地看着他的笨蛋洋娃娃,一句话都接不上来。
“我又不傻,我已经把铃铛放在上面了,还让满月把景弘深接来了,都准备妥当了。”
“…… 你会等我很久的。”
“你不是在这个位面,已经等了我五百多年了么。”
习舟说,他等小娘子等了快五百年,而这五百年,对于陈璞瑜来说,也是一样的,主系统必然检测到了他的作弊行径,而惩罚也十分简单,将他一个人撕裂成了几小份,散落在位面的各处,让他们互相残杀,直到元神消散为止。
陈璞瑜是耐不住寂寞,才偷摸着在他重生的时候,拿自己的一小部分灵魂捏了个小玩偶,供自己有个念想,也好给陆饮溪留个退路。
在他意识到自己一定会痛下杀手残害自己的同胞时,他从来没奢望过,能陪陆饮溪走下去。
他不想他的小鹿等他,他宁愿他的小鹿忘记他。
“我一直在等你。”
陆饮溪点了点陈璞瑜的额头,从衣服中掏出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我在六岁那年拍的,大草坪上,旁边这个人是谁,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我看见后面有一个小孩,伸着脖子,爬在围墙的栏杆上。”
男人一愣,看着相片上的自己,只觉得心脏从没跳得这么快过。
陆饮溪戳戳对方的脑袋。
“我等你回来找我。”
-
寒山寺后山一阵轰鸣,天光乍破,有人飞升,有人重塑,有人委屈巴巴衣不蔽体哭着回家找自家娘子。
第77章 莫恨生(正文完)
来路不明的弟子不要乱捡章节阅读, 那我多收几个让他们内部消化就好了。
一百五十年有多久呢?
从前陆饮溪觉得这个数字离谱得要命,现在想来其实也就是弹指间,他坐在山顶的观景台上,啜了口香茗。
一百五十年让他的辅助系统总算有了用场,他甚至一度怀疑这个建造系统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防范于未然的,他依照那时候和肖默约定的那样,真正意义上开辟了这座与世隔绝的小荒山,一年四季花香不断,连寒冬都有腊梅点缀着,因为实在是闲着无聊,大大小小的起居室落满了整座山,就连上头的观景台都有三个,能俯瞰不同的景色。
他放下茶盏,从一旁取过话本来,扉页上还有龙飞凤舞的签名,起头就是 “喝水兄”。
哪怕飞升了,祝钧依旧有着同他称兄道弟的本领,也丝毫没觉得两人之间有多少隔阂,这些年聊的那些闲话够他出五本传世佳作,再也不是家里人买回去糊墙的作品了,大大小小的签名会都办了不知多少场,也终于遇上了良人,铁树开花格外茂盛,孩子都生了一群。
就是话本里不可描述的内容能少一点便更好了,回回看得他脸红心跳,修为都要碎一点掉。
不过祝钧向来向往的灵根却是一点儿没长,后来专职写作了,也更没再考虑过这些事情,最后寿终正寝,就埋在无上宗主殿后面一点的那处小土包里,算作是最后一丝念想,陆饮溪到现在还会习惯性给他上一炷香。
“仙尊,仙尊?打扰到您休息了么?”
少女款款而来,站在后方不敢靠近。
“无事,你上来便可。”
少女这才走了过来,将几封书信放在他手边的小桌上,又替他换了水。
“这花药茶,喝着可还舒服?”
“舒服,谢谢宗主,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他懒懒地侧了下身子,问道,“新月她最近如何?”
“多谢仙尊挂念,新月近来总算有了突破,已经能定下心思来继续修行了。”
景弘深留下来的无上宗依旧还在,哪怕后来祝钧无暇再做宗主了。
陆饮溪自己不是管理的那块料,修仙界大大小小的琐事他无暇亲力亲为,在摸索了十七八年以后终于忍无可忍,试图撂担子走人,好在宁温纶那个小药铺的人同他还算熟悉,领头的姐姐有些局促地来问他,能不能把药铺子和宗门合并一下,世道不太平,这样他们有人罩着,姐姐也愿意帮他处理这些遗留下来的问题。
姐姐红着脸说,当初就是宁温纶将命悬一线的她救下来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就当是还情了。
陆饮溪二话没说当天退位,正巧那边涂山涧的人也寻了过来,新月先是对他发了一大通脾气,最后又哭着,说是没事最好。
他也不知道是何时何地两个小姑娘看对眼的,不过说来也有意思,明明是新月先在涂山涧修行的,却是眼前这姑娘先一步突破大乘境,想来该是因为新月那毛毛糙糙的性子所致。
涂山涧也不复往日光彩了,开了通往外界的门,女眷们便纷纷离去,寻找自己的路子了,唯独那片荷花塘开得繁盛,年年都能吃到新鲜的大莲蓬。
熊月升留下来的那间屋子和那片土地,在陆饮溪的肯允下成了姑娘们第一个自留地,想来他若是知道,应该会挺开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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