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饮溪自信满满地挺着胸,毕竟他重生以前,这副身体应该是养在深闺人不知地,重生以后他也没怎么惹过事,无非就是在花街逛过两圈,除非他那个坑货娘亲出现……
接着霜落便施施然走了出来。
妈的,乌鸦嘴,呸呸呸!
“就是他!在花街安插魔物的人就是他!还差点置我于死地,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陆饮溪一咬牙,既然霜落满口谎话,那他也不要面子了:“娘亲,娘亲你不要宝宝了吗?!娘亲——”
“我,我今年年方二八,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孩子!”霜落捧着她那张如花似玉的娇嫩脸蛋,指缝下都可以看见勾起的红唇。
“老女人,你在花街扒姑娘的皮用,实际上真脸早就烂成腐肉了!”
“你血口喷人!”霜落扑倒在地,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指着陆饮溪,几近泣血,“各位道长,还请给小女子讨回公道啊!”
聚在此处的灵修仅是乌合之众,他们被山下的魔物打得焦头烂额,分明是自家门派精挑细选出来的人物,却终日碌碌无为,甚至被撤下前线,奉寒山寺方丈之命来寻找奸细,又遇上了霜落这般美艳娇弱,说话极带蛊惑的女人。
有个心急的已经跳了下来,来人手持大斧,上来就妄图将肖默拿下,却被少年挥剑轻松打开,肖默再想上前时,却被人拉住了手。
“别打,打了就坐实了,三十六计走为上,不要伤及任何人。”
肖默不答,只是微微颔首,他此刻体温极高,那颗红珠被他藏匿于袖口之下,只能看到剑尖震颤得厉害。
一见他们要逃,灵修们便一个个冲了下来,肖默也如他所吩咐的那般,只拿剑鞘挡,好在来人灵力都不强,他甚至不需要动用太多力气便能挡开,花力气的反而是压抑自己体内翻滚的魔气。
陆饮溪虽然不熟镇魔碑处的路,但总归是要往下山的路走去,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遇见景弘深,对方算是正儿八经的灵修,陆饮溪默默祈祷着无上宗在此处至少还有点发言权。
可没出几步,陆饮溪便意识到自己的腿已经快要挪不动了,喘气比平时要沉重得多,运气因为灵力的枯竭变得极其不顺畅,刚才有一下,他差点儿滑倒在地。
“师尊……!”
“无事,你专心守着后面。”
“……好。”
肖默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但没多问,只能应付着来人。
林间忽然窜出人影来,陆饮溪及时刹住了脚步,熟悉的鹿鸣剑直直插在了他面前,似乎不愿伤害自己的主人,而女人飘逸的长发被月色蒙上了一层薄辉,显得眼神越发得肃杀。
陆饮溪镇定地抬头,问她:“用我的剑杀我,就一点儿母子之情都没了么?”
“宝宝会懂娘亲的。”
下一剑即将刺来,陆饮溪身形一闪,肖默迅速接上,剑与剑相接之处发出清脆的声音,可鹿鸣剑纯净的剑气如水般渗透了他的身体,表面上无伤,实际上却深入了内里,肖默猛得咽下那一口涌上来的血。
——他快要压制不住自己了。
“肖默,没事吧?”
陆饮溪只听得身后人一声闷哼,心想着这一下应该是被挡了下来,可能只是力道有些狠。
但肖默没有马上回答,陆饮溪眉头一皱,立刻转头。
下一秒,长剑便刺入了他的肩膀,没有灵力的保护,痛感迅速蔓延了全身,那一瞬间,疼到发懵。
“师尊,师尊!”
后背刹那间被汗水浸透,陆饮溪眼前发黑,唯一能看见的,便是出剑的黑衣人融入了夜色之中,迅速不见了,追上来的修仙者都不明情况,但他们知道,局势朝他们倾斜,拿下眼前一人一魔势在必得。
“受死吧,魔物!”
那出头的莽汉再一次冲在了最前面,可他的剑尚未触碰到那魔物的一丝一毫,白亮的剑身瞬间溶化成了铁水,他一愣,仅是顿了下脚步,随机便从手指开始,再是整条手臂,最后是整副肉体,逐渐溶成了血水,连白骨都没有留下。
“什,什么……”
“他是,他是最高阶魔物!”
“他的眼睛!他不受控制了!”
“快逃啊——!”
早已有人意识到情况不对,四散而逃,肖默单手环抱着陆饮溪,剑鞘早已碎成了两半,红珠如同他的眼球一般放着耀眼的红光,剑的蜂鸣声仿佛在呐喊着更多的血液。
“轰——”
一声巨响,剑风扫过,所过之处,哀鸿遍野,无人生还。
陆饮溪都忘了肩膀上的痛觉,呆楞在了原地,不能动弹。
“肖……默……”
他口中喃喃着少年的名字,可少年以不常用的双手持剑,半弓着腰身,紫黑色的魔气环绕着他,每一下呼吸都仿若撕裂了空气。
“走,逃……”
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肖默摁着自己右手,红珠上长出了藤蔓状的物体,吸食着他的魔气,体内灵力仿佛不存在一般,他已经在暴走的临界点上了。
大长老给他这把剑的时候,说,这是前任魔王留下来的剑。
这是那个轮椅怪人给他准备的剑。
它赋予他力量,也释放了他身为魔物,嗜血的本能。
陆饮溪不愿离开,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却本能地觉得自己要担起责任。
那是他的弟子。
可仅是向前一步,少年左手一掌将他拍出数里远:“滚啊!”
伤口又迸出血来,陆饮溪打了两个滚爬起来,甚至支撑不出自己,委屈的感觉从喉头涌上来,比他吃的所有药都要苦上百倍。
但他仍旧颤颤巍巍地往前爬去,一只手臂已经废了,他只能靠左手一点点往前挪。
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他走了,肖默就不受控制了。
他走了,肖默就是一个人了。
“肖默,肖默,肖默……”
他默念着少年的名字,嘴巴里全是铁锈味,血流得他整个人都发懵。
可他不能停。
少年依旧跪在那里,他无法挣脱手里那把剑,唯一牵着的理智,就是他身后尚有需要他保护的人。
“咔嚓”。
陆饮溪看向声音来源时,心都凉了半截。
霜落的下半身俨然已经分离了,却仍旧是怕了起来,诡异地笑着看向他来。
陆饮溪叹了口气,仰面朝天,问她:“娘亲,你这又是何苦呢?”
“娘亲生下宝宝就是个大错,”霜落高举着剑,寒光点在剑尖,语气却极其温柔,“所以娘亲只想折磨你,杀死你。”
“娘亲不爱我吗?”
霜落看着他,再没了笑意。
“我从未爱过你。”
剑刺下来的那一刻,陆饮溪胸口中的悲伤情绪瞬间被愤怒所代替,手脚像是自己会动一般突破了极限,他单手擒剑,另一手直接捏上了霜落的脖子,残余的灵力全部凝聚在了手上,下一秒,女人就炸成了肉块,再一甩手,只听叮当一声,一颗红珠子落地,只剩余陆饮溪一人立于荒野之中。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而陆饮溪清楚地知道,这不是他的能力,霜落说出那话时,他像是被踢出了那具肉体,悬浮在了半空中,看着自己残忍下手,又转移了肖默的注意力,让其被那红珠子吸收了进去。
他猛得一抖,再回神时,自己已经回到了身体里。
陆饮溪捂着胸口,看着天边的月亮。
“你没有死,是不是?”
无人回答他,他只听见一声似有若无的笑,从胸腔中沉闷地发出来。
“陆饮溪!”
熟悉的声音传来,陆饮溪在一片血红中总算是看清了景弘深的身影。
他纠结了一会,在自己体内可能还有另一个人和肖默被吸收进了红珠之间选择了后者。
“拿珠子拿珠子快拿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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