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钱就送钱吧,总比送命好。”邵舫哈哈笑了一声,又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说,“这已经快四点了,查也查的差不多了,都歇一歇攒攒力气,恢复恢复体力,熬过今晚,明天就好办了。”
这确实。
不管怎么说,在地狱里,守夜人是所有参与者的大敌。
邵舫之前就把钥匙拿在身上,现在所有参与者又被关了回去,他就得负责把他们都再放出来一次。
但怕黑熊还会再来,邵舫就没有先急着把他们放出来。他把他们这一行五人所有的收获跟其他参与者讲了讲,又把明天的计划交代了一下后,这一行五人就又回了飞鹰的那个房间里。
程舞说过,六点的时候,小黑会去睡觉,他们准备等到那个时候,再把参与者们都放出来。
他们这五个人就在飞鹰的房间里玩起了手机。柳煦倒在沈安行身上刷手机,沈安行就一手揽着他,一手撸着又跑到了他旁边来的飞鹰的狗头,看着柳煦打单机游戏。
时间很快一晃而过到了六点。果不其然,程舞诚不欺他们,开门的声音突然从休息室那边传了过来。
身在飞鹰房间里的几个人又屏气凝神了起来。
他们听到黑熊路过他们门口,走到了关押室去。进去巡视了一圈之后,黑熊就又走了出来。但它并没有回到休息室里,而是打开了这条走廊上的某一个房间,走了进去。
邵舫纳闷起来:“他居然不回休息室睡?”
“那我们在这里找地方躲可就难度很大了。”容悦也说,“鬼知道会不会一开门开出来一个黑熊。”
她说的有理。
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又回到了关押室去。邵舫拿出了钥匙来,把参与者们都放了出来。
“明天就能出去”这个天大的好消息鼓舞了不少士气,每一个人出来时,虽然都还疼的龇牙咧嘴的,也对即将到来的守夜人感到忧心与恐惧,但脸上却都或多或少的有几分坚毅。
就连那三个初来乍到的新人也都没像刚进来时那么害怕了。看来,在被黑熊磨炼过这一遭之后,他们已经顾不上问天为什么自己会进地狱了,撑到明天就能活下去——这无疑已经成为了他们最大的动力。
沈安行和柳煦站在门口,看着邵舫把人一个个的从笼子里放了出来。
看了片刻后,柳煦就拽了拽沈安行,说:“我们走吧,找个地方躲起来。”
沈安行点了点头。
就这样,两人手牵着手,离开了关押室。
他们没有去飞鹰的房间躲避,而是随手就开了一间房。这间房间是平平无奇的一间房,里面没有任何光源来照明。
为了避免守夜人起疑,沈安行就把照明用的烛台放回了走廊里。
房间里一片黑暗,柳煦按了按手机,想调出手电筒来照明,可没想到这次他的手机就跟死机了一样,明明刚刚在关押室里还能按亮看看时间,这次却不论怎么按都是一片黑屏,亮都不肯给他亮一下,就和刚进这个地狱时的状况一样。
……搞什么。
柳煦一阵无言,心里已经被自己手机的这通变化搞得隐隐发毛起来。
他回过头,对沈安行说:“糟了,手机按不亮了。”
沈安行倒是坦然,他只讶异了片刻,很快就又平静了下来,说:“没事,有我在,用不着手机。”
柳煦笑了笑,心安了不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沈安行是个五感通达的守夜人,就算周遭一片黑暗,他也能把四周看得清清楚楚。
他回头关上了门,又拉上柳煦,钻进了这个房间的床下。
他们两个在床底趴了很久,没有手机,他们也不知道确切的时间,就只好这么趴着等着。过了不知多久后,他们才终于听到了地狱的公告声。
地狱的声音森然:【守夜人“杀”,狩猎开始。】
第51章 马戏团(十九)
【守夜人“杀”,狩猎开始。】
地狱这一句阴冷森然的话再加上四周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一下子将周身的气氛拉进了恐怖的深渊。
柳煦有点害怕,忍不住喉结微动了动,咽了口唾沫,又往床底深处缩了缩。
沈安行也往床底深处挤了挤,又伸出一只手去,在柳煦背后摸索了片刻,最后紧紧抓住了他半边肩膀。隔着几层布料,柳煦隐隐感受到了他手心里的冰冷。
谁都没有说话。守夜人来了,也没有人敢说话。
四周一片寂静,连不远处的关押室里,小丑身上水珠滴答落地的声音都变得清晰可闻。
就这样安静了许久后,就有嗒嗒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这脚步声慢慢悠悠,像是在散步一般悠然自得。就那么一下一下,极其轻缓的在走廊中响起。
外面的脚步声响了片刻之后,忽然就停了下来,消失不见了。
周围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在守夜人的脚步声响过之后到来的死寂,实在很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时间,所有参与者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每一个都咬紧了牙关,警惕非常的注意起了四周。
死寂就这么持续了半晌后,一声尖叫声便突然极其突然的响了起来,把所有人都吓得一激灵。
那人似乎是被眼前的一幕吓破了胆,尖叫声撕心裂肺,声音都被撕裂得多了几分沙哑。
这尖叫声有些熟悉,柳煦一怔,很快就辨认了出来——这是新人里的那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尖叫过后,就有一阵掀翻或撞翻了什么东西的响声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再然后,就是一连串慌乱非常的脚步声。
这是今晚第一位被狩猎者。
他撞开门跑了出来,一路都惊声尖叫着,还本能的想要求救,就大声的喊了起来:“救命!!!救我!!救我——”
他的求救声到了一半,便十分突然的戛然而止了。
就像是被突然掐断了信号的收音机。
外面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柳煦被这片死寂吓得头皮发麻,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颤抖了起来。
他转过头,看向沈安行。
他们俩挨得很近,即使四周黑成这个样子,柳煦也能把沈安行的脸看清楚。
沈安行目光凛冽,眼中闪着警惕的寒光。柳煦离他很近,周围也因为沈安行冷了好几度下来。
很突然的,柳煦就想起在他要出冰山地狱的时候,沈安行对他说,“不要害怕,闯下去”。
沈安行还对他说,“我会保护好你”。
他说到做到。
柳煦收回了目光,抿了抿嘴。
他突然就又心安了不少,便又抬起头,看向床底前狭窄的这片地方。
周围依旧一片死寂,脚步声也迟迟没有响起。
一片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然后,突然就有一对褐色的什么东西慢慢的从床头上垂落了下来。
柳煦一怔,以为是床上的什么玩具要掉下来。
但这个“以为”只有一瞬间,很快,他就想了起来——这个房间的床上,哪儿有什么玩偶?
也很快,在他这么想着的同时,那褐色的东西也露出了全貌。
如柳煦所想,那并不是一个玩偶,也并不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更不是一个“人”——它慢慢的从床头上把整张脸垂了下来,在一片黑暗之中,柳煦只看到了它一双漆黑的眼眸,和发黑发黄的一身白毛,以及头上那一对褐色的、被掰断了的角。
这不是个人。
这是一头山羊。
柳煦浑身一僵,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在那一刻被吓到冻结了。
沈安行比他反应快,他见状,立刻伸出另一只没抓着柳煦的手,按着头上的床板,弓起身来狠狠的往上一顶。
柳煦只听到什么东西冻成了冰的咔咔声响,再然后,他就感到身上的床被突如其来的掀起来了。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就被沈安行一把捞了起来,二话不说的就往旁边一跳。
柳煦先前一直在床底下,眼下已经习惯了黑暗,也能看清四周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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