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见过了!”阿福满脸通红,眯着眼转过身想给人脱了算了,却看见那裤子早已落到脚跟,大东西一摆一摆。
实在是、实在是和那张脸不配……
兵荒马乱地给人洗了澡,自己也浑身湿透,就差被拉进去一起,好不容易把祖宗安顿好,阿福给自己擦洗,当时他还没想到接下来回南京的短短一段路,会被游筠折腾成什么样。
第二天早上,赤条条的男人非说自己衣服脏了,不愿再穿,让阿福要么给他买身新的来,要么自己就光着出门。阿福自然丢不起那个脸,可小镇上本就极少有人卖成衣,他四处询问讨要,终于凑全了里里外外一身,带回去人家说布料粗糙,会磨伤皮肤,非要顶好的丝绸。
“哪来的丝绸啊!”小孩蹲在床旁边,俊美的男人散着头发裹在被子里,一听他这样抱怨,当即把被子一掀,露出精壮的身躯,支着手肘就要下床。
“那我去找找!”
阿福没眼看那白花花,可听游筠这兴奋的语调,看来是真能做出这样的事,只好将人摁回床里,急道:“您躺!我再去给您寻!”
“谢谢阿福小哥,”游筠又懒洋洋缩回去了,像是要冬眠的蛇,乌黑的头发绸缎一样散在枕上,类似某种皮毛,语调绵软,却惹人生气地补充道,“只要是丝绸就好啦,人家皮肤嫩一些。”
最后他找到了镇长家,人家闺女将要出嫁,一套喜服是上好的丝绸,阿福腆着脸出大价钱买下来,也不敢实话实说这新娘服是买回去给谁穿的。
其实他心里存了些坏心思,也想看看游筠吃瘪的样子,可带着大红袍回去了,叫人一摸,男人没有任何不满的表情,反而喜滋滋地穿上了,内衬红娟,外套红袍,阿福一层一层给人穿着,等全穿完,脸已经比那喜服还红。
这身喜服确实是花了大价钱,金丝鸳鸯流转,束腰带上坠着珊瑚流苏,叮叮当当将一截窄腰捏紧,还有一层极薄的皎纱,笼在身上和仙女下凡时带的七彩祥云一样。
阿福看的有些呆了,游筠手长脚长,衣服穿在身上有些局促,可瑕不掩瑜,他向来只见男人穿黑,这样一身嫁衣竟然美得人失语。
秀美一抬,吊稍的眼角眼波流转,阿福的失态全叫游筠看在眼里,他会得很,软下腰肢,踱步到阿福身边,拉着人的胳膊,轻点嘴唇:“郎君,你看人家欠不欠一点胭脂?”
阿福先是顺着游筠的指示看向那张红唇,花瓣一样娇嫩,呆看半晌,才反应过来游筠这是拿自己说笑,顿时恼羞成怒,却又不能说重话,一时有些语无伦次:“什么郎、郎君,不用胭脂,哪用什么……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游筠最爱看他害羞局促的样子。
阿福捏起那皎纱的一角,说道:“这层就没必要穿了吧!”
那层薄纱只起到妆点作用,阿福当时买来的时候不知怎么鬼迷心窍,全套购入了,如今真叫游筠穿在身上,一飘一飘,他又觉得有些过分夸张。
游筠只是笑的明媚,适才阿福神情恍惚地给自己穿衣服时,全套穿得齐整,现在反应过来了,才害羞呢。
“郎君给奴家准备的衣裳,自然要全穿戴起呀。”
游筠讲话没边,阿福不再理他,自己收拾了行囊,这一通折腾,两人一直到中午才出发,离开客栈时正好是午膳时间,游筠这一身红吸引了全部的食客,阿福只是埋头走着,有时恍惚,竟真觉得自己像是带着新婚美娘子出门住店了。
本以为出门了一切就都好了,却没想到游筠明明伤的是手,走路也不方便了,没走一段就吆喝要休息,午膳吃了将近一个时辰,晚膳吃足了一个时辰,吃完就说要住店休息,睡觉前必须要擦身,阿福一不同意,男人就举着两只受伤的手委屈撒娇,一边说着自己为了救他才沦落到这个境地,一边闹出极大的动静,引得周围人侧目,竟还真有好事者上前规劝。
“小兄弟,娶了这样好的娘子,要珍惜啊!”
阿福连连摆手,可架不住游筠在旁边附和:
“要珍惜啊!”
于是他只能处处顺着游筠,短短不到一天的脚程,两人磨了三四天才到南京。
有了谢霖撑腰,阿福多少有些底气,可路上那些事情他也不好意思和谢霖说,转身一看游筠并没有跟进来,他只好退出门去,看看这祖宗又在闹什么脾气。
一身嫁衣的游筠正端立在门口,旁边是手足无措的宫女。
“怎么不进来?大人。”阿福问道,问出口了才觉得不合礼数,这些时日的相处倒让他忘了对方是个贵人,于是匆匆补了一句称呼。
游筠举起两只伤手,展示道:“掀不开门帘。”
因着冬日,门帘换了厚重的棉毯,伤手无力可以理解,但是……阿福瞥了一眼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宫女,知道游筠这是又闹开脾气了,于是只好自己掀开门帘,侧身让到一旁,让人进去。
红衣美娘子路过时还轻轻哼了一声,以表不满,阿福还来不及道歉,就听到男人说:“今晚回去给我洗澡。”
“……”
阿福以为他们都回到了南京,自己自然是要回到谢霖身边的,可他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游筠便飘似的飞到了谢霖面前,张嘴就来:“把阿福借我两天。”
【作者有话说】
游大人追妻:最知道自己哪里值钱
【滴·刷脸买单】今天还有又是超绝赶榜人…
第115章
“先生!”阿福一听游筠乱讲,急着跟了上去,与男人错身而过的时候,听得游筠一声痛呼,回头就看见男人抱着自己的伤手,泪眼盈盈。
眼泪?阿福有些震惊,看那两汪晶莹泪珠要落不落,接着便听游筠委屈说道:“我伤了双手,平日里生活难以自理,身边也没有个贴心人服侍,我想既然之前救了阿福出逃,如今请人来照顾几天,不过分吧。”
话虽是对着谢霖说的,可眼神一直冲着阿福,小孩被他说的面红耳赤,垂下了头。
谢霖只觉疲乏,这两天总没什么精力,他是无所谓阿福跟着谁的,虽然跟在自己身边自然最好,可若是小孩心里有别的想法,他也不会干涉,两人本就不完全是主仆关系,来去自由,于是说道:“这是你们自己的事,听阿福的主意就好。”
阿福大约也想到了谢霖是这个态度,犹豫片刻,念着游筠确实将自己从水中救出,不论过往,单是感念恩情也该照顾,于是说道:“那我就先过去照顾游大人,待得纱布拆了,立即回来。”
小孩言语间透露着逃离的心急,谢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游筠眼底笑意更深,不知心里盘算着什么,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
冬日茶冷得快,谢霖摸了摸茶壶,叫阿福出去换热水来。
“这行宫下人们烧的水总不怎么热,你去烧些新的,再灌一只汤婆子进来。”谢霖嘱咐到。
待得小孩离去,顺手挥退了剩下的人,屋内只剩下他与游筠。
虽是疲累,可把自己孩子送出去了,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
游筠见他将人全部屏退,便知谢霖有话要说,两人的关系自在京城决裂,后来便再未修好,自己那些狼狈模样也全叫对方见过,游筠敛去笑脸,眉眼冷峻,忽然又想起,自己也见过谢霖的狼狈,两人半斤八两。
他看谢霖疲惫憔悴的样子,猜到对方现在也不好过,心中全无幸灾乐祸的想法,只是想着纪渊都那样恳切,他们怎么还在彼此折磨。
“你的眼睛好全了?”
还是游筠先开的口,他当时调查到谢霖隐居沪州,同时也查到了他的眼疾,可如今看情况,应该是大好了。
“你怎么知道……啊,是你在帮纪渊找我。”
谢霖先是一瞬疑惑,不知游筠如何知道自己患有眼疾,可立即反应过来,当时游筠在找阿福,全叫纪含挡了回去,后来纪渊找到自己,大概也有游筠的功劳,他很快地想通了其中关窍,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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