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溪咽了口口水,告诫自己现在不是想入非非的时候。
他拿了干净帕子过来,给宋禹州擦干身体,动作轻轻柔柔的。擦得宋禹州也心痒痒,气也消了一半了。但拉不下面子不想理人。
身旁的椅子忽然被拉动到身后,不久后方溪就坐在自己身后,学着他的样子牵了宋禹州的手,宋禹州手掌宽大,还带着厚茧,方溪两只手捉着,用大拇指捏了捏宋禹州的手心。
再也忍不下的宋禹州反手一拉拖着方溪的屁股就让他落入了自己怀里。方溪直接吓了一跳,但还是什么都没说低着头任他抱着。
宋禹州亲了亲他的侧脸,说:“以后我送什么东西给你,就是你的,不可以考虑别人再去想东想西,你自己受着就行了,明白吗?”
方溪马上点头:“明、明白的。”
宋禹州轻笑一声,弹了一下方溪的额头,说:“你肯定不明白。”
说完又把头埋进方溪的肩窝里,陷入了柑橘味的温香软玉中,叹了口气道:“罢了,反正我会守着你的。”
方溪感受着脖颈处温热的呼吸,整个人都开始颤栗,但还是大着胆子把手放到宋禹州光裸的背部,轻轻拍着。
小侄子不高兴的时候他都是这么做的。
宋禹州有心趁着方溪有那么一些愧疚的时候多吃一点豆腐,但是他现下实在是已经精疲力竭,昏昏欲睡了。
于是撑着力气把方溪抱到床上,直接就着抱着的姿势搂着他睡着了。
*
木材运送完了自然是接着制家具了,宋家两兄弟原本没想要做那么快,主要是怕家具打成了,买主房屋没建起来照样没地方放。
但是买主说他买的地原本还有一套旧宅,如今就住在旧宅中,其中家具腐损严重,便让他们直接做好将家具送去。
这般对宋家兄弟也好,可以早些结了这两单了。
精细一些的雕刻活比较费时,方溪每每借着送水的功夫,就坐在一旁看宋禹州雕刻。
两兄弟是一个性子,一旦进入到做工的状态,就再不被任何外物打扰,一心只专注于眼前的木工。
宋禹州和宋禹程雕刻的习惯不一样,宋禹州常用的工具比宋禹程少一些。如果不是特别精细的雕刻活,只是一些大的形状花型,他就直接是两个扁铲走天下了。
臂膀古铜色的肌肉撑起来,一刀一铲之下,木皮就像纸片一样被自然地撕落下来,长长的眼睫闪动,侧着脸目光专注着对待着自己的刻制。
方溪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直到做完了一整个桌子,组装好准备去拿了漆上色,才发现自己夫郎正目光如炬地望着自己,一时过去笑着低声问:“好看吗?”
方溪马上低下了头,紧张地望向了地面。
“我是说我刻的雕花,好不好看?”宋禹州使坏。
方溪这才抬了头说:“……好看。”
宋禹州:“走,我带你去做色漆。”
方溪眼见着宋禹州走进了一旁的小仓库,拿出一袋棕红色石粉,说:“这是赭石粉,这桶是漆树汁,另外这个你知道,是桐油。”
之后他又一一告诉方溪每一样的配比,方溪很认真地记在心里,宋禹州又拿起一旁的木棍让方溪顺着一个方向搅拌,搅拌彻底之后,红棕色漆就完成了。
方溪高兴于自己又可以多一项技能,对宋禹州说:“以后色漆都交由我来做吧!”
“好。”
第13章 怀抱
色漆做完了,两兄弟就开始给家具上色刷漆,大块版面还是刷得很快的,细小雕花需要用小刷和球刷蘸取色漆细细补平。
两兄弟都觉得到了最后一步不想中断了,沉心做工,不问外物。
于是乎湘娘让方溪叫了三次两兄弟都没有一个人过来吃饭,饶是脾气这么好的湘娘也有些生气了。
湘娘跑进工坊:“你俩还真不愧是宋老鬼的亲儿子啊!喊吃饭都是听不见的是不是!”
宋禹程憨笑着,但是眼睛不曾一刻从木头上离开:“娘,就差一点,马上就来了,您和方哥先吃吧!”
湘娘扯了一个木花甩了甩上面的木屑,确保没有问题之后把木花举着在刚刷漆完的桌子上,说:“看着我,再不去吃饭这木花就给你们扔桌子上了!”
这招百试百灵,她年轻的时候就这么对付宋父的,两兄弟马上投降。
宋禹州:“娘我就刷完这个桌腿就行了。”
宋禹程:“这个柜面!保证这个柜面刷完就去!”
方溪在一旁轻轻笑着,不想被湘娘看见了,但是湘娘完全不怪他的样子,也跟着大笑起来,她挽了方溪的手说:“下次老大不听你的话,你就学娘治他!”
方溪浅笑着点点头,心想自己就算这么做了,宋禹州应该也不信自己真的会洒木花吧。
今天方溪跟着湘娘学了一道焖酱萝卜,萝卜炖烂了,吸饱了肉酱汁,咬一口软软嫩嫩的,汁水就在口中慢慢浸开。
湘娘尝了一口说:“不错,就是这个味道,阿溪你已经出师啦。”
方溪:“没有的,我就学了个样子。”
宋禹程:“这是方哥做的?我还以为就是娘做的呢! 好吃的。”
说完宋禹程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哥,这两单生意结了,我们合计合计开个木材厂吧,上次田子也说了,我们有工有经验,可以开的。”
宋禹州:“我正有这个想法,但是现在肯定不行,办厂要有生意来源,上次我接这单就是罗哥给我作保,我准备去打通一下镇上和领镇房筑的包工头。
还有要扩建厂房,购买马匹,林子也不能只伐不养,容易涸泽而渔。
办厂不仅是要规划筹谋,主要还需要本金,我们先踏实干着。后面有了机会,自然是要把木材厂办起来的。”
宋禹程点着头:“哥你确实想的周到些。”
他顿了一会又说:“话说这些天可真折腾坏了,单子结了,咱俩也可以歇会了。”
宋禹州:“你歇着吧,我和方溪进林子了。”
宋禹程:“打猎吗?带我啊!”
宋禹州:“不带你。”
宋禹程还欲说话,湘娘直接打断:“你留家里跟娘一起去镇上卖鸡蛋。”
宋禹程:“娘你以前卖鸡蛋也不曾叫我啊!”
湘娘举着筷子佯装要打他,宋禹程投了降说:“去!我去!”
方溪知道要去林子里了暗暗高兴着,这样他可以再去林里寻些药材来卖,等再攒一些钱,就可以买了切药的铡刀和捣药的石臼,如果还能再买一本草木药方书就更好了。
他基本不识字,但是在药坊把药材名都认全了,剩下的他应该可以问宋禹州,他写契书都是一气呵成的,想必应该是认识不少字的。
傍晚总算是把家具色漆都刷完了,只等晾好就能运送了。
一家人吃了晚饭,宋禹州冲了个凉,终于不用像前两日吃完还去做工,做完只能倒头就睡了。
他坐在榕树下乘着凉,一边按着自己的脖颈,给自己疏松一下紧绷着的筋肉。不想后面突然有了声音:“我来吧。”
温软的手掌忽然就在自己的肩侧按压起来,方溪的按摩用的是巧劲,把力道运到拇指处,顺着紧绷的肌肉纹理打着旋按压。
初按肯定是略带酸爽的。
但是当筋肉都被按得松弛化开才感觉舒服劲完全上来了,宋禹州干脆背靠椅背,身体完全放松下来享受这温柔时刻,微风拂面之时,方溪的青丝也随风轻晃,丝丝缕缕的橘清香随之而来。
宋禹州忽然就想起了话本里说的“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了,当时读到的时候还道是色字误人,哪知如今自己已是书中人了。
方溪:“明日我们把上次拿回来的葛根磨了,制成了粉,我给你煮葛根桂花羹。”
宋禹州:“嗯,八月的时候我在二东爷那摇了桂花的,晒干了挂在厨房网兜里。”
方溪:“我就是见着了才说的。对了……我们,几时进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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