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平皮笑肉不笑:“兄长既说是人为,那有动机的自然都要怀疑,难道兄长身边的人就要与众不同?”
那边赵允殊见气氛不对,忙怯怯道:“二哥,一家人,话不能这么说……”
“确实与众不同,”赵允隋打断他的话,径直望向赵允平,语气傲然,“便是如此,你有什么话要说?”
“……”
众人哑然,连高敬王都听得瞠目结舌。
屋内短促的沉默了下,赵允平忍下屈辱,一脸纳罕地看着他:“……我自是无话可说,兄长确实是了不得的。”
“隋儿,那不过是一个奴仆!”高敬王脸色难看道。
这会儿其他仆从们使劲儿低头,半点不敢言语,偶尔有几个胆大的悄悄抬头,去看那边引起争端的姜邑。
事主非但没一点惶恐,还双手揣袖地专心打量起尸体来了。
屋内气氛压抑,赵允隋丝毫不理会高敬王的劝说,等姜邑在那边看得了无兴趣,才抬步与人一同离开。
接下来的几日,王府内人心惶惶。
杀害刘管事的凶手自然没有找出来,尽管赵允隋那么说,可大多人都不认为王府内有人能作出此案,包括一直对嫡子深信不疑的高敬王。
因此,短短几天,府内就开始流传一个说法——邪祟早就从镶秋苑跑了出来,就藏在王府之中,至于附到了谁的身上,便不得而知了。
一开始大家还半信半疑,渐渐的,个别几人因为恐惧过剩产生了幻觉和臆想,将没影的幻觉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就成了不少人亲眼看到邪祟的证据。
王府内人人自危,一些仆役甚至冒着被打死的风险偷跑出府。
这种恐慌下,流言也就多了。
这天,姜邑趁着赵允隋打坐期间,再次练习出窍,元神离开镶秋苑不久,就听几个扫雪的仆役休息时坐在一起小声说话:
“家里总是让我攒钱以后赎身回老家娶媳妇,现在都不知道还没有命活过今年喽……”
“真是的,世子没守住镶秋苑,让邪祟跑了出来也就罢了,还死不承认,整日就待在那镶秋苑不顾我们死活,下一个还不知道是谁呢!”
“说起来,谁知道世子那是真本事还是假本事?回来到现在也没见除过什么妖啊鬼的,至于那镶秋苑的邪祟,咱们谁也没见着,估计是自知丢了脸面,才不认刘管事的死和邪祟有关。”
“去看还不如请个大师来做做法有用……”
“小声点儿,当心别人听见……”
姜邑又悠悠荡荡地去了灶房和外院花园那边,除了仆役们,连王府清客聊的大多也都是此类话题,除了个别几个坚信世子修为高深,大多没了先前的敬佩仰慕,语气里全是失望遗憾,有的甚至开始互相介绍厉害的修士过来除祟了……
回到镶秋苑的肉身里后,姜邑慢慢爬起来,出去看院子里在亭中打坐的赵允隋。
他踩着雪走过去,一靠近,对方立马睁开双眼。
姜邑迎着他的视线:“我有问题请教世子,为何邪祟单单会出现在镶秋苑?”
赵允隋看了他一会儿,道:“邪祟出世,需要在人气少的地方蛰伏一段时间,整个王府,只有镶秋苑始终没住过人。”
姜邑又问:“既然如此,荒无人烟的山野不是更适合邪祟出世?”
赵允隋蹙眉:“这要问引他出来的人……有人想它出现在王府。”
姜邑这么瞥他几眼,忽然心情不错:“是啊,只是那模仿邪祟作案的人没想到世子会全然不管刘管事之死,一日不离地守着镶秋苑,让那人完全没有将邪祟放出来的时机,现在怕是气得很。”
赵允隋:“……”
姜邑突然说:“世子有查出指向小公子的证据吗?”
赵允隋抬头:“你怎知……”
“三年前,小公子生母离世,也是那年,沂周出现了一桩起尸事件,而镶秋苑起先死的三人,又正正好都是他院子里的。”
一听到“三年前”,赵允隋像是陷入了回忆,低喃道:“我也是那年感应异象,通过幻境回了沂周一次。女鬼斩杀后,煞气消失,我当年以为此事已经了结。”
再抬眸,对面卷发少年却对三年前幻境之事没有任何情绪,走了几步,叹气道:“那人既然做到这种地步,说明一旦世子离开镶秋苑查案,他就有信心放出邪祟,”又摸着下巴好像在思考,“快要过年了,若有人在外面杀个不停,很麻烦,也很不吉利。”
赵允隋望着他不动,映在眼瞳里的少年表情不似平时那般木然,也没了作伪的笑意,露出眼底毫不掩饰的冷静,还有一丝带看不真切的盘算。
收回目光,赵允隋莫名的不安,神色竟如初飞的幼鸟般无措一瞬,霜雪似的眼睫迅速垂下:
“你只管待在这里,年前,我做个了结。”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章 成仙15
邪祟的事,姜邑自然不能让他了结。
新岁将近,为了做好充足准备,姜邑勤勤恳恳每日吸食灵气,有时候也会因为担忧自己会不会吸得太过而心虚,但见赵允隋精神焕发,灵气也不见消减,那点儿心虚彻底没了。
这日,高敬王要带一家人去寺里上香祈福保佑宅院安宁,让人来镶秋苑请了几回,见赵允隋不来就作罢,带着王妃和孩子们浩浩荡荡出发。
赵允平和赵允殊自然也都去了。
然而谁都不晓得,马车的最后方,两个看不见的元神正不远不近地跟着。
姜邑嘴角抽搐,他原本是打算扮作随行仆役混入其中跟着的,没想到还没出院门就被赵允隋逮了正着,当时只好胡扯:“听说雨明寺那边最近很热闹,镶秋苑现在一点动静都没,世子也不让人伺候,我没事干,就想跟过去看看。顺便也为世子祈福早日除掉邪祟。”
结果赵允隋直接把他抓到到屋内躺下,二话不说拈了诀,居然带着他一同出窍,跟上了前往雨明寺的马车……
姜邑道:“世子,现在要是有人溜进镶秋苑,那就坏了。”
赵允隋神色如常:“破除镶秋苑禁制的只有金丹期修士能做到,想进镶秋苑,也需赵允殊本人。”
“小公子修到了金丹期?”姜邑略略惊奇,立马挨过去问他,“早年不是说小公子并无修仙资质么?”大梁盛行修道,有条件的大户人家在孩子三到五岁期间都会找人测量一番,若有天资,便会悉心培养。
而赵允殊和赵允平恰好都是毫无修行天资的,这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有修行天赋的本就是少数,比如后者赵允平,虽无缘修仙,可在才学上面很有成绩,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在外也有些才子之名,高敬王其实已经有意等赵允隋修成离去后为这个儿子请封为世子了。
谁能想到另一个十五岁的废柴庶子悄悄修炼到了金丹期!
金丹期往上是元婴期,突破元婴便是赵允隋如今的化神期。
早在赵允隋元婴期,就已经找不到对手,若赵允殊真是金丹期,那已经算是修士里的高手!
真是个劲爆的消息。
仗着别人看不见,姜邑快步跑到赵允殊的马车旁边,这小公子的帘子敞开着,里面除了他,仅有一名丫鬟贴身伺候。
少年正倚着窗休息,过了会儿,马车晃了一下,致使他额头磕上了木窗,疼得低呼,那边丫鬟一看,怒气冲冲起身要警告马夫,赵允殊却拦住对方,抚额微笑道:“无事,到了山路,难免不好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又是这样,我看就是公子脾气太好!他们也就不当心了。”
……
参观完那边堪称一绝的表演,姜邑回到赵允隋身边,问道:“他是怎么到金丹期的?洗髓换骨吗?”赵允殊明明和他一样没有灵根,按理说根本修行不了的。
对方忽道:“你可知这世上有一种吸食他人灵气的邪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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