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吵了起来,眼看要闹出大动静,楼卿山冷脸过去把人摁回各自席上。
姜邑一动不动坐着,看着像是傻了一样,实则在飞快整理线索。
楼卿山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理清了不少事,一脸震骇地望向对方,用唇语说:陈大勇有问题。
楼卿山:“明天我带你去他房间查。”
……
一整夜,楼卿山都没睡,姜邑还眯了几次,中途醒来看男人一直板板正正坐着,目光望着坟坑的方向,而另外三个老者早就呼呼大睡了,他凑过去说:“你睡会儿,我替你看着。”
对方微滞,摇头,将他搂住,在浓重的夜雾下,鼻尖埋进肩颈深深吸了吸:“不困了。”
姜邑:“……”
天亮前,几人都在晨风中早早醒来,三个年长者哆哆嗦嗦地拍打身体,姜邑则跟着楼卿山一起烧纸,烧完便往陈家走去。
那三人跟在后面,快下山时,江杨父犹犹豫豫地说:“你们……昨晚谁挠我背了?”
众人停下脚步。
杨父看三道目光同时瞪向自己,呆住片刻,随即立马把上面的衣袍扒下来,露出后背:“昨晚睡得正熟,一直有人挠我,我骂了句就没挠了,早上起来一直不舒服,后面是不是有痕迹?”说这话时,明显看向昨晚和他发生争执的另外两个两头。
那边两个两人气势汹汹地质问他什么意思,姜邑的目光已经从杨父背上的抓痕移开了。
他看向楼卿山。
楼卿山神色不太好,看上去和他一样,也意识到那并非人为。
杨父背上的抓痕说是抓痕,倒像是用指腹扣出来的红印,不对,应该就是挠,只是已经没有指甲可挠了,上面还留着斑点似的血迹。
痕迹都没破皮,血迹显然不是杨父的。
杨父还不当一回事,要把衣服穿上,楼卿山上前阻拦他,目光下视,盯着那些抓痕问:“你昨晚做了什么别的?”
杨父一愣:“我不是跟你们一样都在守夜吗?还能做什么别的?”
“这些有可能不是人干的,”他语气直接,“你如果不好好说清楚,那真被什么缠上了,别人也帮不了你。”
杨父脸色大变。
那边白胡子一愣,却有些幸灾乐祸:“肯定是昨晚乱讲死者坏话,怎么样,真被找上门了吧?叫你不尊重!”
“哪有那么玄?我看村里也有不少人背后说卿山他爹,怎么就我有事!”杨父嗓门很大,可惨白的脸色直接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我、我是真的没做什么……我……”嘴唇猛地一抖,杨父像是想起什么,小心翼翼看向楼卿山,“对了,是玉、玉箫……”
一听到“玉箫”二字,姜邑正色冲上前:“什么玉箫!”
杨父颤着双手将腰带解开,慢慢掏出藏在背部侧边的玉箫:“昨晚过来前,我看陈大勇在烧他爹生前的物品,里面有一支玉箫,这东西烧不了,他给扔了,我看着也能卖些钱,就捡来了……”
“这玉箫是陈才义的?”
“我哪知道,平时也没见过陈才义吹过这玩意儿,”杨父像是想要将那玉箫扔了,可又怕扔了会发生不好的事,求助似的看向他们,“不会是拿了死者的东西犯了忌讳吧?可那些盗墓贼都没事,怎么就我这么倒霉?这可怎么办?卿山,我真不是故意拿的,我看你哥扔了,就以为是不要的……”
楼卿山伸手将那支玉箫拿过来,眸色隐晦不明:“我来处理。”
杨父重重点头,仿佛甩掉了烫手山芋,连忙松了口气:“你处理你处理!回去好好跟你爹说说,我真不是有意的,可别来吓我了!”
“……”
回去路上,那三个老者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只剩晨雾里的背影。
姜邑慢吞吞走在后面,盯着楼卿山手里那支玉箫不说话。
对方垂眸:“在想什么?”
姜邑说:“昨晚挠杨父的,应该不是井下的那个。”
楼卿山一顿,嗯了声,随即攥住他的手:“陈才义可能已经出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79章 全文完
到陈家时, 大多数村民都已经到了,李保田也在,他是村里年纪较大的老人家, 正和几个同龄的年长者商量着下葬后的具体事宜。
陈家前院来来往往都是人。
姜邑跟着楼卿山走进灵堂, 正中央的棺材看上去没什么异样。
也不知是不是一夜没休息的原因, 陈大勇脸上有些青白, 眼睛一直盯着香炉,很谨慎的模样。
靠近的时候,姜邑微微皱眉, 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味在陈大勇身上飘荡着。
可昨天陈大勇身上完全没有这股味道。
像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自行清洗过。
楼卿山显然也嗅到了,过去问:“昨晚是不是出事了?”
陈大勇心不在焉地点头, 意识过来猛地摇头:“只是没休息好, 好好的哪有什么事出?别吓唬人。”说完,眼睛还是死死看着香炉上的那炷香。
按照村里的规矩,这炷香燃尽了, 就该抬棺下葬。
几个年轻的抬棺人在不远处闲聊, 时不时往这边看几眼。
这么多眼睛看着,他们目前自然不能开棺去看里面的情况。
楼卿山余光扫了扫,忽然去里面端了几杯茶过来。
陈大勇摆手, 只盯着香炉看。
姜邑拿了一杯,和男人对视一眼,喝了一口后故意脱手,那杯盏小巧, 不易碎, 掉到地上便滚落起来, 姜邑忙追过去捡, 楼卿山与他同一时间动作:“我来。”
杯盏在棺材附近停下,姜邑弯腰捡杯子时,近距离将棺材侧面扫视一圈。
木棺周围的木板,比昨天往外凸得更厉害了。
尸体昨晚确实有动作。
姜邑和楼卿山一同回到陈大勇身旁。
陈大勇疲惫道:“小心着些,这些事都有讲究……”
话落,下意识做了个背手的动作。
这动作很奇怪,做的时候脊背都往下弯了弯,像是老人家累了的模样,察觉不妥,又站直了。
楼卿山说:“水太烫了,我带邑儿去后面取些烫伤药。”
陈大勇摆手:“快去快回。”
走到后院,姜邑小声说:“昨晚那两个老头都说陈大勇老实巴交,可我进画里遇到的陈大勇完全不是这样。”
楼卿山:“你怀疑他被夺舍了?”
“还不能确定,”姜邑叹了口气,“一般来说,马腹可以吃掉一个人再化身成对方藏匿其中,没必要夺舍。井下那个疑似武生的鬼魂还被镇压着,若是夺舍了别人,也不会被压在井下了。”
楼卿山没出声,避开后院来往的人,绕过廊道,牵着人拐进一间屋子。
“这是陈大勇平时住的地方。”楼卿山轻声关上门,转身看着他道,“我进来的时候,陈才义已经死了,陈大勇作为长子,说是为了方便,每日只在临近灵堂的小屋休息……他和别人口中以前的陈大勇,确实有所不同。”
姜邑心中隐隐有了方向:“翻!”
陈大勇的房间很整洁,除了书,存储的物件不多,翻起来还挺容易的。
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翻到最后,实在没什么好翻的了。
楼卿山开始翻阅里面的书籍。
姜邑凑过去看,都是些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书了,转身要走,余光一怔。
接着,他和楼卿山同时朝压在最下面的一本书伸手。
两只手碰到一起,楼卿山指尖往后,转而将上面那堆书画搬开。
姜邑轻而易举拿起那本书。
之所以会一起注意到,因为书衣较厚,是另外用纸张包起来的模样,好似那种偷着看的闲书。
果然一打开,姜邑就咳嗽起来。
凑近的楼卿山连忙过来,看完后,耳垂多了一抹薄红。
片刻的沉默后,姜邑说:“陈大勇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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