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在所有人眼里,他就是一个力气比较大的凡人,而赵允隋却是这个世界修士的顶尖,对付邪祟那是老本行,尤其系统发布的命簿也说过,邪祟最后会由赵允隋铲除。
邪祟就算真要找躯壳,也只会找他……至于赵允隋,躲还来不及呢。
而邪祟没有实体,必须附身某人才能成为某人。
姜邑手里玩着符纸,只好把不久前的经历说了,他道:“那邪祟确实盯上了我。”
这时,对面的人影起身下床,径直走过来。
姜邑还维持躺着的姿势,缩在被窝里,仰脸悄悄看他,看一眼又打着哈欠垂下头。
殊不知对方眼里,少年枕着满头如飘絮云雾的乌发挑起眼角瞧他,瞧了一眼又窝回那一头光可鉴人的长长密发里,懒得多看的模样。
光影里,头发与肌肤黑白分明,又因发丝微卷蓬松的弧度,增添了几分迷蒙之感。
他怔了一下,抬手重新燃起烛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薄唇微启:“你的头发,确实是那邪祟贪图之物。”
作者有话要说:
第9章 成仙9
一听这话,姜邑忽然扭脸:“什么意思?”
赵允隋道:“在刘富前,镶秋苑已经死过三个人。”
“三个?”他眼皮抬高了些,显然没能想到会是这么个数目。
远比他预想中多。
那道声音很平稳:“那三人都是王府的仆役,平时好赌钱,看中镶秋苑无人居住,时常约在此处行事。半个月前,这三人消失了一整天,也是那天傍晚,我母亲带着仆从散步至此,发现院内树木枯萎不成样子,以为负责此处的仆役不尽责,要进去细看,她平时爱惜草木,命人先打水浇灌,谁知井盖挪开后,漂浮着尸体,三具叠在一起,死状也和刘富相差无几,头发和头皮全部消失。”
姜邑脸色煞白,当即挺尸似地坐直:“那我们洗澡的水……”
赵允隋淡淡瞥他一眼:“那井水除过晦,不必忧心。”
姜邑这才慢悠悠转过眼珠子,重新躺下:“唉,我是忧心世子用了不干净的水。”
“……”赵允隋无声凝望着烛光下的身影,并不拆穿那句谎言。
姜邑问:“王妃就是那之后受了惊吓生病吗?”
赵允隋点头:“母亲说当时看到一个尸体动了眼皮,现在想来,那时邪祟就已附身死人。恰巧她常看志怪话本,害怕会尸变,惊惧下让人在镶秋苑就焚了尸体,父亲在焚烧前去看过,以为是人为凶杀,觉得手段过于残忍,怕府内人心惶惶,压下此事派陈忠暗中调查,几日后,意外发现那日到镶秋苑赌钱的,其实有四个。”
这时,外面的门窗被风撞得响了几声。
姜邑本能望过去一眼,眸子一亮一亮的。
赵允隋微愣,道:“风动而已。”
姜邑敷衍地做出心有余悸的模样,收回目光问:“那第四个是谁?还活着么?”
赵允隋:“刘管事的侄儿阿荣,自然活着。”
这前因实在跌宕起伏,姜邑一条胳膊伸出来,微微支起下巴作听客状。
“阿荣的说辞是,他们四人那天都不当值,天黑前一道去镶秋苑喝酒赌钱,阿荣不胜酒力,最先醉倒,醒时天已大亮,院子里只剩他一人,便以为另外三人抛下他先走,就赶紧离开……后来那三人横死的消息压着,他不知内情,只当是被派去外面做事,后来被陈忠逼问,才招了一同喝酒赌钱之事。”
姜邑来了精神:“那邪祟为何单单放过他?”他被关进柴房一夜,那邪祟千方百计要取他性命,到如今都不愿放过,怎么可能到手四个猎物,特意放走一个?还嫌多不成?
赵允隋神色凝重:“我起初没料到邪祟会附身死人,怀疑他是被邪祟选中的活人躯壳,后来见了此人,并无任何异样。”
姜邑继续问:“那他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阿荣是前几月才进的王府,被刘管事安排到外院的园林做事,他其实没见过几次,印象中总戴着头巾,不过大多仆役干累活时也会头上戴巾,方便擦汗。
赵允隋抿了下唇:“他是个癞头。”
正扯自己头发的姜邑:“……”
赵允隋的目光重新落到他头上:“死去的那三人以及刘富,还有你,头发上都没什么短处。”
姜邑定住了。
赵允隋不动声色将他脸上一瞬而过的所有表情全收入眼底,片刻后,看他竟因这话露出惧意,微微一诧。
姜邑把牙齿咬得咯咯响:“那我的头发岂不是时刻被觊觎着?”
对方顿了下,道:“你若担忧,可以削了。”他并非玩笑,身体发肤虽岁受之父母,可比起命来,实在算不得什么,且不说削了亦可再生。
“不可能,”姜邑呼哧一声,重新窝回被子里,那双眼睛再抬起,已是木然之色,“世子,夜深了,快歇息吧。”
赵允隋又看了他一眼,抬步走了。
被窝里,姜邑把头发薅到胸前拧成一股,双手紧紧攥着,心里还在记仇。
让他被个屁都当不成的邪祟逼得当光头去?笑话!
……
翌日天亮,姜邑在一阵略有熟悉的吵闹声中睁开眼,首先摸摸自己头发,再看向对面。
榻上的男子已穿戴整齐,束了发,此刻正闭目盘腿而坐,在他看过去的同时,也掀开眼帘瞧过来。
姜邑下床,拿起梳子梳头,眼睛往窗外看:“也不知是谁在外面吵闹?”
赵允隋没说话,掌下微动,一阵灵气荡出,外面的声音顿时小了不少。
姜邑梳好了头,又悄悄伸了个懒腰,感觉体内那股力量恢复如初,心情变得良好,过去弯腰问世子要吃些什么,他去院门处让人送过来。
赵允隋言简意赅:“不必管我。”
姜邑哦了声,推门出去了。
毕竟是修仙之人,辟谷很正常。
到了院子门口,姜邑这才看清噪音的根源——外面来了群人。
赵允平带着六个侍从站在外面,喧哗不止,一见他靠近,便嚷道:“狗东西!昨晚竟敢打我!”
姜邑眨了下眼睛,语速放慢:“我怎敢打公子?”
赵允平指着自己的脸怒道:“眼角这里都被你那一拳打青了,你还敢狡辩?!你以为你跑到这儿我就拿你没办法?你是我云轩院的奴,跑到天边去也没用!”
姜邑看他神色阴鸷,仿佛要把自己千刀万剐的样子,嘴角微动,不再多说,过去跟门边侍卫道:“世子让传饭来。”
说完转身回了主屋,动作极利落。
赵允平一怔,看他竟敢不理睬自己,彻底黑了脸:“好啊好啊,他这是当真以为自己攀上兄长?肆无忌惮了?”
一侍从犹豫着劝道:“公子,王爷吩咐过不让旁人靠近此处,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旁人?”赵允平变了脸,一脚踹过去,“你且说说,谁是旁人?!”
那侍从吓得不行,忙跪下求饶:“公子饶命!”
赵允平满脸愤恨,想到姜邑今日和过往,简直要呕出血来,还要再打,不料院门禁制又弹出一阵气流,带着极大的威压,一下将他震开。
侍从忙上前将他扶住:“公子小心!”
“嘶——我的脚!”赵允平崴了脚,痛得不得不弯下腰,抬头间要喊人,目光却扫到里面此时的景象。
镶秋苑内,姜邑又从主屋走出来,他找了把扫帚,像昔日在云轩院那样,低头安静地打扫起来,外面再吵闹,似乎对他这呆子而言也犹如狗吠,不影响他分毫的模样。
昔日看得有多喜欢,此时看得就有多刺眼!
赵允平掐着侍从的胳膊站直,望着那身影许久,仰起头喃喃道:“姜邑,我定让你后悔。”
姜邑确实有些后悔,看着送来的膳食,后悔那会儿打着世子的名号传饭。
“这也太多了。”他摆上碗筷,看向那边翻阅沂周地方志的赵允隋,“世子真的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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