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瞪得浑圆,拒绝得冷漠又干脆:“你不要误会,上次电梯里,我只是利用你而已。”
?
饶是如此美貌当前,孟雀知听到他误解自己的意思,当即炸毛:“我不是同性恋!”
听到这话,云酽还是狐疑地瞅了瞅他,不过看看自己一穷二白的模样,暂时放下来心来,跟他一起出了门。
孟雀知带他来到商圈附近的一排奢侈品店里挑成衣,云酽好像一个人型衣架被人装点。
“何我相熟的设计师最近都在忙秀,这些衣服粗糙,你先忍忍。”他的语气,好像真的把云酽当成了得不到金线配珍珠的华服,就会委屈的矜贵少爷。
云酽低头,手指捻着六位数的衣服陷入沉思:“......”
其实穿什么他都无所谓,任由他打扮着,孟雀知的审美不需要怀疑,他只是在担心参加晚会时会遇到熟人。
直到孟雀知扔给他一条鱼骨腰封。
云酽沉默无言看向他,眼睛在镜子和孟雀知之间来回流转,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吐出四个字。
“我是男的。”
“思维怎么这么狭隘呢?男的也可以穿啊,多补充补充你的时尚知识好不好?”
好冤,当年云酽有一门分数极高的专业课,专攻的就是电影中的时尚元素。此刻沉默是他可以用来抗争的唯一武器,他们俩人就这么无言相互对峙。
“难道它不漂亮么?”
“......漂亮。”
“你也很漂亮,漂亮加倍,快换上。”
云酽不为所动,仍是那四字推辞:“我是男的。”
半晌,孟雀知抱臂站着,目光炯炯,自信地抛出最后一张底牌:“今晚宋见青也去。”
云酽抱着腰封转身就进更衣室。
第9章 无所遁形
孟雀知开着一辆贼骚包的红色保时捷,线条流畅,看上去就价格不菲。
美丽需要受罪,云酽被这华丽腰封勒得有点呼吸不畅,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用右手撑着脑袋看向窗外风景。
“上次拍的杂志,你看了么?”孟雀知得意洋洋向云酽邀功,“我当时回工作室选片,差点就和Numeroo的总监大吵一架。”
相处几个小时下来,云酽已经摸清楚,孟雀知就是活脱脱一个花孔雀的心思,这是在等云酽夸他呢。
云酽的一大优点就是,看破不说破,并且善解人意。
于是云酽顺着他的话茬装作十分好奇地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就是我想要把你那一张照片作为海报封面,结果Numeroo那边死活不同意,说高仪璟才是他们杂志销售量的保证,”高仪璟就是上次拍摄时自作主张的流量小花,已经担任上半年两部大热剧的女主角,的确炙手可热,“我骂他没有艺术鉴赏能力,他骂我没有合约精神。”
好一个不是什么大问题,云酽汗颜。
杂志封面请哪位明星艺人来拍摄都是公司高层决定的,摄影师没有干预的权力,结果孟雀知居然因为这个和Numeroo闹得不欢而散,云酽心里还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人家总监说得很在理,”云酽明白,估计当时那总监心里最纳闷的,应该是孟雀知上哪找了个莫名其妙的路人甲充数,“粉丝基础才是最重要的,把我放在封面上,只怕要在仓库等到落灰。”
“所以当时我就放了句狠话给他。”孟雀知的表情狂妄,看上去对事情发展的走向很有把握,扯起嘴角坏笑,“总会有一天,你要比高仪璟的粉丝还多,要比她还火。”
孟雀知话中骄矜,好像下一秒云酽就有三千万粉丝排着队去抽那总监的筋,再扒他的皮一样。
云酽初始以为,孟雀知是执着于要让自己的优秀作品绽放光彩,谁知道他的目标是自己这个大活人。
飞速疾驰诞生的轰鸣很是潇洒,孟雀知斜斜侧目:“今晚的晚会就是我捧红你的起点。”
正儿八经的话越听越暧昧,云酽被此人直球打得晕头转向。
“今晚的诗会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商业晚会,没有那么多费劲心思做造型企图艳压同行的艺人。”孟雀知把晚会的性质给他娓娓道来,“而且你回国之后第一次公开亮相,该选个相对小一点的场面,把神秘感钓足,给大家一种你不是来圈钱的感觉。”
“我最漂亮的画布,当然要受到万人敬仰。”
这话神神经经的,云酽本来心底觉得他大言不惭,但是转念一想,人家好像确实有这个资本。
于是他只能习惯性挑起自己的不足来,企图让孟雀知退回普通朋友的界限内:“我连公司都没有。”
听到这话的孟雀知嗤笑一声:“你跟丁如琢什么关系,别装。”
“……我很久没拍戏了,而且我这个形象,”云酽两指捏着发尾,“也并不符合大众审美。”
回应他的是在红灯面前的急刹车,他差点连人带安全带飞出去。
孟雀知转过头来看傻子一样看他:“亲爱的,”看样子他很想就地拐弯,送云酽去医院看看脑科,字字恳切,“你是不是在国外断网神庙逃亡太久了?”
“……”不瞒他说,其实云酽在国外还真没怎么过多关注如今国内的时尚走势。
“你这个样子放在娱乐圈,2022年年度男妈妈之首舍你其谁?”
?男什么?
什么妈妈?
一个拆开他都知道是什么含义的名词,合在一起却陌生到让他的思维系统死机。
孟雀知见他一脸懵懂,趁热打铁又撒下一记猛药:“你不想让宋见青看到最成功的你吗?”
想,他当然想,虽然云酽目前并没有搞懂做男妈妈和成功的关系在哪里,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
他无时不刻都想名正言顺地和宋见青并肩而立。
其实他和孟雀知到的不比宋见青晚多少,当时他正巧听到记者询问他怎么看和白落枫的CP。当时宋见青和白落枫亲密地挽着胳膊,远远看去,好一对成双璧人。
这一幕落在云酽的眼里无疑是刺痛的,他微微垂下眼。孟雀知手搭在他肩膀上,凑上来打趣:“刚回国,连个名分也没,这就醋上了?”
云酽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却也不可置否:“他们是什么关系?”
回答完记者的问题,宋见青挽着白落枫向里面走去,孟雀知震撼地看向云酽:“那好像是你前男友吧?我怎么会知道他和别的女人什么关系?”
虽然已经有过心理准备,可是一想到宋见青或许已经和他人情投意合,云酽心中还是阴霾遍布。
蓦然间,孟雀知电话响了,电话那边的人听起来带着哭腔,说话很着急,他皱起眉头说上几句后挂断,一脸烦躁地对云酽说:“啧,这帮废物,我得回一趟工作室。”
说罢他把自己的邀请函塞到云酽的手里,自己则快步离开。
这人完全管杀不管埋,没了孟雀知一起,云酽不确定自己独自参加晚会是否合适。
他这李代桃僵地大摇大摆进去,万一再被人轰出来如何是好。
他慢悠悠走到会场外去,晚风吹在人身上,像是温柔的问候。
会场内热闹非凡,云酽就这么站在高墙下出神,有两只小鸟驻足树杈上停歇,互相用喙替彼此梳理着羽毛。
鸟不会社恐,也不怕被人盯着,云酽反而觉得,这两只鸟知道自己在看着他们,亲密地动作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其中一只鸟被伺候舒服了,忽闪着翅膀,清脆嘹亮的啾鸣声缓缓坠在云酽的耳朵里。
不知看了多久,直到星光都开始闪烁,他坚定地转身走进会场。说来好笑,自己飘移不定的情绪,就这么一会儿,竟被两只鸟的爱情蛊惑下定决心。
他在心中想,如果宋见青还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会加倍地爱宋见青;如果宋见青已经和他人确定关系,哪怕是只能送上一句祝福,他也要亲口说给宋见青听。
风好像裹挟着醉人的度数,直让他沉沦,凡是能接近宋见青的路途,皆是令他沉酣狂醉的世界,如果还能回到从前,他甘愿做长梦不醒的狄奥尼索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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