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醒来的是老六。
到底是年轻人,身子健壮,他一个猛子扎起身,惊魂未定。
老六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恐怖的噩梦。
梦里有男人生子,有白发少年,有浑身上下长满了眼睛的人!
太恐怖了!简直太恐怖了!
但更恐怖的不止这些。
老六大口喘着息,当头与三人一娃照面。
白发少年!他还是异瞳!
抱着孩子的男人!
脸上长眼睛的女人!
他一定是还没睡醒!
“噶——”
老六气一个没上来,重新撅了过去。
“?”
三人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好半晌,顾定邦茫然地问道:“这时怎么个事儿?”
“咳咳。”剩余两个人咳嗽了一声,都没有回答。
只剩婴儿在父亲的问话下,高兴地挥了挥手。
顾定邦也没在意,只当是年轻人身子虚。
拍拍胸脯道:“没事儿!等下一个醒来看我表演!”
声音之中满是不自知的,对自己亲和力的自信与优越。
就在这时,又一个人幽幽转醒,这次是老四。
年轻人活力真是旺。
顾定邦连忙抱着孩子凑上前去,他坚信自己的亲和力足够强大,连忙抱着娃满脸凑上前去。
暖融融的火光照在他那张粗旷的脸上,入了老四的眼。
老四骤然惊醒,冷汗直冒。
记忆的尽头仍然停留在与鬼相遇,自己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长棍劈锤而下的痛苦与绝望!
一向冷静理智的老四在死前都想不名字自己的身躯为何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全然没想到,自己仍有再次醒来的一天!
一睁眼,一个男人就入眼而来,男人身着松松垮垮的寝衣,长眉如鬓,剑眉星目,一看便是极其可靠的大侠相貌,但很快,冷静的老四眼神一变,眼角的余光之下,他看见了另外的人。
白发异瞳的少年,先前极度诡异手持长棍的女人!
有些鬼会骗人。
老四的汗瞬间浸湿背脊。
他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
以全新的目光看向男人。
头发汗湿,身上隐隐透出一股血腥味。
老四的眼睛不由往下瞟,只看见了一个状似无害的婴儿……
他还没有忘记自己晕之前到底看到了什么。
如此亲切,必有所图!
“你没事吧?”顾定邦没料到一时之间眼前的人居然想了这么多,只是和蔼而亲切地伸出手:“我拉你起来!”
随着他俯身的动作,他散开的衣襟越敞越大,露出内里精壮的胸膛,锻炼有度的腰腹和……
——腰腹上刚被缝合的伤疤!
没错这就是那个生子的男人!老四的呼吸急促起来!他要干什么!他要把他怎么办!难道是想要口口口他?还是口口他?或者是口口口口?他今年还只是个孩子啊!放过他吧!
过量的瞬间思索,与突如其来的信息量瞬间撑爆了他的脑子。
老四哀嚎一声,再次昏迷。
“?”
“!”
顾定邦晴天霹雳!
那家伙是看见他才晕的么?
他难道整容了?
不应该啊!还是他那张俊逸的脸!怎么就不行呢!
顾定邦努力克制起把老四摇醒,逼问他自己到底哪里可怕的心思。
怀中的婴儿抽了抽鼻子,八只手一握,突然嚎啕大哭。
”***!别哭啊!怎么哭了!”顾定邦懵然。
三人也顾不得那几晕过去的人了,手忙脚乱跑过来哄孩子。
孩子魔音灌脑般的哭闹声之中,剩余几人接连惊醒。
几张不安的脸在空气之中交错相对。
***
几经交谈之后,几位镖师勉强得知,六味一行人,只是路过的,普通的,去拜佛的普通人!
总之他们都是两只胳膊,两条腿,两只眼睛一张脸的全乎人!
镖师们:“……”
“啊哈哈哈,是这样啊!哈哈哈!”
“你们最好信了。”时愿有些无奈。
她已经费劲口舌解释,当时自己是将他们认成恶鬼,所以才下了手,并不是有意要对他们做点什么,但他们脸上的犹疑仍不定,实在让她无可奈何。
她掏长棍的气势有这么离谱吗?她最多只是因为顾定邦生产的时候感到焦急,脸色难看了点啊!
那是脸色难看的问题吗!
老大面色古怪地想道。
这就不是脸色难不难看的问题啊!她脸色难不难看他也看不出来啊!毕竟当时整张脸都……
一顿折腾下,天色大亮。
两方人马收拾收拾,都准备按照原来的计划,去佛寺参拜。
毕竟来都来了嘛,还已经遭受了如此精神攻击,再不去看看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顾定邦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
他长得很快,性子也很乖,不怎么动弹,几只手裹在襁褓里也没怎么挣扎过。
如今皮肤褪去红印,渐渐展露出那张继承自顾定邦的漂亮脸蛋,颇有种一颗糯米团子落进怀中之感。
顾定邦的脚步越走越慢。
另外两人注意到他的动作。
时愿问道:“怎么了?”
“他……”顾定邦未有孩子之前,他们也曾计划过去佛寺祈求一些护身符的打算,也就是说这趟行程是没有怀里这个小孩时做出来的:“他会不会那个……”
顾定邦的语气有些含糊,但是另外两个人都听明白了顾定邦的意思。
时愿当下就摇了摇头,笃定道:“没关系的,佛寺不会管这种小事,只有有金子就行,鬼因为活得久,身上反而有不少金子。”
顾定邦也算是走南闯北,但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禁有些诧异:“我还以为大和尚他们有鬼必除。”
时愿笑道:“我之前见过,他们被抓住了之前是不会自己说的,但确实有这种暗地里的默契在。”
毕竟,太过严格,到处杀生,怎么给他们佛塑金身呢?
佛寺位于山顶,占地面积极其广阔。
随着白玉石阶一路往上,越高云间的烟雾便缠绕而过,微凉的触感如一只手般抚摸过裸露的肌肤,一瞬间仿若与仙神相互触碰。
那尊佛也越来越显眼。
他无比的高大,无比的宏伟,人与之相对,是如此的渺小。
佛半遮的眼眸居高临下地俯视众生,却让人几乎感受不到佛的倨傲,只能感受到他眼中的慈悲,甚至恍惚之间,还能瞧见他的眼角正缓缓淌下来一滴清泪,落入佛身边簇拥着的信徒头上。
整座佛像由纯金打造而来,却并未从中感受到些许的俗气,反而满满当当皆是信仰的宣泄。
六味也不禁一愣。
正经的神圣,不含一丝一毫其他味道,难不成南州佛教并未被外神污染过么?当年天都被污染了,佛却没事?
时愿也驻足望了片刻:“还是和以往一般模样。”
六味侧目。
走了半刻,终于行至大殿前,强撑着笑脸的镖师们立刻撒丫子就奔逃进了大殿之中,边跑还边喊:“大师救命!大师救命啊——”
正想行礼的小沙弥脸色瞬间一变:“那几位施主!你们还不与我佛有缘呢!”
他边喊着,边拿着纯金佛珠追去。
剩下那个接客的小沙弥连忙警惕起来,健壮的身躯挡住侧门:“这几位施主,你们的缘……”
意思很明显,缘拿钱买。
“……”
六味原本还想着佛说不定不错的心瞬间坠下,但很快他便安慰起自己来,说不定之后的服务很好呢?
六味囊中羞涩,顾定邦也不遑多让,只能掏出自己进庙的钱,怀中孩子不行,毕竟父母对孩子爱之深切,众有所知,是以孩子进庙的钱,得翻个好几番,更别说还是鬼孩子。
为了庙中教众的安慰……得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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