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火光大盛,房梁都被这香烛燃起的火光所点燃。
带着水冲进来灭火的楚氏族人显然都已手足无措。
“把祖先牌位抢出去!”
背后的楚氏族老大声呐喊道:“牌位!牌位!”
这位老人家急得跳脚,一把扔了拐杖,自个儿冲进了火场,往下一兜牌位就走。
楚秉天抱起已经昏迷的楚淞君,火急火燎跑出门,边呛咳,边喊道:“王太医!快去寻王太医来!”
行进路上,族人纷纷躲避。
毕竟祖宗牌位被燎一下不算什么,但是若是被全体祖先认可到连祠堂都要烧了的楚氏希望出事,整个豫章楚氏才是要发癫。
王太医被侍卫提溜过来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不小的预感。
要不是怕被人看见还没看诊就哭丧着脸,他日后死得肯定很难看的话。
他如今恐怕已经哭得很难看了。
王太医本想着左不过又是“急火攻心”。
谁料到了现场一瞧,差点当场暴怒,痛骂楚氏。
楚氏!门阀世家!累世公卿!你们他妈的到底怎么看孩子的!
一个错眼未瞧,就成了这奄奄一息之态。
王太医也关注不到楚家祠堂着火着成什么模样了,一心全在满脸灰黑的小孩身上。
可他不关注,自有不少人关注。
子丑时分,本是安睡之刻,但睡了又不是不能起来。
楚家那冲天的火光,快要烧亮半边天,估计就连皇宫里都能瞧见。
此夜,整个西京陪楚氏亦未寝。
“亲家,走水了?”
随手披了件外衫的卢氏家主重复道。
他与自己的夫人对视一眼,双双看出对面眼里的茫然之色。
“快去差人帮忙救火啊!”
卢夫人连忙道。
她的孩子与豫章楚氏女结亲,两家是姻亲。
两家关系也好,朝堂之上相互依存。
管家犹豫片刻,道:“夫人,楚家是……”
“是什么呀!快说!”
卢夫人急脾气道。
“祠堂着的火!不好往里面掺手……”
管家为难道。
谢家。
谢家家主正兴冲冲地带着人围观楚家方向的火势。
嘴上还颇为同情道:“这楚家这一下子可出了大名,西京中不少不认识楚家的新贵多少也算能听见楚氏名头了。”
打听完消息喜大普奔的侍从禀报道:“是祠堂起了火。”
谢家家主颇为轻蔑道:“哦——原是祖宗启示啊,这下他们祖坟冒了青烟了,怕是快要出个神童了,哈哈哈哈哈。”
“大喜啊!”他嘲弄道。
朝野上下谁不知道楚秉天此人后继无人,哪可能突然蹦出来什么神童。
谢家家主嘲讽完,背起手就着这火光不由得吟诗一首,以显现出谢家之品德。
皇宫之中。
皇帝仍未寝,火烧起来没多久就隐约发现了端倪。
只是他消息慢,消息转了几手,才传进宫中。
他捻着胡须,吩咐道:“王伴伴,你等会儿点些东西连夜去慰问慰问楚家。”
轩辕王朝乃是世家掌控皇家,而非皇家掌控世家,世家不撕破脸面,仍愿意将轩辕家奉上高位,是他们善。
轩辕王朝从开朝起都未能脱离世家的掌控,日后千万年盘根错节之后就更没可能了。
最好的一次是当时的第一世家东海徐氏愿将嫡女嫁作皇后。
这还是那任皇帝本身英武不凡,又与徐家女有青梅竹马之谊,许以一生一双人才能够成功求娶。
轩辕家这任皇帝尽管勤政,也只是在世家给的游乐场玩耍罢了。
皇帝随口点了身边的太监过去做个态度出来后,便和另一个太监去了后宫之中。
***
【3岁:你又进了鬼门关。
你熟悉地避开黄泉路上每一颗石子,几乎都要背下来了。
来过太多次,这几个月就算身体情况稳固了不少,也没少在睡梦中来,真的差点在睡梦里噶掉。
不过,这次倒是正经理由,有很大可能中道夭折。
阎王爷和判官揣着手,蹲在鬼门关关口发愁。
你亲切地打了声招呼。
阎王爷和判官也举手跟你打了声招呼。
你们三鬼就挨个蹲在鬼门关口斗地主。
斗了好一会儿,在奈何桥边熬煮汤水的孟婆姐姐来了,阎王爷连忙拿出了麻将。
孟婆姐姐给你递了汤水,用来催促离体魂魄归家的,喝了那么多次,你药方都快背下来了。
她在麻将桌边坐下:“你来了也好,咱们三总是三缺一,打扑克打得都快腻了。”
阎王爷和判官也连声附和。
你不是很会搓麻将,表情极其严肃,两根小短腿在空中谨慎地摇晃。
阎王眼看着你的脸色,他灰白的胡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全是你不知什么时候来得挨打出来的,他一边讨好地放了张牌,一边道:“下次咱已经帮您选好了,绝对符合您的要求!只等您就位就行,绝对没有什么隐藏陷阱,一定是一个幸福放松的人生!”
你绷着张脸打出一个幺鸡,感受着魂体的吸引力:“再说吧,让其他人先上,我觉得我一时半会儿死不掉。”
王太医的医术真是首屈一指,难怪楚家死活扣着不放人。
总之加油啊!王太医!】
王太医满头大汗,靠在床榻边根本不容楚秉天靠近。
小孩还处于危险之中。
该死的楚老匹夫,从来不尊他的医嘱,他千叮咛万嘱咐,该死的老东西完全没放在心里。
为了完成那破仪式,居然让孩子在火场之中呆那么久。
火焰的滚滚烟尘,哪怕是身强体壮的成人都受不了,何况楚淞君这一三岁小儿!
这可是他费尽心思,千辛万苦救回来的小童!楚秉天这老贼子倒好,半夜弄去求庇佑,火烧起来还催促他完成仪式!简直,简直是……
王太医气得半死。
就在这时,楚淞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瞧见王太医那张严肃的面孔,笑了笑。
王太医心疼地摸摸小孩的额头:“别动,你头上还有针。”
楚淞君立刻乖乖地不动弹了。
王太医心里还气着,不禁谴责道:“看见火烧起来也不知道跑!你是傻的吗?非要撑到吐血是吗?”
楚淞君虚弱地解释道:“祈佑仪式,无法终止。”
王太医就更气,一把从椅子上跳起来,阴阳怪气道:“那我的心血就可以付诸东流了?”
“你的命可是我三番五次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你不珍惜我的心血!我珍惜!若再有下次!你们楚家把我活剐了我也懒得管你!”
楚淞君一愣。
他抿了抿湿润的唇瓣。
“听懂没有!我知你早慧!可哪有人这般拔苗助长!我知你们楚氏唯有年过十岁的孩童才会去祭祖!我看楚秉天是想要神童想疯了!”
王太医小声骂道,屋中无他人,楚秉天被他赶出去了,他王太医骂几句又怎么了!
他又骂了几句后,面色难看地看向愣愣的小孩,硬邦邦道:“怎么不说话!是要帮着你父骂我了吗!”
楚淞君本想摇摇头,但是一想到王太医说不能动,就立刻停下了动作。
他注视着王太医道:“没有,我在想王伯对我真好。”
王太医正要继续喷人的嘴一噎,片刻后,他呐呐道:“什,什么东西,说得什么玩意儿。”
楚淞君认真地继续说道:“我好喜欢你。”
王太医一瞬间就感觉自己的老脸火辣辣的:“你!你一个世家子!怎么说这种话!怎,怎么可以说这个!你这个三岁小孩!”
他伸出自己的手指指指点点。
窝在被窝里,头顶还被扎成刺猬的小孩此刻已经疲倦了,细长浓密的眼睫往下垂。
楚淞君伸出手,轻轻握住了王太医的手指:“那王伯,能在我身边别走吗?我只有三岁,想要你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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