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二的云木合抱着怀里的奶娃娃,咬着牙忍住泪,埋了恩人,用尽一切办法将谢知池养大。
云木合对于谢知池来说,如兄如父,恩情敬重皆有之,唯独没有男女之情。
但无论如何,他不会负他。
丞相家的哥儿打算落了空,他没想到自己如此容忍,谢知池仍是不应,非要娶一个大龄的乡下媳妇。怒意之中,使绊子让谢知池差点没能赶上殿试。
好在谢知池有所警觉,最后关头险之又险赶到,并在殿试中一鸣惊人,拔得头筹,被定为状元。
如果故事发展到这里就结束,还能勉强算是爽文。
可殿试结束,谢知池还没走出皇宫,皇帝身旁的太监就到了。
太监委婉地传递了皇帝的意见。
原来皇帝萧倦初见谢知池,就瞧上了他,皇帝要谢知池白日做他的臣子,夜间做他的宠妃。
太监此来,是让谢知池别走了,今夜就留宿罢。
大喜大悲,谢知池险些站不稳。最后,他摇了摇头,不顾太监挽留,径自走出了皇宫。
三日后的宫宴里,面对萧倦毫不遮掩的目光,本就独木难支的谢知池,在皇帝点名要他作诗时,饮了半盏酒,挥笔作下一首讽诗,彻底得罪了萧倦,被萧倦当场下狱。
谢知池初来烨京城时,世子林笑却曾见过他一面,就此芳心暗许,思念不绝。
得知谢知池要被没为宫奴,林世子不管不顾长跪求情。
皇帝萧倦放了谢知池一马,没有阉了他,但没为宫奴的决定不变。
朝堂之上,谢知池先前拒绝丞相家的公子,得罪了丞相一系,后又作讽诗冒犯陛下,几乎无人为他开脱。
他就此没为宫奴。
宫妃被锁住鸡8的待遇落到了谢知池身上。宫妃不会遭受的侮辱也落到了他身上。
小倌馆里教训不听话的小倌的手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宫里专门为谢知池成立了一个惩戒阁,专罚他一人,日日夜夜下来,谢知池没有疯也离痴傻不远了。
可皇帝临幸那日,谢知池竟然保留了神智,试图刺杀萧倦。
萧倦大怒之下,把谢知池的童养媳抓了,当着谢知池的面要云木合的命。
云木合为了不牵累谢知池,径自撞上萧倦的长剑,自刎身亡。
谢知池濒临崩溃,萧倦在云木合的血液里按住了谢知池……
翌日,萧倦仍未泄愤,杖责了惩戒阁的太监。
太监们不敢对帝王如何,将恨意都发泄在了谢知池身上。
自此,谢知池的日子越发难过。
皇帝要谢知池做个最低贱最顺从的奴隶,太监们便将他往沉湎情玉的银娃宕妇方向塑造,要他像条发情的贱狗一样跪在皇帝面前乞求临幸。
缠绵病榻的林世子被众人蒙蔽,以为谢知池早就被放出去了,被贬为平民,回了乡娶了童养媳,过上了平淡的日子。
谢知池历经折辱,早就黑化了。寻机让林世子发现,勾着林世子让其救他出去。
林笑却想法子带谢知池出了宫,却反被谢知池囚禁。
在谢知池的勾引下,丞相家的哥儿对谢知池用情更深,甚至撺掇父亲谋反。
但谢知池的努力最终还是失败了。
丞相一系皇帝萧倦早就想铲除,正愁找不到理由,谢知池的所作所为真是瞌睡了就送枕头。
丞相一家被腰斩,牵连三族,其派系也被杀得七零八落,其余的亦树倒猢狲散。皇帝萧倦的权势越发集中,朝堂之上简直成了萧倦的一言堂。
走上绝境的谢知池用林世子威胁太子弑父,林世子不后悔救谢知池出宫,只后悔没能早点带他出去。为了不牵连如同亲兄弟的太子,林世子走上了云木合的老路,自尽身亡。
谢知池被太子捉住,欲杀之际,皇帝出现了。
皇帝抱走了谢知池。
千般挣扎万般反抗的谢知池倦了,疯疯癫癫,很少清醒。皇帝萧倦这时倒对他挺好,仿佛真爱上他似的,后宫虚置,只宠幸谢知池一人。
在谢知池的痴痴傻傻里,这个故事走到了尾声。
皇帝萧倦抚摸着谢知池的面庞,爱怜的眼神在黑暗里幽深难辨。
第3章 古代虐文里的炮灰攻03
林笑却问谢知池如何。
山休听到主子的询问,道:“陛下怒意过去,收回了宫刑。”
林笑却又问:“那他人呢?”
山休垂着头不言。
林笑却道:“你怎么不说话。”
山休道:“奴才说的主子不爱听,奴才就不说了。”
打小,山休就一直伺候林笑却,少年时跌入莲湖,也是山休救了他。
昏迷时,山休为他擦身;乏力时,山休喂他吃饭;生病缠绵病榻,也是山休陪着他解闷。
林笑却道:“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听。”
山休垂着头,默了会儿才抬眼望着他道:“主子,奴才不知道您为什么要对状元郎另眼相待。您身体本就不好,却执意雨中求情,在陛下看来,这或许是一种要挟。”
“旁人的生死,主子关心那么多作甚。您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得罪陛下也要去救状元郎,状元郎未必领情。”
山休说完,又把头垂了下去。身为奴才,不该直视主子。
林笑却想着自己的人设,道:“我喜欢他,山休,我并不期待回报。我只是想为这份喜欢做点事。”
垂着头的山休攥紧了拳头,在林笑却的喜欢之言后,他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烨京暴雨冲垮了桥梁,太子萧扶凃出宫监督官员治水,回宫来才得知林笑却的事。他压抑着郁怒往林笑却的宫殿赶,伺候的太监宫女们见着太子神情,连通报都忘了,吓得跪倒在地战战兢兢。
萧扶凃刚走到寝殿外,就听到林笑却述说喜欢。
萧扶凃仿佛被人掐住了咽喉,窒息的痛苦从喉咙直直上涌,红了一张面湿了一双眼。
这到底算什么。他算什么。
他萧扶凃的喜欢就是把林笑却当娈童,林笑却对那什么状元郎的喜欢就高尚了高贵了可以接受了。
他还以为是林笑却无情无爱,不知何为欢喜,谁知林笑却早就有了喜欢的人,只是那个人不是他罢了。
他怎么能够允许怯玉伮去喜欢一个远不如他的人。
萧扶凃踏了进来:“出去。”
他命令伺候的人都下去。
山休沉默着,林笑却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服从太子的命令。
山休这才恭敬退下。
萧扶凃冷嗤:“你的奴才对你倒是忠心,你对那什么谢知池也够忠心耿耿的,自己的身子不要了是吧,跪?”
“你喜欢跪,怎么不在孤跟前跪个够,下着暴雨,外面的桥都冲垮了,黎民百姓没有安身之所是无奈,而你,自找雨淋。”
萧扶凃走过来攥住了林笑却的手:“你听没听见孤在说什么。”
林笑却望着萧扶凃道:“殿下,我没有大碍,你不要担心。”
“谁担心你?”萧扶凃嗤道,“孤会担心你?你以为你是谁,怯玉伮,你在孤心里什么都不是,孤不可能忧惧半分。”
他说得斩钉截铁,可明明双眸湿了,殿内又不会下雨,口是心非的太子殿下,让林笑却想装傻都不成。
“嗯,”林笑却低声道,“我知道了。”
萧扶凃看着林笑却这虚弱苍白的模样,慢慢松开了手,可林笑却还是微垂着眼眸,仿佛再没有其他话跟他讲。
萧扶凃倏地紧紧抱住了林笑却:“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怯玉伮,你学会了喜欢,可怎么就是学不会——”学不会喜欢孤。
萧扶凃没有说完,他的骄傲不允许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林笑却面前求爱。
他做不到把自己完完全全剥开了给林笑却看,他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诗书礼易学了个遍,衣裳穿上了就脱不下,浑身赤。裸。裸给林笑却瞧只会让他难堪。
什么情啊爱啊都是笑话。
说一遍已经足够,说多了黏腻恶心让人厌恶。
萧扶凃心道,今天就当林笑却没有说过喜欢谢知池的话,若有下一次,他绝不会就这样轻飘飘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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