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很难检讨自己,心里认定了一件事别人怎么说都听不进去。
沈若只和能说通的人说,他道:“升米恩斗米仇,别把别人的好意当做理所当然。顾允不是村长,他不用为沈家村付出那么多。”
那男人还在负隅顽抗,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顾秀才是为你挡的,也没见你去嘘寒问暖啊。真是没良心!”
沈若挑了下眉看着他,说道:“我过他家门而不入是为什么,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
“要不是因为你们这些爱脑补还爱传闲话的人存在,我倒是想每天大大方方前去探望他。”
沈若为什么不去,还不是因为要避嫌?他自己的名声可以不在意,但是总要顾及一下顾允的名声吧。
周浪帮腔道:“是啊,还好意思说沈若没良心!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心黑烂肚肠的总传闲话,他要是总上顾秀才家,可不得被你们编排死了?”
那瘦高男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时之间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村民愚昧,因为没有受过教育,所以特别容易就会被煽动。
这男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恶意那么大,沈若也不想深究了,为这种人生气烦心那就可真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了。
那男人憋了一口气,放狠话道:“你个牙尖嘴利的小哥儿,我说不过你!希望你好自为之,以后瞧见我最好绕道走,不然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
沈若没忍住笑出声,这人脸皮还真挺厚的。
他拍拍边上周浪的肩膀问道:“他谁啊?叫啥名字,很厉害吗?”
那瘦高男人铁青着一张脸,合着对骂了这么长时间,人家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周浪配合道:“不认识,籍籍无名之辈。”他甚至还拽了句成语。
“哼,别让我再看见你们!”那瘦高男人放了句狠话就走了。
瞧着就跟斗败了的公鸡似的,灰溜溜地跑了。
有些人就是嘴贱,爱煽动人激起群愤,好像这样他自己作为“正义使者”就能成为那个令人瞩目的光点似的。在哪里都会有这种人,社会上、职场上、校园里,这些人就是自己内心空虚,生活过得不好,所以要靠着嘲讽别人、霸。凌别人来娱乐他自己。
只要别人不舒服,那他就舒服了。这种人真的很恶心。
在现代谣言都能轻易毁掉一个人,更别提在古代了。乱传谣言的人心理肯定扭曲极了,想别人那么坏说明他自己内心才是最坏的那一个。
而刚刚那男人,还真是“五毒俱全”,什么都占了。
但凡沈若是个心志不坚的,玻璃心的人,也许早早地就自杀了。但是他从小到大遭遇过的“暴力”太多了,他不能说习惯,但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打倒。
前世那些传他谣言的,骂他野种、野孩子的都被他打倒过了。
有些人是讲不了道理的,对这种人仁慈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周浪对沈若道:“这人叫沈二毛,家就在沈宏家隔壁,和沈富贵很亲近。”
沈若点点头,他之前就有猜测是不是沈富贵搞事,毕竟是自己让他背上了“贼”名。
“谢谢你帮我说话,但下次有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好,”沈若冲周浪笑了下,无奈道:“平白让你也被他记恨上了。”
周浪有些愣愣地摸了下后脑,晒成小麦色的脸颊都能看出有些发红。
“不、不客气,我就是看不过眼,沈二毛太过分了!”
周围有村民不知道该怎么和沈若说话,听周浪的话也跟着接口道:“是啊,原本啥事儿都没有,就他在那开始抱怨,引得那堆人也跟着一起说。”
之前和沈二毛站一块儿的爱说闲话的男人闻言站不住了,又想开始骂。
就这时候村长带着族老们来了,早早有人去报信说这儿闹事,村长饭都还没吃两口就立刻出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村长走到近前,问道。
有人将前因后果都跟村长说了,族老们听了也是直皱眉。
村长看向沈若,这孩子清醒之后扒拉村里人的举动村长都知道,都看在眼里。
今儿他的孙女巧姐儿还跟自己说沈若有多么多么好,还教给她好多东西的做法,还送了她一条亲手编的头绳呢!
之前的事情闹得大,但沈若也是受害者,村长年纪大懂得多知道不能怪他,但是村里很多人都觉得这桩丑闻阻碍了自家孩子的嫁娶。单凭村长的一己之力是无法让村里人都扭转印象的。
而且他作为村长需要做的是一碗水端平,要是让人说自己有失偏颇的话对他的威信也有妨碍。
所以他对此也是爱莫能助。
“村长,我是过来帮忙的。”沈若道。
沈若知道沈家村的村长一直都是极为公正的,而且为人十分低调,之前他家那两件破事儿就是村长帮着一起解决的。
“好。”村长也没多说什么,而且之前发生的事情只是骂战,没有升级成斗殴,所以他就跟所有人说了几句公道话,还把沈若之前说的“自愿和义务”拿出来重复说。并且跟他们说,要是有人觉得累不想继续了的可以走,没人拦着。
在之前就听见有人抱怨,他呵斥过了,但没用。还是沈若说的话有用,瞧着许多人像是听进去了。
男人们道:“不走,我们身为沈家村的人自然要帮忙。”
“是啊!我不走,哪怕要干到深夜我也在这儿!”
“不就是熬夜么,我身体壮得很,完全没问题!”
现在没人多抱怨,大家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村长心里也顺了点。
虽然他不觉得沈若能帮上什么忙,但是沈若也来帮忙这件事确实堵上了不少人的嘴巴。
村长心想:他真是个聪明的年轻人。
有几个之前跟着沈二毛说沈若和顾允闲话的人这时候进退两难,大家都不肯走要帮忙,独独他们几个走,瞧着就很窝囊。而且村长还在这儿呢。
就这么一小会儿就错过了离开的最佳时机,他们只好认命般跟上大部队,继续去称粮食。
现在要称粮食的这户人家屋外堆了十几个大麻袋,边上摆着一个用来量米的容器。
沈若之前就换算过,这个书中的朝代类似于两宋时期,这时候的一石就是四十九公斤。一亩地侍弄的好的话大约能出产两百斤粮食。
大宇朝二十年前战争死了许多人再加上旱情,先帝减免了十年的田税让百姓们休养生息,十年过后到现在也只是象征性的收取两层税,并且交给村长来记录,之后拉去粮站那些官员就不用再重新量过了。
沈若的外婆就是历史老师,这种操作沈若从没在哪个朝代中见过。他知道的朝代大多都是农官用斗,一斗一斗的算,还会把那一斗米弄得尖尖的。在家算出来是十斗,到了那里没准就只能算八斗。多出来的那些粮食就被贪。污掉了,百姓都要带上更多的粮食才够。
但是这大宇朝不同,大宇朝的天子还真的是“以民为本”,为了不让手底下的官员克扣百姓干脆就让村长带着族老来量,所有人都要按手印签状纸的,没人敢乱来。
而且村长也是官,早几十年前沈家村的村长可是举家搬迁过来的,这才在沈家村扎下了根基。
沈若以前的记忆里面称粮食那会儿就只能看见顾允,这会儿才第一次注意到那个用来量粮食的容器,是个四四方方的容器,底部做了四足。
就像个“鼎”。
沈若约莫估计了下,这大概就一米长,半米宽,加上“足”一米高。这样的容器肯定不是和他知道的那种直接可以拿着然后从米袋子里头装的。
果不其然,这会儿有人解开了大麻袋用了个大号的葫芦水瓢往那个“鼎”里头装米,需要一直机械重复的动作,他累了就换下一个人来装。
这年头麻袋都做的特别大,里头装得多人扛起来倒有些难,而且大家也怕不小心将米倒出去。
等将这个“鼎”顶面装平,边上人就会牵起一个大袋子,这时候需要两个人一齐把“鼎”抬起来往那麻袋里头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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