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看书啊?”今日陈小妹婚宴宾客本就走得晚,按道理这个点他该睡了才是,许怀谦走进去看他还没有睡觉,奇怪地问了一声。
“定好了今日要把这本书给看完。”阳阳手中拿着那本书,头也没抬,“还有最后几页了,我看完了再睡。”
许怀谦也没有打扰他,等他将最后几页看完,还做了总结评语后,搬了根板凳坐过去:“阳阳,伯伯给你说点事。”
“伯伯请说。”阳阳起身给许怀谦倒茶。
“是这样的……”许怀谦把糯糯和垚垚两个小朋友太懒散的事给他说了说了,“伯伯想请你平时监督一下他们。”
“可以啊。”阳阳没有意见,就算许怀谦没有发现,他也要跟许怀谦说说此事了。
但是他也跟长乐一样,有所担忧:“可是伯伯,我的作息和糯糯他们的不一样,他们能做到吗?”
“做不到也要做。”许怀谦一锤定音,阳阳多自律啊,完全不用王婉婉和陈金虎两人操心。
他们两人现在就算在外面做生意一年两年不回来,阳阳也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那样糯糯和垚垚这两个离不开父母的,必须得好好收拾收拾了。
第二天,糯糯和垚垚两个小孩子起来,得知以后他们除了上学回来做课业以外,还得跟阳阳一个作息和跟阿稚一样去陈金虎长乐的房间温习功课,做不好就要挨板子。
两小孩都懵了。
早知道喂个饭能喂出这么大个惩罚来,打死他们也不喂饭。
糯糯是又哭又撒娇地央求许怀谦:“爹爹,不要嘛,”我放了学还得去小姑父那儿看做电灯呢。”
电灯虽然做完了,但糯糯和垚垚的学习远没有结束。
依旧每日下了课都要去章秉文哪儿待上时辰才回来。
“不用担心。”许怀谦立马就给他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以后你的这些哥哥姐姐们也跟着你们一块去学,学好了,回来一块做报告给我看吧。”
“啊——”
糯糯捂住脸,欲哭无泪,这也太饱受折磨了。
上一个难题还没有解决,这又给增加一个难题。
呜呜呜呜呜好惨的糯糯……
糯糯内心在哀嚎,许怀谦却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了,没有了。”糯糯现在什么问题都不敢问了,就怕他再多问两句,许怀谦会给他增加更多的课业。
拉着垚垚就跑了:“我跟垚垚上课去了!”
陈烈酒不在,糯糯和垚垚辛苦的日子开始了,每天早晨天不见亮就拿着书到廊下大声地朗读上面的内容。
朗读背诵并被阳阳抽查完这才吃朝食去上课,下了课回来先去章秉文那儿看一个时辰的电灯和发电机,回到家把课业做了,然后温习明日要学的课本,温习完再把明日要学的课点列出来交给长乐检查。
若是检查过了就能出去玩,若是检查不过就要挨两下板子。
糯糯跟许怀谦一样能偷懒就偷懒能摸鱼就摸鱼,时常挨板子,挨完板子,还得顶着有点肿的手继续写课业。
阿稚对与他同病相怜的糯糯同情不已:“我阿姐凶吧?”
糯糯看了眼正在跟阳阳讨论问题的长乐,撇撇嘴:“我哥也很凶。”
“没关系。”垚垚在后头挺他们,“垚垚可爱就行了。”
糯糯看了眼垚垚又把他面前的宣纸给弄皱了,认命地用镇尺给抚平了,蘸墨重新写。
边写边说:“肯定是因为阿爹不在家的缘故,爹爹变后爹了,我们的日子才过得这么难过。”
糯糯想了想,他和垚垚两个的苦日子就是陈烈酒走后开始。
说到陈烈酒,垚垚也神情落寞道:“也不知道阿爹现在在干什么,垚垚好想他啊。”
陈烈酒在干什么?
在杀人。
他带着即将要给魆族人治疗天花的太医和给他们填饱肚子的粮食进入了魆族地界。
此刻群龙无首的魆族国域可以说是人间炼狱也不足为过。
魆族和缙朝打了这么多年仗,国内的国力早就消耗一空。
加上最后一战,魆族族长还让二十万老弱病幼的百姓主动染上天花去感染缙朝将士。
最后一仗打完后,昌盛帝也没去管这些老弱病幼们,把麒麟山山谷里的粮食都留给了他们后,就班师回朝了。
而这些百姓在吃完了山谷里的粮食后,就出了山谷向有人的地方到处找粮食。
这一战本就把魆族百姓的粮食掏空了,就算还有剩的,其他百姓们也不敢拿出来。
他们就像幽灵一样一个部落一个部落地去讨要粮食,顺便也把身上的天花病毒带去了。
过了潜伏期,与这些人接触过的部落都染上了天花。
没有首领,没有粮食,没有药物,大家都要死。
强烈的求生意志让人跟疯了一样,见人就啃,见粮就抢,连地里的土根都能刨出来啃上几口。
陈烈酒这个时候带着一大堆的粮食往魆族走,就跟羊如虎口一般,成了魆族人所有人的目标。
一开始,陈烈酒试图跟他们讲道理,告诉他们只要他们不争不抢,每个人都有获得食物和治疗的机会。
可是这群魆族人怎么听得进去?尤其是在魆族刚刚被缙朝所灭的这个节骨眼上。
他们怎么可能认为缙朝人居然有这么好的心肠,会给他们粮食会给他们治病,全都一窝蜂地像陈烈酒他们涌来,想抢陈烈酒他们的药物和粮食。
陈烈酒这一行人来时都种了牛痘,虽然再次感染的可能性很低,但是这里的病人太多了,这么多的病人,很难保证会不会二次感染上。
况且这些粮食他们也不是取之不尽,被他们抢了,他们再回国去搬粮食,缙朝有多少粮食够他们霍霍的。
眼看一路向他们涌来的人越累越多,陈烈酒心一狠直接下令:“杀掉最先冲过来的一批人。”
在这些饿红了眼,一心只想抢粮食的人面前跟他们讲道理肯定是讲不通的。
只有威慑才行!
商部的人都是些女子、哥儿,就算胆子很大,敢出门做生意,敢不远万里来这魆族冒险,但他们从未杀过人啊,一时间让他们去杀人,他们连刀子怎么握都不知道。
陈烈酒也没有杀过人,他只砍伤过人。
不过杀人和砍人不都一样吗,见商部的女子、哥儿们不会,他拿起刀给他们做示范。
“看着!”
陈烈酒握紧刀柄向人群砍去,一两个人的手被陈烈酒当场砍掉,吓得周围涌过来抢粮食的人,当场四散逃开,“啊……杀人了……杀人了!”
“我的手!我的手!”而那两个被陈烈酒砍了手的人,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被削去,殷红的鲜血不断在往外涌的双手,又哭又闹,最后承受不住事实和手上的痛苦,昏死过去。
前面的人跑开了,后头还要涌上来的人迷茫了,看着那两个昏死过去的人,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涌上来。
许陈烈酒拿着他那把还在滴血的刀子,长刀直指他们:“谁还敢涌上来,涌上来就如同他俩一个下场。”
现在魆族这个情况没了手,就相当于是彻底废了,别说是能活下来了,就算是活了下来,抢粮食都挺费劲。
百姓们群龙无首,对上这些缙朝官兵毫无自信,正在犹豫干脆退了的时候。
有那混迹在人群中,稍微有一点有头脑的人出声道:“冲啊,大家不要怕,我们有多少人,他们才多少人,只要大家伙一块冲过去,他们恐怕连拔刀的时间都来不及!”
“他们车上可是有很多粮食的,这批粮食够我们吃很久很久了!”
原本魆族这些暴民们都被陈烈酒吓得就快要退走了,
听到这人这话全都犹豫了,他们好饿,好饿好饿啊。
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天没有吃过饱饭了,也记不得吃饭是个什么滋味了。
如果今天他们不抢这批粮食,他们都会被活活给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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