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皇帝对皇后重视,他们自是喜不自胜。
今日虽说封后封妃一同进行,可唯一跟他祭天行礼的只有皇后,只是他们的大喜之日。
年轻的哥儿端端正正坐在床上,哥儿成婚不用盖盖头,身上的喜服也是男性,而非女子衣裙。
“皇后久等了。”郁止望着端正坐在床上,连背脊都笔直的少年,眼中划过一抹并未让人察觉的笑意。
他们不过在少年到黎国当日,和今日祭天见过两面,实在称不上熟悉。
皇后抬眼小心瞧了这位陛下,规规矩矩道:“回陛下,并未。”
郁止抿唇淡淡道:“嗯。”
他坐在桌边,并不去床上,喝了几杯酒,皇后见他仍未来,有些小心道:“陛下,可要就寝?”
嬷嬷倒是告诉过他要怎么伺候皇帝夫君,却没说要怎么让皇帝夫君到床边来啊。
他刚刚说话是不是有些孟浪?不够矜持?皇帝夫君会不会觉得他不够稳重?
心中纠结,面上却不显分毫,只是略有些走神。
皇帝夫君会不会过来?过来了是不是要为他宽衣?不过来的话,自己要不要再开口询问?
脑中百转千回,面上依旧平静,即便郁止也看不出短短片刻,他脑子里已经转了好些个问题。
宫人都被打发下去,殿内仅余他们二人,郁止端着两杯酒来到床边,一杯递给面前的皇后。
“合卺酒。”
皇后双手接过,“妾懂的。”
这个国家,无论女子还是哥儿,嫁了人便自称妾,郁止听着不喜。
“换一个称呼。”
皇后一愣,“什么?”
“换一个,这个不好听。”郁止语气不容拒绝。
事实上,皇后也不会拒绝。
他想了想道:“我……我想不到。”其实有的,比如小名,昵称,都可以自称,但他总觉得这样似乎过于亲密,他们本没有那样亲密,便只好大逆不道了一回,自称我。
他会不会生气?
自己刚刚说话是不是太硬邦邦了,他会不会觉得我不高兴他的要求?
哎呀,怎么一个称呼还要换的,他没有那么多名字和称号可以喊啊。
面无表情地想着乱七八糟的思绪,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嗯,就这个。”
什么?
皇后下意识疑惑,随后便想起来,是我。
他年轻貌美的小脸上满是不符合这个年龄的稳重,“这不合规矩。”明明是他自己先说的,却也是他说不合规矩,皇后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郁止却不容他拒绝,“我说的就是规矩。”
在眼前这位皇后面前,郁止也自称我。
如此一看,倒像是二人同样的关系,同等的地位。
皇后看着他又开始走神。
他真好看啊……
之前都没注意到呢。
这就是他夫君了。
啊,等了这么久,脸上的妆可能已经花了,会不会很丑,会不会被他看见后嫌弃?
脑中一条条刷着消息,表情依旧毫无波动,静静看着郁止不曾移开。
“那妾……我知道了。”
他的皇后看起来真的很听话。
郁止满意地举杯与他共饮合卺酒。
酒水入腹,皇后愣了愣,这才上前要为郁止宽衣解带,嬷嬷教过他,要这么做的。
而且这里没有别人,只能他来做。
待会儿就要洞房吗?
可他还没看过那个图,不会做怎么办?
会不会被对方嫌弃笨手笨脚?
还有被褥下的花生桂圆枣子等等很咯人,躺上去肯定很不舒服,要不要跟陛下说说?他看起来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
啊不行,嬷嬷说这是好寓意,成婚都要弄的,别人都要睡,他好像不应该拒绝。
可是真的很痛啊。
郁止看着眼前的皇后低着头,乖乖巧巧的模样,无人知道他心里其实正想着什么。
他握住皇后的手,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便拉着人去后殿浴池,“陪我沐浴。”
皇后又想说了,“这不合规矩……”
想想这人刚才说的话,他就是规矩。
好像……也没错啊。
可怜的皇后还没想明白,便被郁止拉着一起入了浴池。
池中是热水,也是活水,不必担心清洁问题。
皇后很快便发现,他还没来得及把合不合规矩的事想明白,便又开始偏开眼躲开郁止露出的胸膛。
“非、非礼勿视……”他一边说,还一边可怜兮兮地拢着自己仅剩的里衣。
“我们是夫妻,你是我的皇后,还有什么不可视的?”郁止凑进他。
皇后茫然地想了想,好像是这样啊。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皇帝夫君这么理直气壮?好像很熟练的样子?
对了,宫里还有那么多新出炉的妃嫔,这人还有很多可以视的人。
有点闷闷的,不高兴。
不行,不可以,你是皇后,不可以善妒。
……还是不高兴。
脑子里胡思乱想,手上却并未停止,他低着头假装郁止不存在,忍着羞耻,认认真真洗了起来。
热气蒸腾,年轻的皇后面颊发红,却不知是因为热气蒸的,还是被羞的。
郁止忍住笑意,不能笑,笑了可能他的皇后真的会恼羞成怒。
但是这样的爱人真的有点可爱,想让人欺负的那种。
皇后出身齐国,生母乃齐国皇帝元后,可惜在皇后三岁,元后生二胎时,不幸难产,一尸两命,皇后便成了没了母亲。
齐国皇帝娶了继后,皇后的身份更为尴尬,这也是他这样的身份,在齐国皇帝有十多位子女的情况下,却还被送出去和亲的原因。
在继后的刻意教导下,皇后被教成了循规蹈矩,老成古板的模样,没有丝毫年轻劲儿,言行举止皆一板一眼,格外不讨喜。
没有任何人会喜欢这样的妻子,娶他娶的仿佛不是妻,而是棺材板,一点都没意思,也一点都没趣。
原剧情中,他也是如此,惹得原本便不喜欢哥儿的原主更没兴趣进他的宫里,谁都不想睡一块棺材板,尤其是在他还有其他更娇更美更讨喜更懂得哄他开心的选择的情况下。
二人虽说有表面情分,却也仅限于此。
皇后一生都是皇后,也只是皇后,连他的名字都没人记得。
洗好后,郁止将皇后拦腰抱起,一步步走向床上。
皇后身上只有一件已经半湿的寝衣,被放在床上,紧张无措地蜷了蜷脚趾,小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郁止抬手将床上被褥一掀,将那些桂圆红枣都倾倒至床下。
皇后双唇翕动,“陛下,那些都是好东西。”
“哦?皇后想躺在上面睡?”郁止挑眉看他。
皇后闭嘴不言。
唔……是很疼啊,看陛下的样子好像也不喜欢,那他就不要说好了。
这不是他不想要,是陛下不想,他只是听皇帝夫君的话而已。
嗯,没错,就是这样。
郁止心中暗暗轻笑,乖巧是乖巧,规矩是规矩,到底还没被真的磨了性情,一切都来得及。
他倾身吻上对方的唇,二人双双倒在床上,身下大红的锦被更称得人明艳妩媚,红纱帐幔摇曳拂动,影影绰绰。
细碎的吻落在额头、眼睛、唇畔……皇后只觉得从脚板心到头发丝都传来阵阵羞痒之意。
嬷嬷……嬷嬷也没说会有这种感觉啊?
只说会疼,要他忍受,但他还没感觉疼,却先感觉到了令人想把自己浑身裹起来的羞意。
他……他是不是有点没用?
脑子里思绪乱飞,身体却强忍着什么都没做,任由郁止施为。
奇怪,他一会儿想将人推开,一会儿又想将人抱紧,矛盾的感觉令他的手心不由自主蜷起。
“忘了问了,不知皇后是何姓名?”郁止低声在皇后耳边问。
皇后觉得有些痒,他想偏过头去,却又觉得不应该,嬷嬷说了,不能拒绝夫君,平时这样,洞房时应当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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