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上,即便它真的变成女子,郁止也跟他做不了夫妻。
剧情里,悄悄变成人,耗费的岂止是千年,而他这具身体,能用的时间,百年已经是奢侈。
无论它变成男人女人,无论它变成什么模样,无论它变得有多合他心意,多有夫妻相,他也是看不到的。
将长剑揽在怀里,“做人啊,即便不需要,也要学着睡觉,学着品尝美食,学着欣赏美景,在这个世上,总要找一些事来做。”
否则将来他不在,它一把剑要怎么过。
悄悄听不懂郁止的话,本来以为自己长进了,可现在又觉得自己还是那么笨,所以要怎么样才能听懂郁止的话呢?
之后,悄悄一反常态,主动见识其他人,听别人的对话,听别人的故事,郁止有些欣慰,大概就是看到差生主动学习的感觉,虽然不知道它出于何种原因,也不知道它是否能坚持,但这已经足够他高兴。
为此,郁止还特地给悄悄换了身衣服(剑鞘)。
他花光了所有别人感谢他的银两,让人给它量身定制了一把青玉竹鞘,青玉为材,青竹做形,山里随便削的那把竹仗,终于被玉竹取代。
拿着它出去,郁止的身价都高了不少,主要体现在遇到事上雇主家帮忙解决麻烦后,得到的感谢金都无形增多。
为了配这把玉竹手仗,郁止还特地给自己置办了两身更贵气,料子更好的道袍。
那身云锦绣仙鹤的道袍一穿,走在街上都有客人主动上门,在闹市桥下摆个摊子,客似云来。
郁止没真想做什么算命道士,但这个世道如此,算命总是更赚银子,偶尔算两把也没事。
道士也属于出家人,被人看到吃荤食总是不好,每当郁止去到一个地方,在解决完遇到的事后,总会改头换面,带着悄悄去品鉴当地美食。
“这个烧鹅有些老了,料的味道还行,微甜,香味散得也远,隔着几仗也能闻到,有机会的话你也尝一尝。”
“这碗炖雪梨很有特色,比上次尝的那家味道好,不愧是这儿的招牌菜。”
“包子皮薄馅大,看着香软,吃起来更香软。”
“河豚鲜香味美,但是吃这个得小心,食材一个没处理好就容易中毒。”
空荡荡的包间只有郁止一个人,他自言自语的模样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然而在他点评到第八饭菜时,那把剑终于忍受不了,飞身起来要打他的手。
或许他更想打的是郁止的嘴,实在太能说了。
说什么说,反正他又品尝不到!
郁止笑着避开,“知道你尝不到,这不是在提前给你试菜吗?等你变成人,自然能尝到了。”
闻言,悄悄立马焉头耷脑,整把剑都变得有些有气无力,失了精气神。
所以它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
这人该不会是骗它的吧,其实它根本修不成人形?不然怎么会一点迹象都没有?
见它焉头耷脑的模样,竟是连打他都不想做了,郁止忙关心宽慰:“别着急,话本里的妖精修炼成人形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你是一把剑。”
还是一把造了不少杀孽的剑。
“或许有朝一日,你睡醒起来,自己就变成人了呢?”郁止笑道,面上似乎并不在意。
悄悄不理他,飞到郁止身后不让他看见。
原来还盼着催着它变成人的人,转头就对此毫不在意。
渣男!
它当然也是有私心的,或者说,它从来都是只有一颗私心,从前这颗心里只想着杀人。
看不顺眼的,杀。
招惹了它的,杀。
没人教它明辨是非,也没人要求它做个人,它是把剑,只要厉害,只要锋利就好了。
可跟了郁止后就变了。
他教它识字明理,教它游览世界,品味一切,寻找除了杀戮之外,其他感兴趣的东西。
悄悄其实知道,也看得出郁止虽对这些美食品评得头头是道,可他吃这些东西时的神态情绪,跟在野外吃干粮时没什么区别。
他并不偏爱任何一种食物。
所言所行,所看所听,都是为了它。
为了给它寻喜恶,为了让它留恋人间,为了让它更迫切地想要变成人。
悄悄不想让他失望。
它想让这个给它取名、教它读书、教它如何做人的人看看……
看它变成人时的模样。
第355章 风雨有青天7
弃官修道第一年,郁止和悄悄的画像被暗处的人广为传播,京中高价悬赏,江湖朝堂皆有无数人企图抓到他领赏。
弃官修道第三年,天一道长在南方小有名气,原本对领赏趋之若鹜的人从未摸到郁止半点身影。
第五年,天一道长在天下扬名,有富商权贵千金求之,或算命测运,或风水改局,或寻求长生,或参与阴谋,但郁止并非谁求都接。
世人皆知天一道长有三不算。
无德权贵不算,无良豪商不算,看不顺眼不算。
这样的人前来,任凭再多酬劳,也请不动他出手。
更神秘的是,明明天一道长未遮掩或者改变容颜,你看他时,也能看清他是何模样,可总是转头便忘,从来也记不住。
也因此,即便逍遥又招摇五年,天一道长之名传遍天下,也无人得知他便是当初那位抗旨不遵,又被皇帝全天下偷偷通缉的前任县令。
郁止曾偶然路过浮山县,那里的百姓生活不错,大约是曾经出过他那么一件事,来这儿的官员因为担心他再出现,都不太敢肆意妄为,更不会苛待百姓。
曾经的当地富商乔家已经没了,有的不过是一户普通人家。
但一个乔家没了,还有别的林家、李家、王家……
有人,有利益,有纠纷,这种情况便无法避免。
原主的想法是对的,唯有遵守约束所有人的法律,在规则下行事,才能尽可能避免这类情况。
法律不是约束,是保护。
第一个五年,郁止顺利扬名。
第二个五年,郁止走在街上都能随处碰到想要求他帮助而大肆寻找的人,可他依旧我行我素。
第三个五年,郁止在一座山上定居,这山风水极佳,是上好的养灵地。
“以后这儿就是我的埋骨之地。”郁止指着一个位置道。
悄悄跳起来拍了一下他的手。
四十都不到,说什么埋骨之地!这人就是欠抽!
郁止收回手,揉了揉,指着上面被自己揉出来的红晕道:“你看,都把我拍红了。”
悄悄:“……”当它是瞎子还是傻子?
“亲一亲才好。”郁止笑道。
悄悄:“……”它又没嘴,所谓的亲跟刚才的拍有什么区别?!
它恼怒地写下这句话,却见郁止满脸了然,“哦,原来你刚才不是打,是亲我啊。”
悄悄:“…………”
郁止笑问:“那你是不是也赞同我以后埋这儿?如果你喜欢,还可以给你留个位置,让你跟我一起睡哦。”
悄悄:“…………”
不想看见这人,它怒而飞身回了竹屋。
新搭建的竹屋宽敞漂亮,迎风自来,尤其是夏日,最是清爽。
当然,能受悄悄喜欢的最主要原因,还是这竹屋与它的剑鞘十分匹配,每日睡在这儿都觉得美美的。
它去楼上画画。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它渐渐喜欢上了画画,跟读书比起来,它画画就要积极许多。
主动学习并提升画技,主动练习,完全不需要郁止督促。
不过它最喜欢画的不是花鸟虫鱼,而是人物,具体一点,这人物是指郁止……和它自己。
一把剑自然没有人样,它画的是自己打算化形的模样。
在这几年里,它画了很多美人,它觉得最好看的模样,却都未定下来自己要化形成什么样。
郁止也没给它参考,它也从没问过郁止。
从一开始会常常跟郁止聊起化形,到后来越来越少,直到现在,它已经不再在郁止面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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