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日月可鉴,我能看得到。”重奕哂笑,打开手中的盒子,拿出条蓝宝石串子,拉起宋佩瑜的手,一圈又一圈的绕上去,“赏你了,拿去玩吧。”
蓝宝石个个如黄豆大小,难得的是色彩剔透,无论大小还是光泽都没有区别,在宋佩瑜的手腕上绕了整整四圈才挂住。串子尾部还有个蓝玉雕成的小玉牌,宋佩瑜眼尖,看到了上面的字。
正面是‘奕’
重奕的名讳。
后面是‘御’
这代表这串蓝宝石是永和帝称帝后才造出的玩意儿,由尚宫局和九寺共同制作,礼部备案。
这串蓝宝石远不止它们本身的价值连城,还有见面如见本人的意思。
明知道重奕给他这个串子很有可能是抱着提前发月银的想法,但宋佩瑜却觉得他是拿到了刚起步公司的原始股。
将来重奕更进一步,这条蓝宝石串子的意义只会越来越大。
回到家中,宋佩瑜直奔大房。
可惜却得知宋瑾瑜又宿要宫中,只能无奈回天虎居。
等金宝拿着账册,满脸喜气洋洋的找来,宋佩瑜才惊觉他卖香皂和肥皂的芬芳庭是今日开业。
芬芳庭的铺子是宋佩瑜亲自在宋三的书房里挑选的,正处于咸阳的中心。周围不是书铺和笔墨铺子,就是布庄和首饰店,里面的东西都不便宜。
今日芬芳庭开张,有开业大酬宾活动。
买香皂就赠肥皂,买多少赠多少。
芬芳庭一块小小的普通白色肥皂就要五钱银子。
最基础,只染了色的香皂要一两银子。
染了色又带了花香的香皂,要二两银子。
透明色,能看得到里面花瓣的香皂,至少要五两银子起步。
其中最贵的香皂,只一块,就要十两银子。
寻常咸阳百姓,一年的花销,都不比不上芬芳庭内稍微高级点的香皂。
因为定价高,所以买香皂赠肥皂的活动十分受欢迎。尤其是最基础的香皂,多亏了宋佩瑜提前交代了要限购,才没被哄抢一空。
要不是铺子牌匾上刻着‘宋’字,宋景明和宋景珏又在铺子后院喝茶,可能东西还没卖完,就要被各家火气十足的小厮、丫鬟砸铺子了。
“芬芳庭内所有的存货都卖出去了,今日共收入五千八百两,净利润已有五千余两。”金宝将账本递给宋佩瑜,嘴就没合上过。
宋佩瑜也吓了一大跳,“这么多?”
要知道他原本家底最丰厚的时候,手头的现银也从来没这么多。
“不止呢”金宝迫不及待的道,“好多人都没买到,始终打听什么时候能补货。还有从其他地方来的富商联系我,想在离开幽州的时候,从芬芳庭拿走一批货,他们愿意再加价。”
宋佩瑜却没心动,刚发生兖州富商卖‘吉利果子’的事,他再听见这些游商免不得要心存疑虑。
况且宋佩瑜可不是坚决信奉士农工商,瞧不起商人又想从他们身上榨取油水的傻子。
他对商人存在天然警惕,尤其是居无定所的游商,说不准就是哪个国家的探子。
“先别给他们准信,暂时也不用给芬芳庭补货。”宋佩瑜边翻看账本边对金宝吩咐,“给庄子上的人发赏钱,另外再从别的庄子调人去做香皂的庄子,和之前的人一样,按照手艺和做出的香皂数目结算月银。”
短时间内,宋佩瑜都打算用饥饿营销的方式,吊着众人惦记着芬芳庭。只有这样才会让家里不缺钱的人,明明家里有香皂还是忍不住抢新出的香皂。
毕竟咸阳的有钱人就那么多,去别的地方卖香皂和肥皂,宋佩瑜又没人手。
解决这个难题,自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宋佩瑜问金宝,“家里有没有走商的大掌柜?不拘是哪房的你都说与我听听。”
金宝脸上的兴奋忽然散了,轻声道,“原本是有的,只是从洛阳搬到咸阳,那些掌柜都没能跟过来。”
没跟过来还是没能跟过来,宋佩瑜不愿去深思,只能先将这件事放在心里,等待日后再留意着。
虽然用游商有风险,但不能因噎废食,培养忠心于他的游商反而会一举多得。
勤政殿同样灯火通明,钦天监的事牵扯甚广,首恶刘克处理了,不代表钦天监其他人就无辜。
等到三更天,太庙祭祀连带着吉利果子的事才算告一段落。
留下来加班的人被太监带去勤政殿的其他房间休息,肃王和宋瑾瑜却被永和帝留下来喝茶。
安顿好其他人的孟公公进门先拍了下脑袋,连忙小跑到永和帝身边,“早些时候东宫的老安来传话,顺便带来些好克化的吃食,奴让人去给陛下热热?”
肃王抚掌而笑,“今日算是我有口福了。”
永和帝撑着头闷笑,他还不知道肃王?若真是馋了东宫的小厨房,早就直接奔去蹭饭了。
等小太监们都出了门,孟公公才说东宫传了什么话来,轻声道,“殿下说,魏忠说谎。”
勤政殿内因为东宫饭菜而缓和下来的氛围瞬间凝滞。
永和帝难得出神,叹息道,“魏忠啊。”
“陛下何必多想?”宋瑾瑜轻声安慰,“殿下只说魏忠说谎,我们却不知道魏忠为何说谎,也许他只是被牵扯其中,又不想被陛下误会……”
宋瑾瑜哑然失笑,他自己说这话都觉得亏心。
魏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今日每句话都意义重大。
“他妈的!”肃王一掌拍在桌上,将茶杯都震了起来,“老子这就去抄了白眼狼的家!”
“你给老子坐下!”永和帝一脚揣在肃王的屁股上,“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沉不住气。”
宋瑾瑜低头喝茶,假装没看见面前的闹剧。
魏忠就是有千般不好,他有句话却说对了,他是永和帝身边为数不多的老臣。
若是轻易在没有证据的时候处理的魏忠,难免会给朝堂错误的信号,以为永和帝还没彻底安稳,就想狗烹弓藏。
等永和帝和肃王都安静下来了,宋瑾瑜才沉吟着道,“魏忠今日应对还算从容,想来刘克的事确实牵扯不到他。起码闭门思过的这半年,他手上无兵不会做蠢事。虽然我们都知道殿下洞察人心绝不会出错,但还是要找证据才行,这也是保护殿下。”
虽然被永和帝按下,但神情间还是不服气的肃王闻言才彻底平静下来。
谁能保证自己永远不说谎,没做过亏心事?
就算朝堂的人都知晓重奕一眼就能看出别人是否撒谎,他们也不能将重奕的话变成了审罪的标准,否则重奕必定会最先成为众矢之的。
良久后,永和帝才开口岔开了这个话题,他问宋佩瑜,“也不知道狸奴整日面对朱雀是否有心烦,他可对你抱怨过?”
宋瑾瑜哂笑,“我没告诉他不要在殿下面前说谎。”
永和帝与肃王同时看向宋瑾瑜,倒不是不相信宋瑾瑜的话,只是多少有点不能理解。
“他在东宫陪伴殿下几年就要入朝,将来也许还会外放,我难道能永远护着他?”宋瑾瑜叹气,“狸奴总要自己去发现周围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想来我在殿下那里也有两分薄面,狸奴最多就是被殿下撵出东宫,却也碍不了什么大事。”
“那倒也是。”肃王附和道,“我原本以为小猫儿最多十天就要被丢出来,毕竟朱雀那个性子,唉。”
第36章
芬芳庭的盈利宋佩瑜分成了五份,一份拿去香皂庄子,做庄子账上的周转。一份拿去烧玻璃的庄子继续实验,一份拿去制火药的庄子。
还剩下两份,就先放在手上。
拮据了段日子,宋佩瑜久违的体会到有钱的快乐。
虽然宋佩瑜拮据的时候也不影响生活,但谁能拒绝有钱的底气呢?
朝堂初八才会恢复上朝,学堂初十开课。
宋佩瑜数着仅剩无几的假期,正要去睡觉,却见玲珑招呼着小丫鬟们大包小包的从外面进来,“主子可是忙完了?您看看这些衣服配饰如何穿戴才顺心,防止迎亲路上和晚上宴席有什么意外,咱们至少要先准备三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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