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91)
卫长宁咬牙,她不该出言激怒内侍。这里只她最近,顾不上其他,火速冲过去想要制止刺杀,她过去一把揪住内侍的肩膀,使得刀刃来不及刺到皇后就撤回。
作者有话要说: 太傅:要睡书房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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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六十八
内侍被人揪住, 当即恼恨地挥刀去刺。卫长宁赤手, 内侍又是武者, 两人无法相比, 锋利的刀锋滑过小臂,割破官袍。
“卫长庚……” 容湛大惊, 一声高呼。
不过瞬息间发生的事, 内侍被人阻挡, 就差一点就能成功, 断刃索性砍向阻挡她的人。卫长宁被割破小臂,疼得站不住, 见头顶处的刀刃的银光, 翻身向一旁滚去。
她动作凌厉,内侍再次失去机会, 再想追过去的时候, 宫外的金吾卫赶到,他见无果,索性举刀自尽。
刀滑过脖子, 鲜血喷涌, 令庭院里的宫人惊叫,她们何时见过这等凶残的画面。皇后跌坐在坐榻旁,先反应过来, 见到刺客自尽并无太多的震怒,刺杀不成,必受一番折磨, 不如自杀来得痛快。
她轻轻咳嗽几声,宫人围过来,极是惶恐。
容湛没有凑过去,跑向卫长宁,见她捂住右手手臂,鲜血从五指缝隙里流出,染红了左手。右手下的地面上被鲜血染红,卫长宁未呼痛,反冷冷看着倒地的内侍,想着此人究竟是何人遣来,皇后已无争,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究竟挡了何人的路?
碧澜回应过来,见到唇色惨白的卫侍郎,忙道:“速去请太医来。”
太医过来,必然诊脉。卫长宁拒绝,避开容湛的搀扶,晃悠两步才站稳,摇首:“小伤罢了,不用惊动太医。”
她浑身无力,依旧记得不能给太医诊脉,唯有沈从安才可令她放心。
容湛离她最近,见到右手手背上不断有鲜血滑下,血流不止,担忧道:“先止血,卫侍郎何必逞强。”他伸手想去扶住她摇晃的身体,方伸手,再次被她躲避。
卫长宁不想久待,朝着皇后虚虚一礼,“臣先出宫。”
阳光下身影单薄,显得很是倔强,皇后惊魂未定,听到卫长宁的声音,才透过宫人看到她染血的手臂,想起方才有人及时拦住刺客。
她脚下的本是一片青草之地,却被鲜血染红,皇后惊道:“卫侍郎先止血,我命人去请太医过来。”
卫长宁眼光涣散,却撑着朝皇后摇头:“小伤勿须惊动太医,臣府上也有府医,殿下也惊到了,还是请太医给您看看为好。”
皇后这些年经历过太多的风雨,方才之事只有一阵后怕,她命宫人搀扶卫侍郎入殿。宫人走过去,还未触碰到卫长宁,就被她躲开。
她疼得脑子发懵,仅存几分理智,完好的左手开始发麻僵硬,不知如何应对现在的局面,只盼望君琂能够快些过来,将她带回府。
容湛目光怪异,短短片刻间卫长宁的双手都被血浸湿,他试图劝道:“卫侍郎再耽搁下去,手臂可就废了。”
废了总比被人识破身份的好,卫长宁依旧坚持回去,皇后经此波折,早就疲惫不堪,吩咐碧澜将人送回府,自己在宫人的搀扶下回宫,这里让金吾卫处理。
相信,卫侍郎在这里受伤,不用她查,太傅也会将事情查清楚。
卫长宁大松一口气,不用人搀扶,自己往宫外走去。她的手臂疼得厉害,抽去半身力气,眼前发懵,时刻注意着容湛是否近身。
碧澜从未见过这样倔强的少年,她是女子不假,但是搀扶朝臣出宫,也不会引来旁人多话。
容湛走过去,伸手要扶她,卫长宁靠在宫墙上已然走不动路,远远地似是瞧见金吾卫踏步而来,领前的人面貌极是熟悉,想了想,是韩元。
一路走来,宫道的地砖上都是卫长宁的血,韩元是军人,对血腥极为灵敏,几乎跑着过去。见到容湛阴沉的神色,他有些明白太傅的顾虑。
碧澜见到金吾卫大将军,先道:“长秋宫内出现刺客,累及卫侍郎,将军先去宫内看看。”
“好,我命人去看看,卫侍郎伤得不清,我带你去止血。”韩元应付碧澜几句,抱起卫长宁就大步向宫外走去。
卫长宁没有拒绝,任由韩元带她离开,碧澜想着长秋宫内的事,吩咐小宫人去跟着韩将军,对容湛行了一礼就慌忙离开。
容湛没有离开,一路跟着韩元。
韩元没有将人送出宫,反带到金吾卫休憩之地,命人去宫门外请太傅进来。他知晓容湛跟着,就将人阻隔在外。容湛不愿,就在外面叫了两声,这里是金吾卫之地,大将军让拦,谁敢不从。
卫长宁处于半昏迷状态,韩元不好托付旁人来止血,只好自己亲自治伤。伤在手臂,并非隐秘之处,他道了句抱歉,就将臂上宽大的袖摆捋开,半只手臂都是血红色的。
韩元看了眼伤口,发觉流出的血呈暗红色,他惊住了,只给人止血,在太傅来时,他先道:“我不敢请太医,伤口有毒。”
君琂一颤,道:“先回卫府。”
*****
中宫遭遇这般大的变故后,守卫更加森严,皇后的身体病得愈发厉害,太医去了几拨,都不见效,有人猜测只怕就在这几日了。
容湛在卫府碰壁,没有见到人,悻悻离开。
刺客自尽,韩元查不到具体的线索,皇帝震怒,命他彻查,那名内侍是以皇帝名义赏赐进入长秋宫,若皇后真的死了,只怕旁人会以为是皇帝不容皇后,才起了杀心。
皇帝大怒之余,不忘遣人去探病,遣的便是蔺锡堂。
韩元不知皇帝是什么意思,明知蔺相与太傅两人政见不和,探病遣何人不好,单单令他去卫府。
卫府主院里气氛阴沉,沈从安一改往日懒散的性子,医者态度虽病情而起伏,他开了药,亲自去熬。
蔺相来时,卫长宁没有醒,君琂更没有时间去招待他,打发元安去外院。
探病肯定要见到人,卫长宁是女子,君琂怎会让他见到,老狐狸来这里必然探探虚实,然君琂偏不让他如意,令元安传话,刀上带毒,毒性凶猛,卫侍郎伤重未醒,无暇见他。
说话太过直接,反显几分急迫,蔺锡堂在揣测这件事的虚实,刺客自尽,没有留下线索,偏偏就外臣入宫的时候行刺,是何意思?
吃了闭门羹的蔺锡堂郁闷回宫,将话禀报于皇帝。皇帝正忧心皇后的病,闻言刀上带毒,不甚乐观,倒定了定,默然片刻,道:“代王去时比她还小上几岁,难不成长得相似,命运也一样?”
蔺锡堂不知陛下为何提起代王,他摸不清圣意,就不敢随意答话,中规中矩道:“卫侍郎是个有福气之人,断会挺过去的。”
“有福气?”皇帝不懂他的话。
蔺锡堂回道:“娶了太傅这般的女子,可不是有福气。”
“是吗?”皇帝轻吟,半晌后想起什么,问道:“卫长庚中的何毒?”
皇帝记得代王所中之都毒还是牵机,就是不知这次卫长庚是不是牵机。
“臣不知,臣入府并未见到卫侍郎,太傅也未曾出来。”蔺锡堂面露苦涩,说白了,他就是跑了一趟空,什么事都没办成,别提是何毒,连主人家都没有见到就被请出府。
皇帝见他不知道,就打发他回去,脑中想的却是代王李齐。代王延请名医,都未能解毒。去前他也曾到过代王府,李齐不想见他,只隔着屏风说了几句话,那时他并未起疑,现在想想莫不是知道其中变故?
做了亏心事,皇帝心中也有慌乱,杀人无数是不假,可那人是兄长唯一的子嗣,到底有些于心不忍。
不知怎地,皇帝拟了道圣旨,交由礼部去传。
高逸见到圣旨后,惊了一下,遣人悄悄地去传君府传话。
卫府灯火通明,卫长宁没有醒,沈从安让人灌了几副汤药下去,没有反应,元安急得围着他团团转,闹得他头晕,气道:“赶紧出去,守着卫府大门最为妥当。”
元安丧气,不敢顶嘴,只好三步一回头地出了主院。
沐国公是在入夜来的,他去巡访营地方回来,沐稷将消息瞒着母亲,只敢告诉父亲。他二人一同来的,沐国公半生沙场,到头来只有这么一位外孙女,自然万分紧张。
在她看来卫长宁幼年失母,女扮男装在外数年,难得遇到太傅这般好的女子,竟不想好端端地遇到这样的事。父子二人不好进去内室,君琂便去来与二人说过病情。
怎么解毒,沈从安有八分把握,只是时间问题。君琂与他们说的是另外的事情,是刺客。
沐稷也在想这个问题,“皇后多年与世无争,病情反复,不需刺杀也知不长久,何苦挺而走险?”
他想不通的问题,君琂明白,多半是皇后寻子之事泄露出去,引得旁人忌惮,故而才会想到行刺。
沐国公经历几代变革,想的自然比沐稷深,言道:“皇后心病多年,药石罔效,挡人路者无非她的后位,难不成……”
他顿住,看向君琂,眸色深深。君琂明白他的意思,“多半如此,刺客自尽不假,可他身上的腰牌来自太极殿,只要重重查下去,必有线索,届时明日蒋祭酒必会当殿提及此事,烦请二位助他一臂之力。”
君琂之意,此事不可就此简单过去,必然要在朝内掀起一番风雨。
沐国公父子见不到卫长宁,先回府,明日待人醒后再过来。回府去,还要想想如何与国公夫人,斟酌言辞,万不可吓到她。
君琂命元安从两人出府,自己回到榻前守着卫长宁。
待天明时,卫长宁才醒。她在半醒半睡间沉浮,耳边的事都听得清楚,奈何张不开口说话,隐隐听到“中毒”的字词,分不清眼前的景象是虚幻还是现实,若是现实,可又是回到从前。
混沌不堪,她理不清思绪,心口竟比伤处还疼,就像被针猝不及防地扎了一下,痛得她周身痉挛。她在睡梦中挣扎几番,火烧的感觉袭来,她口干舌燥,不知是何人喂了她水喝,温水顺着喉咙滑入腹部,驱散了燥热。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努力睁开眼,怔怔地望着眼前虚幻不清的君琂,鼻尖却萦绕着疏冷清香,真实而又迷离。
人是醒了,约莫是有点傻。君琂摸摸她烧得滚烫的额头,低声道:“醒了就说话,别平白无故地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