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188)
太后沉默,眸色幽沉,笑着吩咐她:“你去查查就可,一查就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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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邀请许多朝臣赴宴,蔺相与太傅都在内。
蔺锡堂想了几日也没有明白,皇帝将靖王的职权分于秦王与敏王是何意思?这个时候应当收回三王权利,除去靖王外,就只剩下敏王,应当要简单。
他想不明白的事,都会选择去请教太傅,休沐的时候,恰好在秦王府遇到她,他觉得奇怪,按理休沐的时候,皇帝会召太傅入宫,今日怎地例外?
秦王府构造奢靡,一应用度全按照亲王规制来的,蔺相看到了玉石金器后,就想起被皇帝诓去的珍品,心中有些滴血。
君琂见他心不在焉,也就没有上前与他搭话,走过游廊后,蔺相追上来,与她道:“陛下近日是何意,怎地这般器重秦王?”
廊下绿意深深,沿着墙壁爬上去的藤蔓带着些许枯黄,犹如黄昏时的夕阳,不得长久。
君琂看着藤蔓,停下脚步,言道:“陛下与秦王本就是兄妹,器重也是常事。”
她云淡风轻,蔺锡堂站不住了,这些话去糊弄外面那些长着木头脑子的朝臣也就是罢了,他是一个字不会信的,这二人定又搞什么不寻常的名堂。
两人停下的空隙,秦王大步走来,满面喜气,抬手欢迎两位,将人迎进府,他特地张望了一眼,皇帝没有跟着过来,这才放心大胆地吩咐开席。
秦王府里推杯换盏,极是欢乐。
宫里的卫长宁莫名被太后留下,一头雾水,她本意去秦王府,向朝臣展示下‘兄妹情谊’,竟不想太后突然而至,要留下用午膳。
与先生的约定也作废,心中希望先生勿要生气的好,她不知太后想做什么,待用完午膳后,太后才悠悠问她:“陛下可曾有欢喜之人?”
卫长宁不知何意,诚实地点点头。
皇帝并非好色之人,在外名声也好,端方自持,太后以前就听说过,熟识过也知她的性子尚可,除了立后一事有些坚持外,其余她都会听话。
太后浅浅抿了一口茶,笑说:“听说你在掖庭藏了女人?你是否欢喜她?”
望着外面发怔的卫长宁,听到这句话后眼睫颤了颤,怪道:“您这是哪里听来的消息?我若有喜爱的人藏掖庭做什么?”
“你偷偷摸摸地藏,是何缘由,自己心里也当清楚。”太后依旧在浅笑,眼前的皇帝就像被人踩到尾巴一样,反应很大,可以断定掖庭里确实藏人了,且是女子。
卫长宁本不想解释,这个消息传到旁人耳中,立后就更加困难了,她解释道:“我若有喜爱的女子,定大大方方地将人迎进宫,怎会藏在掖庭,再者我今生挚爱只有君琂,掖庭里的女子是先帝后妃卫见莳,怀了遗腹子。”
太后知道也无妨,人在她的手中,既然瞒不住就直言相告。
“先帝遗腹子?”太后惊得笑意凝滞,在最后几月里皇帝确实去后宫极为频繁,皇帝身体不如以前,且在李瑾之后多年未有子嗣,她也就未曾在意。
现在回想,也是她的遗漏,仔细想想,这个孩子来得也不是时候,她道:“你如何打算的?”
卫长宁没好气道:“卫见莳答应将孩子过继给太祖先太子,继承代王的爵位。”
提及代王,太后心中一跳,问她:“这是君琂的意思?”
“不,是我提出来的,先太子故去,留下代王,是先帝对不起代王,既然有这个孩子不如过继,也好安慰九泉下的先太子,也解决这个麻烦。”
太后不同意,面容阴沉:“你这是给自己添麻烦?代王一脉无人是不假,若你过继,让有心人得到机会,你这个皇位依旧不稳。”
卫长宁眉目一凝,心中隐隐不妙,她直言道:“太后是怕太傅对代王心存旧情,想要她的一脉坐上皇位?”
她转眸凝视太后,暗沉的眸子里星光微冷,又似冷透的薄冰,让太后心中一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是在默认她的话。
卫长宁晓得她的想法,淡漠道:“太后着实想多了,不如想想蒋家的事,大房与二房不和,终究于蒋家的前途无益。”
敛去方才的笑意,换作冷漠的面容,太后也无话可说,斟酌再三,问道:“不如将卫见莳挪去永安宫,比放在掖庭要方便得多。”
“太极宫内殿宇居多,待公布天下后,卫见莳就会在太极殿内养身子,届时沈大夫也会过来。”卫长宁委婉拒绝,在方才她再度怀疑君琂的时候,就失去了机会。
其实,孩子养在太后跟前,是最稳妥的,然前车之鉴,让卫长宁对她不敢放心。
事情弄僵了,太后再度被她倔强的性子搅得头疼,劝道:“你是新帝,她是先帝的后妃,你二人同住一宫,对外如何说得清?”
卫长宁不为所动,“如何说不清,不过为了就近照顾罢了,若是不妥,太极宫附近也有殿宇,不需去太极宫。”
太后望着她倔强的眼神,一时无语,低声道:“你为何不信我?”
“殿下方才已说君琂有异样心思,我也有怀疑殿下之心,人心都是一样,只会信己,兼之我与殿下相认不足一年,怀疑也是常有的事,您说,对吗?”
太后被说的哑口无言,所有的怀疑皆因她曾算计君琂,一次不信,再无二次。她气得深深吸一口气,起身就回宫。
旁观的林璇走近,不理解皇帝的做法:“陛下,为何不信太后?”
卫长宁有些心累,可以察觉出那日窥探太傅行踪的就是太后的人,也渐渐放下心来,自己也甚是疲倦,揉揉自己的眉眼,强撑起精神,与林璇解释:“除去太傅外,我谁人都不信。”
这句话有些赌气,林璇也不明白皇帝的想法,卫见莳在掖庭也确实不安全,搬来太极宫也容易让人看笑话,历代规矩,哪有后妃与新帝同住一殿宇。
想来想去,还是太后的永安宫合适,奈何卫长宁不相信太后,心中依旧有一道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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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设宴,月上中天的时候才散席。
夏末的夜晚极为沉寂,从热闹的秦王府走出来的时候,天幕如黑色的绸缎遮盖在天空上,也看不见星宸。
君琂回府时带着微醺,整日都在想着卫长宁为何违约,想着她是不是被其他重要的事给耽搁了,又会是什么样的事?
君府内还有一人在等着她回来。
王瑜今日也没有课,就过来见一见君先生,她从午后等到现在,遥远地看到君先生从府门外款步而来,一身裙裳淡雅到极致,也看不清上面绣得何物,带着独有的端庄气韵,比之在衡水时更有气质。
她被廊下灯影晃花了心神,等先生走近后,才看清她面上淡粉,更添一抹风情。
此时时辰不早,君琂见到王瑜,有些吃惊,方才门人也未与她通报,笑着说道:“你怎地在这里,天色晚了,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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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一百二十六
君琂语气寻常, 听着与以往没有什么分别, 王瑜却是眉结紧蹙, 先生待她愈发冷漠了, 略略一思,道:“今日无事, 想到先生也是休沐, 就过来见您, 不想来了才知您不在府上, 学生难得来一次,不好不见先生就归, 便在府内等您。”
廊下灯光摇曳得君琂眼睫发涩, 她无力去思考这件事,只笑道:“你有心了, 明日还有课, 不好耽搁时间,我命人将你送回去。”
“先生……”王瑜遽然出声,打断君琂想要唤人的动作, 望着先生略带迷离的眼神, 口中发涩,“时辰不早,我明日再归, 午后才有课。”
她的话方说完,廊下一瞬的静寂。
君琂回身看着时辰确实不早,此地离城北学堂尚有许多路程, 点头同意,吩咐婢女将客人带至棠居。
她酒醉,想早些回去歇着。
王瑜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酒香味,先生固来自持,也不知今日怎地破例,她伸手去扶,道:“我知晓路怎么走,不如先送先生回屋?”
自持的人在酒醉时带着几分警惕,君琂拒绝王瑜的好意,自己扶着婢女的手往主屋走。
站在原地的王瑜也固执地不走,静静地看着远走的君琂,眼中闪过隐隐伤感,为自己感到不平,明明是她与先生早早地相识,为何先生却选择卫长宁?
衡水时,她就感到怪异,只是那种念头有些荒唐,没有多想,时至今日,她十分后悔。
她站了许久,从侧门进来的卫长宁与元安站在一起,不悦道:“君府门人该换一换了,什么人都随意放进来?”
元安晓得陛下又吃醋了,未免门人遭殃,就说一句实话:“王姑娘在君府养伤,与府门人都相熟,且太傅也没有说不让她入内。”
月色不明,卫长宁的神色也带着晦暗,元安吓得缩了缩脖子,立即表决心:“明日就吩咐门人,不能随意放王姑娘入府。”
元安心里道苦,又庆幸自己没有跟着去宫里伺候皇帝,好在自由些。
皇帝冷冷哼了一声,算是同意元安的话,她能让容湛娶悍妻,也可将王瑜嫁人。想着就不与她计较,先生方才的做法很合她心。
不管王瑜是不是还站在廊下,卫长宁自己去主屋找先生。
君琂醉了,就没有再处理公文,沐浴后就早早上榻,婢女想入内守夜,瞧见突然而至的陛下后,就悄悄退了出去,将手中的烛火递至她手中。
卫长宁从宫中打马过来,染了一身灰,就去沐浴换了身寝衣。
等她进屋的时候,君琂已睡着了,斜躺在外侧,枕着自己手臂,如墨的发丝垂下来,面色带着粉色,额头渗出薄薄的一层汗珠。
卫长宁蹲下来,摸摸君琂的脸颊,轻轻擦去薄汗,也没有碰醒她。
她睡着外侧,卫长委屈些就睡在里面。酒醉的人睡着后,就难以再醒,卫长宁将她满意地搂进怀里,眉心落下一吻,听到她清浅的呼吸声,自己才舒服地合上眼睛,与她一同入睡。
昨夜睡得早,君琂习惯性醒得比平日早,睁开眼就发现身上有些沉,卫长宁的胳膊搭在她的腹上,自己睡得香甜。
君琂惊讶,她何时过来的?
她动了动,将胳膊从自己身上拿开,惊到卫长宁,她迷糊地睁开眼睛,嘟哝一句:“还早。”
天色都还是黑蒙蒙的,确实很早,她一说话,君琂也就不动了,怪道:“你何时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