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114)
闹过一通,君琂心中愁绪散去大半,示意她自己穿好。卫长宁见她转身就走,自己钻进被褥里,道:“我不去了。”
又犯孩子气。君琂道:“你可以不去,碧澜来接你,见不到你的人,皇后必然伤心。”
说完,卫长宁反向被窝里钻了钻,留给君琂一个后脑勺,话都懒得说。
君琂顿觉无奈,算着时辰不早,她也想躺会了,奈何皇后千叮咛万嘱咐,劝她换身衣裳入宫。她劝道:“不去就去书房躺着,躺这里碍事。”
这大概是卫长宁一辈子都不想听到的话。君琂心中数了三声,背后响起细碎的声音,卫长宁气呼呼地爬起来自己摸索着怎么穿衣裳。
她摸索着半刻钟都没有穿好,丧气地看着君琂,哀怨道:“你不帮我?”
在站在一旁望着,又会将人气哭,君琂走过去给她将外袍穿好,束发的玉簪拆下,满头青丝落下,去过状台前的木匣子,里面摆放了一支步摇,与今日的衣裳,颜色相得益彰。
卫长宁一眼就瞧明白了,看着君琂好整以暇,她愈发气恼,又不敢随意发脾气,只敢咬牙道:“你蓄谋已久!”
良善宽容之人,头发显得乌黑顺滑,君琂指尖绕过发心,明明知道她生气,依旧想添一把柴火:“长宁身上的衣衫非一月不可绣制,如何不称是蓄谋已久,再者很配你。”
卫长宁冷哼一声,扭头不说话。她动了动,君琂也跟着她移动,秀发挽作发髻,斜斜插.入步摇,鬓间散了一缕碎发,藏住朱砂。
君琂笑了笑,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蛋,笑话她:“长宁现在可算是惊艳长安城。”
她一捏,卫长宁就捉住她的手,轻轻咬了她一下,手背留下很浅很浅的印记,不疼有些发麻。君琂不和她闹了,俯身替她穿好鞋,道:“入宫且小心些。”
这便是让她一人去,卫长宁气道:“不回府,你一人守空房。”
给她挖坑也就算了,改换女装,又让她一人入宫,也不提接她回来。卫长宁愈想愈气,不去理她。
她愈生气,君琂愈觉得她可爱,生气比往日可爱多了,她不计较这句气话,只道:“无妨,我不会守着这间空屋,书房有床榻,那里更加舒服。”
添油加火的一句话,本想着卫长宁更加生气,君琂却见她不说话,神色颓然,莫不是将人气坏了?她心虚地摸摸卫长宁的额头,俯身时不想卫长宁抓住她的手腕,习惯性将她按在床榻上,凶巴巴道:“你就故意气我。”
总是被她突然袭击,君琂没有惊讶,推她起来:“腿不疼吗?”
“不疼,要你疼。”卫长宁扯开她的衣领,咬着她肩上肌肤,痛得君琂蹙眉,轻呼一口气:“长宁,我们要讲理。”
与太傅说理,不用人提醒,也是卫长宁输。她学聪明了,不去理会先生的话,欺负她半日了,总得讨些回来。
君琂后悔,偏首道:“要入宫,你不能胡来的。”
提及入宫,卫长宁愈发气势汹汹,不管不顾道:“偏要胡来,横竖你不用进宫的。”
这是什么道理?君琂愕然,想要去探寻卫长宁是否假生气,方抬眸,卫长宁就倾身压过来,满脸得意之色,果然,生气什么都是假的。
君琂哀叹一声,屋内满室寂静,炙热的温度在灼烧着她,喘息之余,她突然想起今日之事,提醒卫长宁:“你违背约定了。”
她处于水深火热之间方想起卫长宁不讲信用,如此紧要关头,卫长宁怎会理她,早就解开她的衣衫,与她交颈而卧。情动之余,君琂被一重重热浪袭来,浑身燥热,卫长宁伏在她的身上,小声说道:“去长乐宫门口接我。”
君琂哪敢说不去,应她一声,才勉强安抚好这个爱生气的人。
后面卫长宁再说的话,她已然听不清了,浑浑噩噩时,那人起榻离开,她想嘱咐几句。卫长宁穿好衣裳,半跪在踏板上,吻了吻她沉重的眼皮,轻轻言道:“我将林璇带进宫,有她在,你也放心的,我定会回来,你且等我。”
不用她说,卫长宁就已有分寸,君琂点点头,阖眸睡会,算着宫宴应当不会太久,早些去长乐宫门口才好。
来接人的碧澜见到独自一人出来的卫长宁,怔了一下,卫长宁今日着了一身裙裳,与男装的清正端方不同,鬓角碎发掩盖着寻常耀眼的朱砂,与平日里雌雄莫辨的卫侍郎完全换了一人。
碧澜有些好奇,太傅是如何让五殿下换上这一身珠翠斓裙?
卫长宁心中依旧想着君琂,抬首就见碧澜沉默不说话,她垂眸看着自己一身衣裳,奇怪道:“我哪里不好吗?”她也觉得奇怪,若非今日投壶输了,她断然不会换的,举手投足都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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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八十三
碧澜被她提醒, 忙摇首道:“殿下这般很好, 皇后殿下见了也会很欣喜。”她不见太傅心中又添一层疑惑, 按理太傅应当出来相送的。她这些年见惯了许多事, 瞬息就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扶着她上马车。
皇帝设的是家宴, 没有外人, 几位亲王都没有带王妃, 李瑾没有驸马, 其余远离朝政的几位公主也同样如此。
卫长宁先去长秋宫,皇后今日不再称病, 多年病疾也没有好得太快, 比起正常人的脸色自然差了很多。待见到卫长宁后,唇角笑意压制不住, 起身过去迎她。
长秋宫冷清惯了, 陡然迎了五殿下进来,寂静中漾着些许异样的气氛,宫人立在廊下, 冬日里天色黑得快, 却见五殿下肤色雪白,看人时总带着笑意,与其余几位殿下都是不一样的。
皇后没有计较那么多, 吩咐人去准备些甜品,筵席上的东西冷得快,吃多了对脾胃不好, 她有过伤胃的过往,自然想着提醒卫长宁。
其实不用她提醒,卫长宁也不会在筵席上吃太多的东西,她进殿后鲜少说话,皇后也不勉强她,只问了几句身体状况,卫长宁一一答了。
待宫人将甜品奉上后,皇后就不再问话了,寝不言食不语。
卫长宁看着碗中的汤圆,张口咬了一下,微蹙眉梢,想了想还是将整个吞下去。皇后察觉到她的异样,忍不住开口:“怎么了?”
卫长宁也不遮掩,直接嫌弃道:“口味不佳,没有府中太傅做的好。”
皇后:“……”
宫人听到这话,都垂眸抿紧唇角,想笑不敢笑,五殿下这般约莫是哪里不如太傅的好。皇后没有笑意,反问她:“太傅会去厨下?”
汤圆不好吃,卫长宁不愿拂了皇后的好意,两口才吞下一整个,接过宫人手中的湿帕,面露懵懂,道:“为何不会去呢?”
“太傅事务繁忙,日日忙碌朝堂之事,怎会如寻常女子那般?”皇后见她碗中空了,自己才停著,她颇是好奇卫长宁与君琂之间的关系,若是很好,怎会阻拦她回来?
卫长宁闻言,道:“寻常女子是哪般?太傅哪里不好吗?”
后宫中人说话大多婉转,拐弯抹角,哪儿像卫长宁这样直接剖开内在说话。皇后被她两句话问得不知如何回答,偏她又懵懵懂懂,面露太傅哪里都好的神色。
皇后这些年将夫妻感情看得愈发淡泊,不愿自己的女儿也走了自己的道路,劝道:“寻常女子自然相夫教子,太傅那般忙,只怕顾不到你的。”
“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三岁稚子,再者您也说了太傅忙碌,按理是我照顾她才是。”卫长宁用期盼的目光看着皇后,眸色清澈,极是无害。
皇后屏退殿内宫人,趁着筵席未开始,想趁机与她说几句话。
碧澜行了一礼,带人将食案上收拾一番,随后退入廊下。
卫长宁最近身体不好,是以,林璇在出门的时候给她备了手炉,她摸着手炉静静等着皇后说话。
皇后不需她多等,待殿门合上就道:“三年前君琂就已查出你的身份,却向我说了你已不在人世,其中是何缘由,我无法得知,你该有防备之心。”
她提及这些话,卫长宁想起那时先生总是心思不宁,想必也是经受一番煎熬。她垂下眼睑,道:“我知晓这件事,殿下无需怪她。”
皇后惊愕,紧紧凝视她的神色,淡漠无痕,看不出作假。莫名被这句话惊得不知该说什么。
卫长宁忽而抬首,淡笑道:“殿下当初约莫想的就是我不会平安长大,长宁在您心中抵不过陛下,然太傅不同,她为我可以放弃所有。此间差距,我虽不会多想,可是人都会偏向后者,更何况我心慕她多年,我最感谢的就是您的赐婚,堵住天下人的口舌,让我们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
“她、她非你所见那般简单,你深信不疑终究会吃亏。”皇后神色不好,依旧想着劝解。
她的心思,卫长宁也能理解,只是她满腔热情在卫怀慎那里耗得干干净净,除去君琂外,她不想再深信旁人。然皇后对于君琂的成见是因她而起,她就应该解开。
“其实您当年就对君琂深信才会令她寻子,她多年不变,甚至对您更加尊敬,她是女子也是权臣,行事与寻常女子不同,您也不该用寻常眼光看她的,我不想失去她。当年相信她,您才找到我,您心中另一件大事,还需仰仗她。”
有些话委婉说不通,不如晾在太阳下细细明说,卫长宁也在提醒皇后,君琂对她最重要。
皇后看她一眼,没有多说,反而看向她今日的装束,眸中涌出几分笑意,道:“今日怎地听话换衣裳?”
听到这句话,卫长宁才想到这是皇后的吩咐,她想起被先生‘坑害’就不大高兴,回她:“太傅逼我的,浑身都不自在。”
做了那么多年的‘男子’,生活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皇后笑了笑,见时辰不早,才准备去赴宴。
皇后多年没有出现在人前,今日闻说她要出席家宴,外面早已掀起波浪。卫长宁不好与她同行,她就早去片刻。
卫长宁被宫人引进殿时,其余人在玩投壶,殿内宽阔,除去食案外,还有大片空地,秦王为首,正玩得不亦乐乎,瞧见卫长宁后,顿了顿,凝视她的腿脚一番,故意笑着唤她:“五殿下来得正好,不如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