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189)
卫长宁不退反进,将手臂绕过她的腰,紧紧搂着:“你见王瑜的时候。”
做梦都不忘吃醋,君琂也拿她没办法,见时辰早就不与她说话,替她掖被角时,人就软软地靠过来,就像说着梦话一样:“先生,我昨日与太后又起争执了……”
也不知她有没有醒,君琂也就没有在意,轻轻应了一声,就让她先睡着,等真正醒了再问不迟。
她不说话,卫长宁扬起头看着:“你怎地不说话?”
“你醒了?”君琂低笑,迷糊劲也让人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卫长宁也还有些困,被她一问彻底清醒了,伏在她身上看着窗外,离天亮还有些时辰。
君琂见她眼睛里闪着晶亮,就晓得是真的醒了,等躺下后才问道:“太后知晓卫见莳的事了?”
“嗯,她起初以为我藏着自己喜爱的女人,怕你生气就不敢对外公布。”卫长宁语气不好,她在别人眼中就是朝三暮四的人?
“她或许很开心你藏着女人。”君琂知晓她不高兴,还是想添一句,望着她咬牙切齿,又觉得十分生动。
果然,卫长宁气得蹙眉,望着人的眼光都带着寒意,冷冷道:“我怎地就像随意的人了?”
气得眼睛有些红,君琂适可而止,温声道:“我与你说着玩,太后心中为你好,她是否提出将卫见莳挪去永安宫?”
“先生怎么想的?”卫长宁没有说其他的,想知道君琂的意思,从始至终,她都是听自己的,遵循她的意思。
她反过来问君琂,也是自己心里没底了,君琂没有笑话她,在外面‘闯荡’久了,还晓得回家,不能打击她。
“不如交给太后,你也轻松些,人不能留在太极殿。”
卫长宁不解,怎地先生就十分相信太后,再观太后,恨不得将她赶出长安城,她道:“你就那么信她?不会想到她拿孩子要挟我?”
“要挟你?太后未曾糊涂到那般地步,蒋怀也不傻,放着你这个现成的皇帝不去辅佐,反将眼光放在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身上?你想得太多了,只要孩子平安生下来,就可提过继之事,水到渠成,没有人会多话。”
君琂经历四朝,所思所想比卫长宁深刻许多,皇家没有亲情,只有各自利益,太后心智胜于寻常女子,坚持这么多年,哪儿会轻易放弃。
倒是卫长宁,这些年被亲人背叛,就将自己封闭在阴暗的角落里,也不她为何就独独信她。君琂阖眸细想,从衡水相遇,归途刺杀,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境地,卫长宁没有对她有过一丝怀疑。
这样的情谊,她不知该怎么还。
她说信任太后,卫长宁也不再说质疑的话,沉思须臾,就同意了,道:“那我回宫去安排。”
君琂怪道:“你怎么这么听话?”
卫长宁掀开眼帘:“我哪里不听话?”
君琂眼中笑意浓郁,“你每次都很听话。”
“那我听话,你就说些好听的话,可好?”卫长宁摸到她的手,轻轻捏了下,不乐意:“你上次说我听话,你就说的。”
君琂微微笑了笑,浅吸一口气,“你想听什么,不如改日给你弹箜篌,比人声好听的。”
又转移话题,卫长宁戳着她的心口:“我要听你的心里话?”
单薄的寝衣透过卫长宁指腹的温度,君琂被她戳的心口发热,捉住她的指尖,目光在她面上停留了片刻,眉心舒展,没有说话。
她在斟酌,又在想这个呆子想听什么话,想了片刻,道:“你想听什么?”
这话就如同她谈箜篌那般,“你想听什么曲子?”
如出一辙,卫长宁气得只好自己磨磨牙,抿抿唇角,阴冷地看着她,旋即去咬住她的唇角。
君琂晓得她一不开心就这样咬人,也有了准备,没有推开她。
清晨之际,滚烫的吻快速落下来,卫长宁再是生气也晓得分寸,将吻游移到眉眼、耳垂,咬着耳朵道:“你为何就不能哄我一次?每次都是我让你。”
君琂被她拨弄着眼睫微颤,半推开她。卫长宁不许她推开自己,攥住她的手,‘恶狠狠’地盯着她,“时辰还早呢。”
轻轻几字就让君琂心跳得极快,转头去看窗外,还是漆黑的,要怪就怪醒得太早了。她摸着卫长宁鬓间的碎发,十分柔软,无声地笑了笑。
卫长宁被她摸得舒服,指尖在她胸口画了个圈,目露柔和,贴近她的耳畔,重复道:“还早。
”
君琂纠正她:“不早了。”
卫长宁不介意:“那便让他们等会儿,再延迟就可,不会耽误的。”
她声音很轻很轻,就像落在落在云层里一般,怕惊扰了世人。君琂望着她:“莫学纣王……”
说教的话刚出口,就被卫长宁的唇角堵住,舌尖探入,汲取她想要的甜蜜。
她身上滚烫,君琂手心触碰后也跟着发热,凑到她耳边:“你且轻些……”
她觉得羞耻,唇角抿得很紧。卫长宁眼睛亮了亮,高兴地望着她,眸中映着只有君琂温婉中带着羞涩的面容。
****
清晨的雾水较重,王瑜从棠居一路走来,裙摆染了些露珠,鞋也有些湿漉漉的,她未曾在意,算算这个时辰,先生该起了。
她算的很准,君琂起身去沐浴,一身中衣正坐在妆台前,听到婢女的话,道:“你且让她在外面等我。
卫长宁探过脑袋,添一句讽刺的话:“她怎地这么勤快。”
君琂不理她,让婢女给自己梳妆。待妆发好了之后,卫长宁屏退婢女,在她身旁坐下,又道:“你觉得王瑜与我当初是否一样?”
“当初?”君琂不明白她糊里糊涂的话。
卫长宁点了点头:“代王府时也会早起,等候你一起用早膳。”
君琂知晓她的意思了,对外道:“你让王姑娘回学堂,我无暇见她。”回首看着卫长宁,嗔她一声:“可满意?”
卫长宁蹲下来,捧起她的脸,快速亲了亲,愉悦道:“我先回宫去。”
不待君琂说话,自己就先出屋,君琂摸着自己被她亲过的地方,真是拿她没办法,爱吃醋,帝王心怀当海纳百川,她竟连小小的王瑜都容不下。
****
晨起带着几分凉意,风吹过,摇曳下几滴露水,已至夏末秋初,草木海显青翠之色,君府的景致怡人。
王瑜边走边看着周遭,路过拐角的时候,回身去看,恰好看到一人疾步走过,步伐矫健,远远看过去,是个年轻的郎君。
她下意识问着婢女:“陛下昨夜过来了?”
这是君府秘事,婢女装作不知道。
王瑜讨了没趣,目光跟着皇帝走了数步,见不到人影了,自己才出府。在府门外也没有看到皇帝的车马,猜出是从侧门出入的。
她觉得奇怪,先生与皇帝二人就这样没名没分地在一起?
这样的想法,不止她一人有,满朝文武都曾想过这些,只是太傅如今的地位,哪儿轮到他们指手画脚,新帝空设后宫,也是必然的事。
不知从哪里来的消息,听说容湛对皇帝有爱慕之心后,皇帝慌忙赐婚来避嫌,他们本当羡慕容湛的,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替他惋惜,又听说沐家十分凶狠,隐隐感知皇帝这是故意让他难看。
今日朝会,人人都可以感应出皇帝心情不错,唇角总是带着隐隐的笑意,众臣被看得糊涂,唯独君琂明白她高兴的缘由。
殿上,蒋怀提出今年秋日开恩放考一事,主考官选择何人,这是开考最关心的事。
卫长宁唇角弯了弯,笑道:“翁先生是大儒,德高望重,最适合不过。”
君琂出列,提议道:“翁先生年事已高,经不住这番折腾,臣觉得蒋侯爷适合。”
提及蒋怀,有人不应,这是皇帝母家,连连提恩,又给这么好的差事,皇帝明显太过偏心;蔺相保持沉默,皇帝先提及翁先生,太傅接着将蒋怀搬出来,无外乎告诉众人,蒋怀可与翁先生相提并论,还有何可议论。
他也想分杯羹,奈何皇帝早有打算,只好偃旗息鼓。
丞相保持沉默,秦王也变聪明了,事事跟着蔺锡堂走,见到老家伙保持沉默,自己也装作不参与这件事,想来也是,为了这么点事与蒋怀做对,不值得。
上层官员都保持沉默,剩下的人再如何吵也无济于事,争论一番,还是选择蒋怀。
皇帝趁着眼下群臣情绪未定,幽幽道:“前些日子掖庭令来寻朕,道是有天大的喜事,朕听后,也觉得是喜事,与众卿分享一下。”
殿内顿时寂静下来,所有人屏息凝神,暗自猜想是何喜事,后宫有什么喜事?
“后妃卫见莳怀有先帝的遗腹子,朕查证过,与彤史相对,时间正好。”卫长宁笑了笑,视线在群臣身上巡梭须臾。
众人大吃一惊,见皇帝气定神闲,也都跟着冷静下来,皇帝都不急,他们急什么?
丞相领头恭贺皇帝。
卫长宁笑道:“先帝的孩子,朕定会善待,卫家也有恩,爵位也是一波三折,朕当初回皇室后,卫国侯的爵位一直空着,按理应当有卫见绪袭爵,今日趁此喜讯,恩赐卫家。”
将爵位这么简单地还予卫家?众人摸不清皇帝的想法,当初卫家待皇帝不好,三番两次刺杀,他们都还记得,难不成也不追究了?
他们摸不明白的时候,恩赐的圣旨已送入卫家。接旨的卫见绪惊得久久不敢动弹,自从卫长宁登基后,他寝食难安,总担心她会报复,以往做的事,历历在目,整个卫家都活在恐惧中。
拿到袭爵的圣旨后,他整个人惶恐不安,担心这是不是皇帝的报复?妹妹怀了先帝的遗腹子,应当更为忌惮才是,怎会还大加赏赐?
皇帝到底想做什么?
内侍回去复旨,亦将卫家的反应禀告,恰好君琂与蒋怀同在,蒋怀先道:“陛下此举是为何?”
“风大了才能草木动,再者卫家人惶恐不安,也当作朕给他们的惩罚。”卫长宁随意敷衍一句,又问及秋闱一事。
如此,蒋怀就不好再问,从太极殿出去后,就去永安宫给太后请安。
卫见莳已挪去永安宫,在偏殿住着,太后安顿好,就接见蒋怀。早朝上秋闱一事,皇帝是有心偏袒,太傅也从中帮衬,蒋怀心中自然十分感激。
只是对于皇帝善待卫家的事让人看不明白,他说与太后听,想问问她的意思。
太后道:“皇帝想将孩子过继于代王一脉,善待卫家博个好名声,到时过继的时候也好说话,你以为皇帝是良善之辈?且看她对李瑾,生生打断双腿,丢去皇陵,终生不得出,对于李瑾来说,比死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