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琛好整以暇地想了想:“嗯……本来是想关你一天略施小惩就算了,可你刚才骂我来着……”
“对不起,我收回。”西元咬牙切齿地说。
唐琛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怎么了顾英雄,救女记者的时候豪气万丈,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英雄气短了呢?”
“你他妈的有完没完?”西元扑向笼外的唐琛,只怪自己太天真,居然跟唐琛谈条件,简直就是与虎谋皮。
唐琛向后一退,饶有兴味地望着笼子里的西元,笑意渐深,透出千百种坏来:“想出去啊,行,这么着,我给你指条出路,你在这里好好修心养性,想想那批洋粟藏哪了,要真是猜到了,我马上放你出来。”
唐琛说完,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唐琛!”西元抓着铁笼无望地喊着这个名字。
唐琛手按双唇,轻轻飞来一个吻:“别他妈喊了,让我再睡会,今天我还要见几个重要人物,晚上回来的晚些,你若等不及就先睡吧,哝,那有毯子,饿了的话等我回来,记住,别喊吴妈阿香,你就是叫破喉咙她们也不会上来的。”
“我要方便!”西元怒吼着。
唐琛指了指笼子,西元这才发现边上有两个铜壶,一模一样的。
“别弄错了顾英雄,一个喝水的,一个接水的。”
“唐琛你他妈就是个瘪三,混蛋,王八羔子……”
唐琛掏了掏耳朵,摔门走人。
一切重新归于平静……
太静了,外边一点动静都听不到,最后的声音还是唐琛关门下楼的脚步声,连阿香都不曾上楼来。
西元试图喊了她几声,却没人回应,唐琛说的对,就算喊破喉咙,阿香吴妈她们也不会上楼来的,甚至都不敢回应他,一定是唐琛说过什么,把她们给唬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西元在铁笼里转了无数个圈,一个铜壶里装着清水,喝了一口,却也不敢再多喝,饥饿随之而来,看唐琛的意思,这是打算饿他一天,晚上才给饭,西元歪着身子倒了下去,眼角泛上湿润,妈的,等老子出去的,第一时间就是把他那张完美的脸捶扁砸烂。
默默地拽过唯一的薄毯盖在身上,西元一会醒来,一会睡去,昏昏沉沉,唯一能抵御饥饿和无聊的就是睡眠。
阳光从窗棂的右角一点一点滑向左边,光线由暗变明,渐渐地,又暗了下去。
腊味饭的香气缓缓地钻进笼中,飘散在微微翕张的鼻前,西元猛然睁开了眼,便看见了笼子外的餐盘,不仅有腊味饭,还有一碗芙蓉汤。
蹭地坐起身,下意识地寻看,果然,唐琛坐在不远处的榻榻米前,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见西元醒了,唐琛笑了下,走过来,坐在笼子外,面对面地,声音柔和动听:“醒了?饿坏了吧,来,咱们吃饭。”
西元没有动,即便此时饿的发慌,他也不想隔着笼子去抓饭吃。
唐琛很善解人意,端起腊味饭,细心地用勺子拌了拌,满满舀起一勺,伸进笼子,送到西元的唇边。
西元动了动干涩的唇:“放我出去。”
唐琛继续举着那勺饭,等着。
咣当,西元一掌打翻那勺饭。
唐琛也不生气:“嗯,有骨气是好事,但我更主张识时务者为俊杰。”
将地上的勺子捡起来,擦净了,唐琛重新舀满一勺饭,递过来,西元冷冷地望着他。
“乖,听话,我没想饿着你,再说,吃饱了才有力气想洋粟藏在哪里。”唐琛平静地说。
西元缓缓地张开了嘴,瞪着他,将那勺香气扑鼻的腊味饭吃了。
唐琛很满意,又舀了一勺。
隔着铁笼,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一个喂,一个吃,腊味饭很快见了底,西元打了个嗝,唐琛体贴地端起汤碗,汤碗虽小,还是不能够伸进铁笼,唐琛也一勺一勺喂他喝了,掏出绢帕,替西元擦了擦嘴,西元始终不错目地瞪着他。
唐琛推开餐盘,拽了拽身上的西装:“瑞福祥新做的,今天刚上身,怎么样?”
西元面无表情地瞅着自我欣赏的唐琛,宝蓝色的西装配着一条花纹领带,漂亮的像只花孔雀。
“说实话?”西元终于开腔了。
唐琛乌黑的眼眸微微流转:“当然。”
西元勾了勾手指。
唐琛探身靠近铁笼。
西元一天没说话,声音有些暗哑:“这条领带、这栋公馆跟你这个人一样。”
唐琛的眉宇轻轻蹙起。
西元语含讥讽:“唐琛,你好像真的不懂什么叫简约才是永恒的美,你以为越华丽越能彰显你的富贵和权势吗?嗤——”
唐琛精美的脸微微一僵,突然薅住西元的脖领向前一带,西元猝不及防,整张脸撞在铁笼上,卡在缝隙中,与此同时,西元也伸出手来,一把揪住唐琛的花领带,唐琛瞬间被钳,顿时微惊,想往回撤,但是西元抓住不放,拼进全力往笼里拽,唐琛的脸也卡在了铁栏上,挣扎中,白皙的脸被铁笼勒出道道红痕,双唇也抿成了一道线。
难得一见略显狼狈的唐琛,西元笑了,恶劣之心水涨船高,张开嘴,对准唐琛的唇咬了下去,唐琛受痛,唔了一声,急忙扯下领带,这才迅速脱身,退离铁笼,摸了摸嘴唇,已经破了,鲜血红艳艳的。
唐琛抄起地上的餐具,向西元掷去,却都被铁栏杆挡住了,西元冷笑,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一丝血腥味。
唐琛疼的咧咧嘴,居然也笑了,眼内波光汹涌,幽声道:“很好,顾西元,我真是他妈的爱死你了,行,你自己在这慢慢简约着、永恒着,老子不陪了。”
西元将那条领带卷吧卷吧丢出笼子:“唐先生,别忘记你的花领带。”
唐琛也不去捡,转身走了,西元重新倒在笼子里,颓然地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
唐琛没有再来,也没有人送饭,西元饿得两眼失神,像条奄奄一息的老狗,望着窗外的天光,明暗交接中,又捱过去一天。
那只盛过芙蓉汤的碗跌在地上碎成了几瓣,西元缓缓地爬到笼边,隔着铁笼伸出一只手,努力了几下,终于摸到一块瓷片,锋利的破口闪着微弱的瓷光,西元举到眼前,凄惶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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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大招
第52章 我就是个混蛋
漂亮的手指象征性地敲了敲房门,敲门的人还未走到门口,唇角已经不由自主地上扬,扯动伤口,斯蛤一声吸了口凉气……唐琛摸了摸唇上的伤,小狼崽子下嘴真狠,今天说什么也不能靠得太近,就算关在笼子里,西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手托餐盘,麻婆豆腐、叫花鸡,香喷喷的大米饭,还有一杯威士忌……另一只手刚握住门把,又停住了,唐琛低头看了看自己,黑西服,银灰色马甲,暗条纹的领带,瑞福祥的老师傅说,很稳重,阿江说,显老,唐琛说,你懂个屁。
推开门,屋里静悄悄的,扭开灯,橘光亮暖,笼子里的西元似乎睡着了,枕着一条胳膊躺在毯子上。
唐琛轻轻走到铁笼旁,不远不近地望着,空气里不仅飘着饭菜香,还夹杂着一缕似曾相识的味道,那是血腥味。
西元的手腕浸在血色中,半条胳膊都染红了,唐琛咣地丢下餐盘,喊了声西元,从内袋里摸出一把钥匙,急急忙忙开了锁,一头钻进了铁笼。
托起血染的胳膊,寻着伤口,唐琛愣了下,腕上虽然都是血,却没有割伤的痕迹,很平滑,连忙卷起袖子往上找,也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地上的西元猛然蹿起来,早已握在手中的铁链刷刷两下绕在唐琛的浡子上,干净利落,刹那间,唐琛就被牢牢地勒住了。
西元扑向笼门,趁唐琛掏钥匙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大钥匙上连着一把小钥匙,一定是开铁链的。
受惊后的唐琛很快反应过来,也同时扑向笼门,铁链的长度已经到了尽头,两个人都差了那么一点点,唐琛急欲摆脱脖子上的緾绕,西元偏不让,拖着他往门口挪,唐琛一脚踹在铁栏上,阻止西元靠近笼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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