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琛手持短刀猛攻过来,解了西元的围,西元随即掏出枪,小臂上一阵刺痛,衬衫上也被划出了几道口子,心内微惊,这人的手法好快,无暇犹豫,举枪对准还在猛刺唐琛的黑衣人,低声喝到:“放下武器,否则爆头。”
唐琛避开腹部的一刺,借机一滚想拉开与那人的距离,留给西元开枪的余地,谁知那人根本不管西元手里还有枪,缠着唐琛不放,刀刀刺向他的要害,其中一下划向唐琛的脸,幸好有树皮面具挡了一下,没有划破脸,唐琛狼狈地避开,面具却掉落下来,唐琛左躲右闪没有还手的机会,西元恼火,枪上虽然消了音,但是黑衣人与唐琛纠缠的太紧,一旦开枪难保不伤到唐琛,索性拔出腰间的匕首,也向黑衣人连连砍去。
两人共战一人,不到片刻,唐琛和西元都暗暗震惊,这人不仅出手凶狠诡异,还十分的阴险歹毒,根本不顾江湖道义,招招都置人于死地,甚至不惜自己受伤,也要将手段用尽,直取唐琛和西元的性命,凭他俩合力围攻,勉强与他斗个平手。
妈的,唐琛忽然发了狠,或许很久没吃过什么人的亏了,趁那人直刺咽喉之际,铤而走险,横刀迎了上去,西元顿时一惊:“当心!”紧急关头,抬手向黑衣人的腿上开了一枪,那人虽惊却不慌,腿上生生挨了这一枪,手上的攻势却丝毫不减,只是身形一晃,偏了半寸,从唐琛的颈侧划了过去,唐琛避开寒刺的同时,短刀也割破那人的蒙面围巾,刺啦一声,围巾一分为二,露出大半张脸,瘦如刀刻,面上鲜血直流,唐琛冲他微微一笑,刚才被他划破面具的仇终究是讨了回来,那人双眼如渊,寒意森森,不错目地盯着唐琛。
他看唐琛的眼神令人莫名的火大,又怕他再起杀意,西元又举起枪来,却听唐琛急速道:“别杀他。”
趁此时机,黑衣人丢下唐琛,转身蹿到办公桌上,胡乱抓了一把塞进怀里,直接拉开门,一瘸一拐地飞奔而去。
一切快的叫人来不及反应,唐琛跳过办公桌追了出去,西元一愣,桌上散落着几张唐琛的照片,原来唐琛看的是他自己的档案……
屋里一片凌乱,顾不上收拾,西元跟着也冲出了杰克的办公室。
第86章 美人
警铃骤响,划破俱寂的夜。
逃跑的黑衣人抄起楼道里的垃圾桶砸向身后追来的唐琛,唐琛一拳打飞,巨大的声响引来巡夜的士兵,当即吹哨报警,很快基地人影绰绰,纷至沓来的脚步充斥在基地的各个角落。
唐琛也顾不得再追,又和西元一起按原路返回地下仓库,黑衣人伤了一条腿居然也跑得无踪无影。
扒着碎石洞口正要向外爬,西元忽然停住了:“唐琛,快看。”
石块边缘,几滴新鲜的血液。
黑衣人居然是从这里逃出去的!两人抬眼望去,断断续续的血迹伸向黑黢黢的矿道。
西元微感诧异:“这人怎么知道密道?”
唐琛目光凛凛地望着矿道:“他是跟着我们进来的,追!”
头顶上方隐隐约约都是人声,整个基地都在搜索闯入者,不容分说,两人钻过洞口,沿着矿道开始连追带逃。
黑暗中看不见前方的身影,却能听见踏石而奔的脚步声,基地的人迟早会发现洞口追来,两人跑得飞快,与其是在逃不如说是抓住这个来路不明的黑衣人更令人迫切。
矿道渐渐开阔,终于看到一个瘦长的身影,步伐高低不平,这人仿佛没有痛感似的,毫不吝惜那条伤腿,奔跑的奇快,直至追到洞口,西元和唐琛眼里都冒着光,他们离他只有几米了,触手可及,西元向他脚下开了一枪,恫吓他乖乖就范,已经非常确定,这个人没带枪,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根细长的钢刺。
三个人奔到洞口,黑衣人突然转过身,月光将四下里照得雪白,他的脸上还挂着破烂的布条,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目光很冷,脸如刀刻,几乎没有多余的肉,鼻高唇薄,显得桀骜不驯,身上也如此,瘦而刚劲,像把出鞘的剑,戳在那里,锋利、挺拔。
西元举着枪:“再跑就打断你另一条腿。”
唐琛不怒自威:“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黑衣人望着他却不答言。
西元抑制不住一股怒意,这人盯唐琛的样子令人厌恶,又对他脚下开了一枪:“回答!”
黑衣人勾了下唇角,相当的讥讽,也将手里的钢刺明晃晃地亮出来。
唐琛伸出手:“拿来。”
黑衣人缓缓地向后退了两步,从兜里掏出抢走的几页纸冲唐琛晃了晃。
唐琛捂着脖子,忽然拔出枪来,砰砰砰,冲着那人身旁连开三枪:“交出来。”
西元看了眼气势汹汹的唐琛,老虎生气了,总要让他吼几声才解恨。
子弹呼啸而过,那人却纹丝不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唐琛再次举枪,那人毫不理会唐琛的威胁,转向西元,忽然间开了口,声音粗粝沙哑:“他撑不了多久了,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开车的话至少也要一个小时。”
“什么?!”
唐琛和西元上前的脚步都是一顿,黑衣人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们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追我,要么滚回车里去医院,还来得及,继而目光轻转,冷冷地看向唐琛:”“美人,你可不能死了。”
美人?!
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句“美人”让对面举枪的两个人同时变了脸,尤其是唐琛,俊面铁青,正要开枪,那人忽然对着唐琛做了几个手势,唐琛绷着脸,枪口放低了寸许。
“哪个道上的?怎么知道鸿联社的暗语?”
黑衣人漠然地收起那几页纸,转身闪进旁边的树林,唐琛和西元继续追过去,只跑了几步,唐琛就落在后边,似乎是跑不动了,西元回身想拉他一把,唐琛却站住了,捂着脖子瞪着西元,那双美目罕见地流露出一抹难以置信。
西元连忙掀开他的手细看,白皙的脖颈一片殷红,被刺破的地方还在渗血,不仅染红了衣领,就连肩头和胸口也都是血迹斑斑,犹如朵朵红梅,开的极艳却又触目惊心。
“妈的!”唐琛低骂,甩开西元,摇摇晃晃的还要再追。
“别追了,你在流血。”西元一把抱住他,心突突乱跳,唐琛的脸白得瘆人,荒郊野岭中黑衣人不知逃向何方,除了夜风习习和夜枭怪叫,再也听不到半点动静。
基地的警报还在彻响,他们一定会派车沿路追寻,扶着唐琛回到车里,车身几乎飞了出去,怕引来追兵也不敢开大灯,好在今晚月色明亮,西元猛踩油门,颠簸中不时地看向歪在副驾上的唐琛,血色映衬下脸色愈发的惨白。
“看路,我还不想死在交通事故里。” 唐琛放开脖颈,看了看满手的血:“混蛋,别叫我再遇见,老子剁下他的脖子泡酒喝。”攥着衣袖用力一扯,却没扯动,唐琛的唇灰色如土,那只撕扯衣袖的手也软软地垂了下来。
“唐琛!”一边穿行在黑暗的荒原,一边急切地唤着,西元的眼睛似乎也被唐琛的血染成了红色。
唐琛的声音听上去微弱:“西元,这孙子好像碰到我动脉了,刚才没事的,可能跑…跑的太快了……”
“草!”西元将油门踩到极限,在最后相搏的一刻,唐琛终究是落了下风,那人精准地擦过他的血管,估算好了时间,唐琛的动脉终于崩开了,他们早已别无选择。
唐琛捂着脖子痛苦地呼吸,血从指缝中流出,寒眸里的星光开始渐渐涣散。
“唐琛!别他妈睡!”西元大吼了几声,然而唐琛的眼皮却熬不住地往一处粘合。
西元连撕带咬扯下自己的衣服,堵在唐琛的颈上,紧紧地按住伤口:“唐琛,坚持住,我们马上就进市区了!”
车子继续在无垠的旷野上狂奔,随着一分一秒的流失,唐琛的血也在一点点耗尽,西元的心慌作一团,抑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模糊了所有,狠狠地抹了一把,颤声道:“唐琛,睁开眼,你他妈的给我听清楚,我不许你死,许澜清的仇还没有报,伤你的人还没拿来下酒,鸿联社的弟兄们还都指望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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