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愣摇下了车窗。
“是原逸原先生对吗,您的闪送。”将手里提的牛皮纸袋递了进来,保安朝他点头致意,很快转身离开。
原逸本来想说是快递员搞错了人,但听见对方轻易说出自己的名字,便有些迟疑地接下了纸袋。
打开一看,里面只装着一只皮革材质的项圈,做工精致,最前端还坠着一颗小巧的铃铛。
慢半拍才分辨出这东西并非宠物用品而是另有用途,原逸耳朵一烫,侧过脸试探着看了眼章见声。
视线扫过他手里的项圈,章见声用两根手指将东西拿了过来,语调平淡地开口。
“现在,两个选择。”
“一,马上离开,以后一次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二……”他顿了顿,拿项圈的手一歪,重新递到人面前,“把它戴上,做我的小狗。”
胸腔里的心跳声像是停了半拍,原逸望着眼前的那只皮革项圈,几秒后,像是找到了仅剩的方向,伸手想要把它拿过来。
章见声却突然抽回了手:“想好了,不是让你当交往对象,也不是接受你的意思……”
他正视着前方,平静地阐述,“只是拿你当一条离家出走,又回来乞食的狗。”
“我开心了就摸一摸,不开心了就扔一边,你没有自由,只能听话,以后也再没有逃跑的权利……”
他顿了顿,扭过脸来,直视向原逸那双黝黑的眼睛,若有所指地道:“无论我给你什么,你都得接着。”
对面的年轻人沉默半秒,随后低下头,慢慢地解.开了衣领处的拉.链,露出其下漂亮的锁.骨跟脖颈。
“不用质疑我的决心。”随手将那只项圈拿过来,原逸并不算熟练地解.开锁扣,笨拙系在了自己脖子上。
“我选二。”他抬头看向章见声。
第50章 惩罚
漫长的沉默,持续了足有半分多钟的时间。
章见声目光平直、毫无保留地落在对面人身上,良久,像是从原逸锋利的眉宇间读出一抹执拗的坦然。
抬手将头顶的照明关掉,章见声在车载导航中输入了一串全新的地址,然后重新把手收回来,抱着胳膊说:“那开车吧。”
身旁的人静默半秒,很快转身为自己系上了安全带,行动间,脖子里的铃铛还在同时发着很清脆的声响。
跟随着导航的指引,原逸把车开上了高架。
不断掠后的光影在他们身上流转,犹如一场飞速放映的过场电影。
章见声很少有机会坐这种中低端的轿车——车身轻,车板薄,减震很差,隔音弱到几乎形同虚设。
身子窝在副驾又窄又硬的座椅上,耳畔充斥着城市快速路的喧嚣。虽然周遭的环境与舒适毫不沾边,但章见声却十分难得地,从深冬夜晚湿冷的空气中,嗅到了一缕久违的放松。
章见声的新家位于市中心最寸土寸金的高档楼盘,距离LUCIE总部5分钟车程,西面紧邻商圈,背后是一片花园式湿地和高尔夫俱乐部。
从停满了各式各样限量款豪车的地库中穿过,原逸按照章见声的指示,把车停在了按照门牌号划分好的车位之上。
下车后,章见声没有丝毫的停留,径自走向了电梯间。原逸只好小跑几步跟在了他的身后,一边走,一边谨慎又好奇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脚下是亮如明镜的灰色大理石地面,装有水晶穹顶的高速电梯将他们直接运抵了顶层。
打开入户处那扇厚重的手工雕花铜门,章见声用脚尖将门抵住,一边拔出了钥匙。
“进来。”他单手扶在门边,冷淡地朝身后望了一眼。
原逸听罢,沉默着跟了上去,随他一起迈入了这套完全陌生的房子。
房门在身后合上,智能中控系统感应到有人,便自动地将全屋的灯光开启。
和想象中的大致相同,南北通透的大平层,装潢是低调又高档的现代风格。虽然看着挺舒适,但明显没什么生活气息,架子上都是空的,白天刚运来的杂物还被收在纸箱里。
一进门,章见声先将身上那件黑色毛呢大衣脱掉,用衣架挂起来,随后将围巾摘下,稍微叠了一下,随手丢到一边。
换上玄关处的唯一一双棉拖鞋,他垂眸去解腕上的手表,同时头也不抬地朝原逸说:“衣服,脱掉。”
被他下命令的人一呆,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很听话地将身上的薄外套褪了下来,脱完也不知道放在哪儿,只好拿在手里。
见他只脱了一件就没了下文,章见声走过去,将人手里的外套拿过来,抖了抖扔到凳子上,然后很平静地说:“继续。”
原逸哑了下,从半小时前应下这个不平等条约开始,在章见声的面前,他便只有被支配的份。
这是回到章见声身边的唯一方式,他自己选的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可回头的选项。
不知道前面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原逸心里莫名忐忑,但表面上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很快用两手抓起毛衫的下摆,向上一翻。
毛衫下面只剩一件单薄的白衬衣,随着他抬胳膊的动作,短暂地露出一截还挂着淤伤的腰身。
衬衣领口微微敞着,黑色的皮革项圈半遮半掩,看起来有种禁?欲的美感。
瞧着原逸一件件地脱,章见声似乎并没有叫停的意思,只是一直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堂而皇之地观赏风景。
直到原逸咬着唇解开腰间的拉锁,他才转身撇过了脸,从纸袋里拿出和项圈配套的金属链,搭在手心捋了捋,随后来到人跟前,轻轻将锁链扣上。
脖子上一紧,原逸被他拉着,一边趔趄一边朝前走去。
穿过空荡的客厅跟走廊,章见声把人牵进卫生间,松手一丢,然后将锁链的一头绕在了淋浴喷头下的蛇皮管上。
打开花洒,最一开始喷出的水完全冰凉,之后才慢慢变烫。
身上穿的白色衬衫被完全浇湿,原逸光着脚,恍惚了几秒才完全站稳。
“自己洗干净。”站在一旁的男人神色冷淡地道,“别脏兮兮地进我家,我嫌脏。”
捋开额前遮住视线的头发,原逸听后一阵沉默。
见章见声还是站在那里,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只好一颗颗地解开衬衫扣子,脱完上衣,又把下身能脱的都脱干净。
在选择这条路时,原逸已经做好了丢掉所有脸面的心理准备。
但此刻不着片缕地面对着对方,心里最多的仍是赧然。
偏偏那人还一直用那种既淡然又直白的眼神盯着他,一错不错,不略过每一处细节,完整地见证着他所有的行动。
隔着一层水雾,被章见声凝视着,原逸挤上洗发水,默默地转过了身去。
身上被热水浇了个透,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现在自己所走的这条路,或许并不是章见声给予的施舍,而是惩罚。
以前要靠强迫才会做的事,那些被他冠以借口、违心说着不该做的事,现在全都要听话照做。
章见声像是个精明的债主,一笔笔地记着他所有的胆怯与退缩。
现在到了该偿还的时候,他要他的主动跟心甘情愿。
合上水阀,原逸从淋浴间里迈出去,还没感受到冷,头上就立马被人丢了一条毛巾。
简单把身上和头发大致擦干,原逸想伸手去拿搭在门上的湿衣服,却被章见声抢先一步,还没反应过来,衣服已经被丢进了脏衣篓。
“穿这个。”
从挂衣架上拿下来一套提前准备好的衣服,章见声随手扔给原逸,然后后退几步倚在门边,像是在等着他穿。
原逸一时无话,瞧了瞧怀里的衬衫和家居裤,只好顺从地穿在了身上。
布料很舒服,应该是章见声本人的衣服,原逸穿着稍微大了一号,并不算突兀,只显得宽松。
等他穿完,倚在门口的人已经转身离开,原逸光着脚,默默跟了上去。
从宽敞豪华的主卧门口路过,章见声从走廊一端走到另一端,最后停在了所有卧室里距离自己房间最远的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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