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跑,我用走的。”
“是,走的,慢慢走能走出来心律不齐。”应筵说,“身上的泡沫冲干净了吗?别是直接把衣服一套就出来了吧,浑身桃子味儿,沐浴露的味道?”
岑谙没好意思说那是外套上岑颂的信息素,有时信息素的残留并不带有特定的行为物质,会让人将其和普通味道搅浑。
看他梗着脖子不说话,应筵仰起脸去亲他下巴,岑谙还没从刚才的接吻中缓过劲来,偏过头要躲,反让对方有机可乘地啄了喉结,他怕痒地缩脖子,结果应筵不稀罕吻他送上来的嘴了,低下头在他露出的锁骨落下一枚吻。
岑谙怨自己外套不拉链,也怨自己出门太急睡衣纽扣剩着两个没扣齐,更怨自己对应筵防备心降低以为对方不会搞什么小动作。
应筵埋首于他胸前衔住他时,岑谙一瞬头皮发麻,下意识要推应筵的身子,可带来的是愈加难受的扯痛。
岑谙才明白接吻已经算不上什么,他无措地攀着应筵肩膀,想并紧双腿,姿势却不允许,神经一下紧绷一下放松,他终于崩溃地叫出声儿:“应筵,应筵……”
“你可算舍得喊我名字。”应筵用齿冠磨他,比接吻还狠心,“岑谙,你还忘了回我一句是否想我。”
岑谙此刻的思维也跟随这大雪翩飞,想吗,可他由朝到晚工作一丝不苟,没留自己分心的余地,不想吗,不想的话他在一开始就会喊停,而不是放任自己也情动沦陷。
他不知道了,只一次一次叫着应筵的名字,不是爱慕的应老师,不是疏离的应先生,是仅仅带着岑谙眼下情绪的应筵,是重新心动,无法拔除的应筵。
应筵,应筵。
忽地,岑谙抓在应筵肩上的手收紧,他整个人绷住了似的,随后大喘着气瘫软在应筵怀中,间或逸出一声轻哼。
应筵感到有些意外,想要确认,岑谙却拨开了他的手,似埋怨似羞赧:“别弄。”
应筵不弄了,转而帮岑谙系好了纽扣,又拢好了外套。
他不必再问岑谙是否想他,因为靠近亲吻过汹涌心潮,他已经听到了答案。
把岑谙扣进怀中,应筵问:“要纸巾吗?”
岑谙掐了他的腰一把,像是报复:“不要。”
应筵肌群硬实,没感到痛:“那要不要礼物?”
岑谙疲惫至极,现在没那个心思:“光线不足,肉眼看也有色差。”
“什么都不要,”应筵用手背抵着岑谙的下颌让他抬头,“那……要不要试着和我在一起?”
眼波无声,雪落无声,陈伤消融亦无声,全都在等他的回答。
第66章
被托着下颌,岑谙没办法扭过脸,只能阖眼躲开应筵的直视,好像这样就能逃避这项难题。
应筵问的不是能不能复合,不是可不可以重新开始,而是要不要试着在一起,像所有正常的恋爱程序那样,先认识,再追求,最后按捺期待讨要一个答案。
在一起,在一起是怎样的呢,他们会做彼此感情中最在乎的那个,一旦失约就是背叛。
见面不用再找理由,说话不用再端着架子,相拥接吻会成为常事,他有资格提要求而无须惶恐,应筵有名分占据他而不必忡忡……
他和应筵,一个beta和一个alpha。
应筵说:“岑谙,你看着我。”
没有伞面挡光,岑谙不敢看,怕应筵的视线灼热得能把他燃烧,于是握上应筵的手腕要挣开力道。
气息骤近,应筵逼他回答:“你不睁眼我就亲你了,要或不要,你今晚总得给我个答案。”
一场时隔多年的亲吻已经够让他招架不住,胸口被咬得还在发麻,裤/裆可是还湿着,岑谙真怕应筵再在这街上、在这车里头折腾出什么花样儿,最后受罪的还是他。
他睁开眼,眼尾洇湿得像是才从浴室出来,谁不知这是爽惑时的生理泪雾:“我突然又想看看礼物了。”
“你刚才说不想看。”应筵颠了下腿,“何况明天才是你的生日,不如凌晨给更合适。”
岑谙怪罪他:“那你怎么不干脆明天才回来。”
“明天赶不上初雪,我担心承诺失效。”应筵叹了一声,他看得出岑谙眼中的挣扎,不强迫人了,手从岑谙的下颌松落,弯身搂紧人重又埋在岑谙肩上,毛茸茸的一团抱着很舒服,“算了,你要回答不出来的话我再等等吧,这样也好,起码你没明确拒绝,说明我还有机会。”
岑谙挨在应筵身上,他现在整个身躯都是暖烘烘的,包括被应筵捂过的双脚,以前谈那所谓的狗屁恋爱,他从来不知道亲密无间的时候是连做这种事都可以无所顾忌的。
偏移视线就能触上应筵的后颈,岑谙抬起手臂,捻着抑制贴的一角,慢慢地把它撕下来。
腺体是alpha身上一块很重要的组织,通常不会任由人触碰,但应筵只是僵了一下,随即松弛下来,抱着他一动不动。
借着暗光,岑谙看到上面原有的针孔都消失了,只剩下一道两公分左右的愈合创口,应该是之前清除药物手术时留下的。
他用手指戳了戳,问:“还疼吗?”
“不疼了。”应筵说。
岑谙一手捏着抑制贴,一手摊开了掌心捂上应筵的后颈:“不是说易感期时omega的信息素是alpha的本能需求吗,以后怎么办?”
每提及旧日破烂光景中的一个要素,应筵便错觉岑谙要退离他多一步,他更紧地抱住怀中人,说:“那是我满口胡言,现在我不需要了,难受的话你让我抱一下就好,岑谙,你就让我抱一下。”
岑谙问:“这样就能缓解?”
“可以。”应筵低着嗓音,“总好过这些年无休止地想你,在你待过的家里游荡肖想,把重复的长梦做烂也要一遍遍问你什么时候能回头……岑谙,我真的改好了,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好吧。”岑谙挪开手,重又把抑制贴给应筵贴回去,推了推身上这人,拉开距离与他对视,“真的只要抱一下就知足了吗?不要接吻,也不要进入.我?”
在岑谙这样平静却露骨的眼神里,应筵的心像被攥了一下,全身的血液在那一霎停止流通。
大脑也宕机许久,正当应筵反复剖析这句话的意思,岑谙挂在他脖子上的双手忽而收紧,随后岑谙凑上来,在他嘴角轻轻啄了一下。
“答应你了。”
从嘴角至指尖,应筵久久地承受着麻意,他如做幻梦,道:“岑谙,你再说清楚一点。”
岑谙扒下应筵一条扣在他身上的胳膊:“你问我要不要试着和你在一起,我说我答应了。”
他从兜里摸出一条深绿色的编织手绳,轻巧而仔细地绕到应筵手腕上系好,上面廉价的小刺猬和应筵的高奢腕表挨在一起:“应筵,其实你不厉害,是我主动松口了,你要对我好一点。”
深绿的一道环在应筵手腕上,跟旁边的手表、跟西装的面料看起来都各不相衬,但应筵就是觉得,这一刻起它就成了自己的一缕静脉,比所有能用钱买到的东西都金贵。
手绳样式独特,一眼便能看出跟岑谙的小熊手绳出自同一人之手,他清楚地记得岑谙说过是谁所亲手编织。
大概岑谙还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但用了其它方式弥补他这份缺憾,应筵支棱着手,体内重新流通的血液宛如成了涌向岑谙的江流:“不止好一点,岑谙,我只对你好。”
“错啦,”岑谙晃了晃应筵的手,“还有他。”
如果连这句话都理解不来,应筵得怀疑自己上次去医院清药物是否连脑仁都给清了去。
不待他回神,岑谙从他腿上下来,套上拖鞋,说:“我要回去了,省得小愉跑出来找我。”
刚摸上门把,应筵拉住他的手:“等等。”
应筵倾身从前面副驾拎过来一只袋子塞到他手里:“家里光线够足了吧,回去看看喜不喜欢。”
岑谙问:“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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