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都是这个年龄的成年人了,佟怀青又不傻,见过许多倾慕或充满欲望的眼神,也收到过不少的表白和求爱,送花送宝石,私人飞机,欧洲古堡,血统纯正的赛马,大师数十年的艺术珍藏,都捧到他面前,央求着他的垂怜。
佟怀青不要礼物。
也不觉得困扰。
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嘛,遇见这样的场面,就笑笑离开,不在乎伤了别人的心。
因为,大家对他的心动,好像都结束地很快。
记得有次私下聚餐,聊到这里,佟怀青随口讲了两句,还没说完呢,相熟的发小黄亮亮就乐了:
“谁愿意一直捂着块石头啊,你都不跟人家热乎点!”
黄亮亮八面玲珑惯了,可能这会多喝了酒,露出点罕见的嘲意。
“小公主哎,你正眼瞧过谁?”
佟怀青不知道。
也不认为自己有错。
没感觉就是没感觉,讲再多也是浪费时间。
只是有次,在拒绝了一个商业大亨后,听人在背后嚼他舌根。
金碧辉煌的盥洗室里,佟怀青不动声色地擦干净自己的手指,远处传来隐约讨论,似乎是在打电话。
“有些人吧,虽然长得一般,但特容易让人有欲望,想直接给衣服扒了提枪上,可那个弹钢琴的……姓佟,老子追了俩星期……拉倒吧。”
声音压低了。
“不够骚,生了这样一张祸害的脸,但接触下来,嘁,估计在床上就跟个死鱼似的,木头呆货,没劲透了。”
“脱光了求我,老子都不稀罕!”
佟怀青听完,抬眸看了眼四周。
找到最里面的工具间,推开,盯了片刻,嫌拖把和水桶都有点脏。
身后的隔间已经推开,大亨收着自己的皮带往外走,没两步就停下。
被人叫住了。
一扭头,站着个唇红齿白的佟怀青。
真的很好看。
但玫瑰带刺,无福消受。
佟怀青不太会骂人,只是像个炮仗,一点就炸。
用卫生纸叠了几层垫好把手,拎着满满当当的一盆水,泼了过去。
爽了。
遇到嘴贱或者骚扰,佟怀青习惯了抽嘴巴子或者直接抬脚踹,不考虑后果,舒坦就成。
就像他那时候抽池野。
还有第一次见面,冰冷的河水里,池野单手把自己扛在了肩上,当时就有了令人脸红的反应。
呀,对自己还是一见钟情呢。
佟怀青心里说不上来,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轻飘飘的,决定直接撕破窗户纸:“咳……什么时候开始的?”
问自己是不是怕他,难道,要表白了?
怪害臊的。
那拒绝的话等会再想,先看看情况再说。
“嗯?”池野愣了下,略带疑惑地看向佟怀青。
“是在河里撞到我那次吧,”刚刚的难受劲儿没了,痛苦的思绪被无意识地揭过,佟怀青有些嘴角上翘,“你是不是故意的,早就看到我了,一直盯着呢。”
说完,他就抽出手指,这下池野没有用力,轻而易举地收了回来,佟怀青抱着胳膊,俯视对方。
池野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啊?我没有。”
“没有什么,”佟怀青扬着下巴,“是没有撞我,还是没有起反应啊,难怪你……”
说着,还往下瞟了眼池野。
被戳穿了吧,傻了,说出口的话都结巴。
“什、什么反应?”
都是男人,这个时候没必要再装,否则的话,就嫌做作了。
佟怀青居高临下,语气笃定:“你硬了。”
嗯,怪不得黄亮亮成天小祖宗小公主地叫他,佟怀青在这方面,真的很高傲,又坦荡。
池野缓缓地眨了两下眼睛。
接着,仿佛电视剧里的慢放画面,耳朵尖上的红蔓延到了脸上,往下是有点低的领口,能清晰看到结实胸肌上的两截锁骨,那处皮肤不像胳膊上那样黑,是种很健康漂亮的蜜色。
这下,兑了葡萄酒似的。
池野深深地喘了两口气,声线有点抖:“我没有。”
“我、我只是想问下,毕竟很多人都说我长得凶……”
佟怀青瞥他一眼。
池野的脸更红了,手足无措地僵着身子,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这会儿要是让他走两步,估计都得同手同脚地学螃蟹。
佟怀青:“我又没说是现在。”
河里那次,自己脚尖蹬到的,还……蛮有分量。
池野继续傻着,半晌,才“蹭”地一下站起来,激动道:“那是手电筒!我揣兜里的手电筒!”
他像只开水壶般叫起来:“我是趁半夜去河里抓鱼……那边黑!所以放兜里了,下水后裤子被水拽得,往下坠了,不是那个!”
然后就当着佟怀青的面,同手同脚地跑出去了。
半分钟不到就回来,抓了个手电筒,继续慌乱解释:“你看就是这个,不信我给你扛起来,你再踩下试试,我、我真的没有!”
“难道当时你认错了,所以才让我滚,还不跟我说话吗?”
池野急的团团转,突然停下,正面对着佟怀青:“我真的没有,你再来试试!”
他甚至打开双臂,做出要把人抱起来的姿势,震声道:“踩我!”
床上坐着的佟怀青,腿都不晃了。
默默地往后挪了下,抿着嘴,抽了下嘴角。
佟怀青:“哈哈。”
看人家这着急忙慌解释的样子,应该是真的。
误会了啊。
原来他不喜欢自己。
池野喘着气看他,眼睛一眨不眨。
讲真,这个眼神,很清白。
佟怀青:“哈哈,那你男女通吃这件事……”
屋里安静片刻。
池野感觉自己呼吸都要停了,差点跪下。
他在佟怀青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啊。
“我不是,你、你都是从哪儿听到的这些?”池野绝望地抱头哀嚎,周围肯定没人敢跟佟怀青造谣,并且拍着胸脯说,他从不乱搞,在男女关系上的简单是出了名的,压根就没有嘛!到现在连对象都没谈过,亲嘴就一次,还是被喝醉了的佟怀青主动的!
委屈坏了。
佟怀青眨着眼,似乎都不太敢看自己。
那就说明,这乱糟糟的玩意,是从这可爱的小脑袋瓜里想出来的。
佟怀青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哈哈,我那时还以为你是变态。”
变态扁着嘴,都要哭了。
被冤枉了。
他还真的,没肖想过佟怀青。
喜欢不假,身体的躁动也有,但都没往佟怀青身上带,总觉得这么个干干净净的人,在脑海里过一遍稍微带颜色的,都是种亵渎。
佟怀青在他心里,挺金贵的。
经常想到他,吃饭睡觉都会想,但最多就想到那个浅尝辄止的吻,猪八戒吃人参果,不够呐,可他再怎么饿得慌,也不会把那棵人参果树都按进怀里揉碎。
还小着呢,不舍得。
佟怀青顿了顿,有点没面子,索性恶人先告状:“谁让你那天自己在屋里看东西,都挺黄,挺变态的嘛。”
池野充满悲愤地想,他以为这是爱情电影啊,又不是故意的,但大哥不找理由,错了就错了,于是低头,闷声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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