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司壮公关搞得好,几天时间已经同剧组工作人员混熟。他联系场务,请对方帮忙联系租一辆房车,费用自理。
场务很快回复,租车公司刚把最后一辆房车租出去,眼下没多余的,还要等几天。
江来把行李搬到套房,江棠承在房间里撒欢跑了一圈,客厅地上铺着厚实的白色地毯,他跑累了就坐在地毯上。
下午,江来看剧本,江棠承玩拼图,累了就枕着江来的腿睡一会。
傍晚时分,梁导召集演员培训,由跟组的医疗专家讲解最基本的医学知识和操作。地点仍是酒店旁边的那栋二层矮楼,走过去要穿过一片花园。
四月仲春,红霞漫天,晚风挟着花香吹来。江来下楼,在花园边遇上乔阮。
乔阮先是一愣。
两天没在片场见到江来,他还以为对方被梁松踢出剧组,正暗自高兴。
他见鬼似的,眼神直勾勾随着江来移动,直到江来走远才回神,心道我看他干什么啊。
说罢不解气地踹了台阶一脚,脚趾钻心地疼,单腿在原地蹦了半天,差点飙泪。
这几日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银行卡被冻,助理被召回,父母铁了心留他在剧组自生自灭,在太阳底下天天跑腿,整个人黑了两度,路边野草都没他可怜。
乔阮心酸,蹲在花坛旁,委屈地把草地薅秃一块。
他好想他的大床,他的按摩浴缸,还有他的猫。
耳边虫鸣长长短短,听得人愈发焦躁,忽地传来一声猫叫。
乔阮怀疑自己思念猫主子过度出现幻听,紧接着又听到一声。
声音尖细,像是小奶猫。
乔阮直起上半身,耳朵雷达似的搜寻,猫没找到,却见一道影子投在身旁,猛一回头,直接愣住。
江来开会,钱司壮带江棠承去附近转一转。
影视基地配套设施齐全,吃喝玩乐样样不缺,两人在超市采购,收获两大袋战利品。
走回酒店楼下,钱司壮接到一个工作电话,让江棠承自己玩一会。
江棠承远远看到花坛边蹲着一个人,嘴里叽里咕噜念经似的,不知道在搞什么,便悄悄走过去。
乔阮一回头,看到的正是江棠承。
小孩身穿背带裤,脚蹬小皮鞋,手里举着橙子味棒棒糖,头发柔软微卷,在大片灿烂晚霞的映衬下,仿佛从童话故事中走出来一般。
咻一声,一朵烟花在乔阮脑中轰然炸开,直冲天灵盖。
哪儿来的小孩,怎么这么漂亮!
乔阮看呆了,情不自禁想摸江棠承的脸,但他刚拔过草,手上脏,于是背到身后,维持蹲下的姿势仰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江棠承从小被教育要提防陌生人,警惕地后退一步,看着乔阮不说话。
乔阮这会儿有点激动到不带脑子,他想问江棠承听到猫叫了没,说出口却成了:“刚才是你吗?”
说着,他举起双手比猫爪,还学声音:“喵~”
江棠承瞪大眼,心道这个人是谁,怎么感觉傻兮兮的。
那头钱司壮打完电话,傍晚光线暗,路灯还没亮,他看不太清,隐约只见到江棠承跟什么人在说话,便喊道:“崽崽,快回来。”
乔阮听到了:“你叫崽崽?”
呜,好可爱。乔阮内心狼嚎。
这小孩从长相到名字,尽往他萌点上戳,简直就是他的梦中情弟!
江棠承可不知道乔阮怎么想的,转身跑了。
矮楼里,江来踏着楼梯上了二层,走廊昏暗,只有一扇门中透出光亮,隐约听到交谈声。
江来走进去,椭圆形会议桌旁已经坐了大半的人,俞珍招手让他过去坐。
刚一落座,俞珍便问:“梁导找了个救场演员,你猜是谁?”
一般人问这种问题,都更希望自己给出答案。江来配合着问:“是谁?”
俞珍说:“秦郁上。”
周围几人听到,加入讨论。
“真的啊真的啊?”
“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是看秦老师的电影长大的,他就是我入行的动力。”
“珍姐,你跟秦老师合作过吧,他脾气好吗?我管他要签名他会不会黑脸啊?”
俞珍应付地说:“你试试呗。”
又有人问:“他为什么忽然出国,那时候刚拿了奖,事业正是高峰。”
“据说是被甩了。”
众人求证地看向俞珍,俞珍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这我可不知道,要不等他来了你自己问?”
几人立刻讪讪,不敢再说。
江来低头看手机,没有参与讨论,也没有显出感兴趣的样子,俞珍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培训结束,江来赶回房间,同钱司壮交班。
厨房中岛上堆着买来的东西,除了日用品,还有面包牛奶橙汁,都是按照江棠承口味买的。
江棠承趴在沙发上玩填字游戏,脚丫在半空乱晃,一见江来立刻跳到他身上。
小孩身体柔软,发梢微湿,江来问:“洗过澡了?”
“嗯!”江棠承往他身蹭,“爸爸我香吗?”
江来感觉像抱了个大橙子,凑近闻了闻,的确是橙子味沐浴露:“哪儿买的?”
江来的头发挠到脖子,江棠承怕痒,咯咯笑:“Al叔跟我在超市买的。”
江来不知道钱司壮私下怎么贿赂小孩,才让他叫Al叔,他只知道,自己从进门起嘴角就没放下。
江来问:“饿吗,想不想吃宵夜?”
酒店门口,一辆黑色奔驰停下,秦郁上下车,助理拉着箱子跟在后面。
闻绍之前安排的那个女助理被秦郁上拒了,这回换了个男助理,叫小周。
出发前闻绍特意嘱咐小周,秦郁上不爱给助理派活,也不习惯助理天天跟着,他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出现就行。
小周眼睛一亮,心想那敢情好。他虚心请教:“什么是必要时候?”
“接送他上下戏什么的。”闻绍一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还有就是在他丢房卡的时候,替他验明正身。”
秦郁上哪儿哪儿都好,唯独一点,他偶尔犯迷糊,会丢三落四,尤其是爱丢房卡。
曾经有一次拍戏三个月,秦郁上房卡丢了四次。
小周谨遵闻绍提点,拿到房卡后没有立刻给秦郁上,而是将秦郁上送到次顶层的套房门口,给他开了门,才把房卡递过去。
“秦老师,二楼是西餐厅,三楼日料,四楼是中餐厅。对了,健身房也在二楼,顶层还有个游泳池和酒吧。”
秦郁上过耳不过脑地听着,末了道:“明天下午送我去片场。”
统筹提前发来通告单,秦郁上第一场戏在隔天下午开始拍。
“好的秦老师。”小周应下。
一路上都是小周开车,秦郁上体谅对方:“没其他事了,你早点休息。”
进房间,秦郁上随手把箱子放一边。他戏份不多,集中拍几天就能结束,因此只带了一个不大的行李箱。
房间还算宽敞,秦郁上看了一圈,总体满意。箱子摊开在地上,他不想收拾,有点饿,翻了翻客房服务的菜单,对着花花绿绿的图片没什么胃口,换了件卫衣出门。
影视基地是他出国期间新建的,以前没来过,秦郁上各处逛了逛,最后找家面馆,点了份牛肉面。
他本人对面食其实一般,梅瑛祖籍在南方,饮食上更偏向于米饭,秦霆焕虽然偏好面食,但习惯了凡事迁就妻子,秦家饭桌向来以米饭居多。
之所以点牛肉面,大概是因为秦霆焕喜欢吃。
时隔六年再度进组拍戏,秦郁上不可避免想到了父亲。
点餐时忘记跟老板说不要葱花,牛肉面上洒了细碎一层,秦郁上只得一个个挑出来,就着免费小菜吃完了一整碗面。
付钱时,他才发现没带手机,现金更是八百年没用过。幸好老板认出他,让他靠脸赊了帐。
被人记得总是件愉悦的事,秦郁上吹着晚风回到酒店,竟然没绕远路,心情更上一层楼。
然而等站在房间门口,一摸兜,他脸色忽地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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