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88)
霍萍生兀得不敢再动,只能老老实实任由他号脉。
顾霆喧细细探寻着脉象,察觉到他只是心律不齐才放下心来。
他松开霍萍生的手,神色却还是有些严肃,“往后你不要事事亲力亲为,我看你心律不齐,许是有些疲惫,待我回去给你开个方子,你每日煎服。”
看着顾霆喧微微拧着的眉头,霍萍生有些想笑。
他竟然还会皱眉,他竟然会为了自己皱眉。
霍萍生叹了口气,禁不住后退半步,语气清冷又透着一股疏离。
“多谢大哥。”
“大哥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
见霍萍生要走,顾霆喧下意识得去留,他慌忙间唤了他一声。
“萍生。”
“自上次在苏州那夜后,你便刻意避着我,我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但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霍萍生已经转过了身,他背对着顾霆喧,虽然看不到顾霆喧的脸,但霍萍生知道,他此刻一定是深明大义的模样。
霍萍生自嘲般轻轻笑了下,摇头,“您什么都没错,错的一直是我而已。”
“是我少年心性,是我还不成熟。”
“我还有事,您自己回去吧。”
霍萍生说完便大步大步往出口走,每一步都决绝果断,未曾回头。
顾霆喧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他才低头看向脚边的皮箱,喃喃道,“枣泥糕还没吃呢……我排了很久才买到的……”
顾霆喧长长得叹了口气,有些懊恼。
明明这趟回来是特地想要缓和与他的关系,怎么如今又说错了话,惹他不高兴起来。
看来他当真不再是当年那个见到自己就会脸红,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孩子了。
霍萍生回到家时,霍柳还在山河路没有回来。
霍柳这一去便待了许久,将新宅参观了一个遍不说,还和迟迟玩了好一会儿,临走时才神神秘秘得将车里的纸袋拿下来,悄摸摸得塞进迟迟的手里。
迟迟看了眼那折得严丝合缝的纸袋,又见霍柳神秘兮兮的,忍不住笑了下,“怎么,这是什么机密吗?”
霍柳白了他一眼,摇头,左顾右盼着,又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是好东西,我特地托人买的。这东西在国外常见得很,但榕城少见,我特地托人从英国买回来的,你可得好好用。”
听她这么说,迟迟有些好奇,他想打开看看,却被霍柳出言制止,“别动!回去再看!记得,一定要在顾哥哥回来之前看!”
迟迟狐疑得看了看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东西啊,还要在顾深回来前看,为什么不能让顾深知道?”
霍柳想了想袋子里的东西,再一想顾深的脸,忙摇头,“不是不能让顾哥哥知道,是……是暂时还不能!反正你听我的,等我走了你就赶紧躲到房间一个人看,记得一定要用上!这可是我下血本买来的,你可不能辜负我!”
被霍柳说得一绕一绕的,迟迟都听不懂了,他懵懵得点头,只想着赶紧把霍柳送走,自己才好看看这袋子里的到底是什么宝贝。
迟迟连连应着,将霍柳往车上推,“快走吧,叶副官都等急了。”
霍柳弯腰钻进车里,关了车门还不忘趴在窗户上叮嘱迟迟,“一定要用上啊!我的心血!一定不要辜负啊!!!”
直到霍柳走远,迟迟还能听到她的嚎叫。
看着那辆开远了的车,迟迟忍不住笑了笑。
他这辈子没想过还能有朋友,但现在看来,自己第一次有了朋友。
真正的朋友。
迟迟上了楼便关上了门,真如霍柳说的那样,一个人偷偷得看。
他小心翼翼得拆开纸袋,却见里头只有一对猫耳朵一样的东西,还有个……
迟迟瞪圆了眼用两只手指将袋子里的几片布给拎出来,透着屋顶的光,他都能看到那薄纱的纹路,而那几根绳子连着几块布,看样子是一件衣服,但却是一件衣不蔽体的衣服。
迟迟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他将那块布扔得远远得,大口大口喘着气。
瞥见袋子里还有一张纸条,迟迟赶忙拿出来看。
“迟迟,不要谢我哦,这是为了你的未来思考后我能送出的最好的礼物!相信我,没有男人不喜欢这种情趣,不要害羞,一定要用上!这东西只有在被顾哥哥撕坏的那一刻才真正发挥了作用!”
看着那几行字,迟迟忍不住干咽着。他放下手里的纸条,又转头看着被自己扔到老远的那几块布,心跳得厉害。
迟迟能想象得出自己穿上这一身……估计会被顾深给弄死。
迟迟坐在床上深深吸了口气,他盯着那一团黑色布料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慢慢走了过去,用手指勾住那几条绳子,将那实在称不上“衣服”的东西给勾了起来。
看着手里的东西和床上的那对猫耳朵,迟迟长长得叹了口气。
这种东西,真不愧是霍柳的手笔。
第71章 猫耳
顾深忙完了事情回去时,时候已经不早了,新宅里静悄悄的,只有楼道上留了一盏灯。
顾深在院门外下了车,轻手轻脚往家里走,临上楼前还脱掉了脚上的军靴。
顾深上楼时迟迟正坐在桌前打瞌睡,顾深推开门便瞧见书桌上亮着一盏微弱的灯,而他一手支着脑袋正小鸡啄米似的在等自己。
顾深心里一暖,转身轻轻关上了门走过去,想将他抱起来。
顾深刚刚碰到迟迟,迟迟便醒了。
他迷迷糊糊得睁开眼,见顾深回来了,忙往后缩了缩,有些难为情得低下头来,看着自己身上的浴袍很是紧张。
见他不看自己,顾深缓缓蹲**,微微仰头看着他的脸,“怎么了,等我等久了,不高兴了?”
迟迟咬着唇摇头,却没说话。
顾深笑着看他,伸手抬起他的脸来,“刚洗过澡?怎么不换衣服,待会儿要着凉。”
顾深说着便要去抱迟迟,却被迟迟一下子伸手推了开来。
迟迟僵硬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腰背挺得笔直,声音磕磕巴巴的,“我……你……你快点去洗澡!”
顾深一愣,微微蹙眉,“怎么,我身上有味道?”
迟迟干咽了两下,摇头,“没……就是……我想睡觉了……”
见他今晚有些不对劲,顾深心中疑惑,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也从地上起身。
他抬手摸了摸迟迟滚烫的脸,又牵着他的手将他拉着往床边走,边走边说他,“怎么一直不记得穿鞋,虽然铺了地毯,但到底还是凉气重,那药你还嫌不够苦吗。”
迟迟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嘟嘟囔囔得应着,“不就忘了这一次吗,再说了,踩在地毯上舒服,我喜欢。”
顾深将他拉到床上坐着,见他像个孩子一样同自己争辩,他觉得有些好笑,没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头打算着让张伯明儿再铺一层地毯,省得他净顾着贪凉。
顾深拿上睡衣进了浴室后,迟迟便悄悄得坐好,两只手微微扒开自己身上的浴袍,低头朝里看了看。
胸前那系起来的黑色蝴蝶结已经被压塌了,迟迟心里一惊,忙脱下浴袍,小心得理着身上几块难以蔽体的布料。
看着身上的衣服,迟迟的脸烫得厉害,身上也滚烫的,他这会儿有点想打退堂鼓了,可他又实在想看到顾深见着自己这般模样时的脸色。
一定……特别有意思。
顾深出来的时候,屋子里原本亮着的那盏大灯被迟迟给关上了,只剩下床头的一盏小灯。
顾深一边揉着头发一边往床边走,才走两步便被迟迟勒令转过身去。
“你转过去!”
顾深一顿,下意识得要抬眼,却被迟迟眼疾手快得给推着转了身。
迟迟鲜少有这样的时候,顾深还当他出了什么事,有些着急,拉住他的手就要将他拽到跟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