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108)
顾深口里说着深情的话,倒是一点儿没害臊,迟迟却难为情起来。
他支支吾吾得在顾深的胸口上蹭了蹭,“这我可不能告诉你。”
“不过我可以透露一下,我下的蛊没有解药,顾将军只能一辈子从了我。”
顾深将大手探进他层层的外衣下,捏了捏他的腰,“虽然委屈,却也无可奈何。”
迟迟被他捏得身上一酥,差点没站住,还是顾深眼疾手快把他抱了起来。
借着昏黄的路灯瞅着怀里那张泛红的脸,顾深便情难自持。
他抿了抿唇,劈头盖脸得亲着迟迟,把迟迟亲得头晕眼花。
“唔……你干嘛……回家再说……”
顾深靠在他的额上笑了下,快步往家走。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等二人到了家,芍药还没来得及问问顾深要不要喝热茶,顾深已经抱着怀里被裹得像个球一样的迟迟“噔噔噔”上了楼。
长安等得困了,这会儿被吵醒,迷迷糊糊得看了眼芍药,“芍药姐,将军回来啦?”
芍药往楼上看了眼,听到迟迟的叫声,她忙伸出手捂住长安的耳朵,拽着他往房间去。
从长安的房间出来时,芍药赶紧去关上了大门。
外头冷得很,芍药穿了那么多都冻得哆嗦,想到方才将军抱着少爷回来时那身羊毛大衣披在少爷的身上,芍药就有点儿感动。
芍药觉得,少爷能遇到将军,真是太幸运了。
第86章 不必怕
顾深正和迟迟共赴云雨时,整个榕城街头巷尾都知道了黑蝴蝶是个男人的事。还未等印刷厂上班,各大报社的新版报纸已经赶制了出来,头版头条都是顾深和迟迟在一品香拥吻的照片,配的标题虽然各有不同,不过内容差不多,都是关于迟迟和顾深的事。
看着手下送来的一沓印有顾深照片的报纸,顾霆晔勃然大怒,他愤恨得将报纸全部扔到地上,快步走过去对着报纸一通猛踩。好似这样还不够解气,他又转过身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茶杯摔了个碎,纸笔也全都滚落在地,整个办公室颇为狼狈。
白辞慕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见几个下属正低着头躲在一边不敢吭声,接着便是顾霆晔脸红脖子粗的怒吼声。
“我要你们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事一点都没查出来!混账东西!”
顾霆晔说着便踹了一脚跟前的副官,将那人踹得一个踉跄栽倒在地,脑袋磕在了茶几的拐角,磕出了血。
那人顾不得头上的血,慌忙起身跪在地上,脊背颤抖着却不敢吭声。
白辞慕微微蹙眉有些不悦,他走进办公室里,弯腰将地上的人扶了起来,挥了挥手让他们都出去。
几个副官仍是不敢动,顾霆晔厌恶得看了他们一眼,吼道,“还不滚出去!”
他话音刚落,那几人这才弓着腰消失在了办公室里。
外人一走,白辞慕便从地上捡起了一份报纸来。看着那占了一个版面的照片,他冷冷得笑了下。
“真有意思。”
听着白辞慕的笑声,顾霆晔诧异得看向他,“你没搞错吧?还有意思?我们的计划全都泡汤了!他顾深把我们给耍了!”
白辞慕随手将报纸上的照片撕了下来,折了两道塞进大衣口袋里,云淡风轻道,“他可从未说过要坐以待毙,等待我们先抓住他的把柄。”
白辞慕说着,顿了下,目光格外凌厉,“更何况,这第一步谁走都一样。”
顾霆晔有些听不懂他的话,心里还是愤懑不平,他恶狠狠得咬牙,又踩了一脚地上的报纸。
“报社这些个混账!平时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老子大价钱养着他们,结果他们转头就投奔顾深,竟帮着顾深瞒老子!要不是看到报纸,我还不知道顾深一早就让人印好了!”
白辞慕倒并不生气,他坐在沙发上翘起腿来,神色很是坦然。
“这步棋他怕是部署了很久。”
“方才我打听到,银行那边的资金早已备好,就连各大商号也都做足了准备,军中更是不必说,顾深一个月前就将顾平拨给他的和他自己的军队分了开来,想必他早已在等这一天。”
白辞慕不说还好,一说顾霆晔便气不打一处来。他冷冷哼着,十分鄙夷的样子,“偷鸡摸狗的勾当他最是擅长!”
骂了句虽然消了些气,但顾霆晔到底是忌惮顾深,皱着眉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白辞慕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轻轻敲了敲,一脸云淡风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切就按照我们之前部属的那般来。”
顾霆晔有些担忧,“可是……现如今各大报社的消息和我们当时预料的并不一样,顾深这鸡贼的人竟把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事勾搭到了什么自由上头去,还收到了不少人的声援,我们如今派人闹事,能不能走得长久?”
白辞慕笑了下,“懂自由的,整个榕城又有几个?骂的人多了,剩下几个想要扛起自由大旗的也自然而然会丢下旗帜。”
“你多派点人手去银行和商户,我这边会派人去军中。”
白辞慕说着,顿了下,“对了,还有总督那边。”
顾霆晔点头,神色严肃下来,“放心,昨夜消息一出来我已经让人把照片递到了父亲那边,听总督府的人说,这会儿顾深也要到总督府了。”
白辞慕“嗯”了声,心里稍稍舒坦了些,“那就好。有了总督的帮扶,我们要更加容易些。”
见白辞慕面色平和,顾霆晔心中却仍有不安。他微微锁眉,叹了口气,“可我总担心……若是顾深同父亲认了错怎么办?”
白辞慕有些诧异得看着他,嗤笑出声。
“你可真是不了解你弟弟。”
想到那日在一品香自己曾问顾深的话,这会儿白辞慕倒更乐意看到顾深放弃。只可惜他不会的。
“他既然主动跨出这一步,必定是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备。”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夺走他的一切,让他知道,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这么做根本不值得。”
天亮透之后,顾深便梳洗好要去总督府了。
他走的时候迟迟也醒了,不过眼睛还没大睁开,只是迷迷糊糊得看着顾深,半梦半醒间伸出双臂要抱他。
顾深笑了下,走过去迎上他的双手,抱了抱他,低声哄着,“再睡会儿,我去有点事。”
迟迟虽然还不太清醒,但大概能猜到他的事。
迟迟“哦”了一声,下巴在他的肩头蹭了蹭,声音软绵绵的,“那我等你吃饭。”
顾深点头,“好。”
顾深走后迟迟便没再睡着。他起床的时候拉开窗帘便看到了院门外围满了穿军装的士兵,各个都配了枪。
迟迟认得,那领口的黄色标志分明是顾平的卫队。
迟迟微微蹙了蹙眉,走到床头的柜子边,拉开抽屉将里头的一把手枪拿了出来,别在腰间。
迟迟下楼的时候,客厅里暗沉沉的,窗帘都拉上了不说,就连一盏灯都没开。
迟迟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人,便喊了声,“张伯?你们还没起吗?”
迟迟的声音有些大,惊得楼下的芍药忙从餐桌底下钻了出来,挤眉弄眼得朝他挥手,憋着嗓子道,“少爷!声音小点!外面有人!”
迟迟这才看到他们三人原来都躲在桌子底下呢。俩孩子倒还好,年纪轻轻的身体也好,弯腰蹲着倒也不算太违和,不过张伯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估摸着蹲在桌子底下腰疼得厉害。
迟迟笑了下,走过去将张伯给拉了出来,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躲什么,有人就有人。”
张伯看了他一眼,扶着腰坐了下来,有些支支吾吾道,“先生……外头的都是老爷的人……咱们还是小点声,以免让人发现。”
芍药和长安跟着点头,不过见迟迟坐着,他们也都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