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61)
叫他特别安心。
顾深早上走得早,顾霆晔下了不少功夫找茬,他不去应付不行。
顾深走的时候很是舍不得床上睡着的人,他穿戴好后又走回床边,伸手替迟迟理了理头发,俯身吻了吻他的嘴唇,这才恋恋不舍得离开。
想到那人起来见不到自己怕是又要动气,顾深便有些说不上来的遗憾。
如果可以,他很想和迟迟一同醒来。
迟迟这一觉睡到晌午才起,起来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那些诱人的画面是梦还是现实。
等他看到身上斑驳的痕迹时,这才想起来昨夜的顾深。
迟迟脸一红,忍不住将脑袋埋进被子里,红透了的耳垂像是已经冒了烟。
想起昨夜那些温柔那些他附在自己耳边说的情话,迟迟那颗心便咕嘟咕嘟冒着泡,浑身上下的热气都要将他给烧得滚烫了。
迟迟瞥了眼阳台,心里头被装得满满的。
顾深带着码头的人去总督府完成了交接后便要离开,却被顾平给叫住了。
顾平撤走了旁人,想留顾深吃顿饭,“你也很久没回来吃饭了,待会儿你大哥也回来,留下来吃饭。”
顾深仍旧眉头紧皱,面色不善,“不必。”
见顾深要走,顾平叹了口气拦住他,“怎么,现如今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连一顿饭都不愿和我这个老头子一起吃了吗。”
顾深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头发花白身体健朗的人有些可笑。
顾深不愿同他多言,他记得迟迟今晚要去一品香,若是让那人等久了可就难哄了。
顾深微微吸了口气,摇了摇头,“我还有事。”
顾平冷笑出声,抬眼打量着他,“你有什么事。”
“听说你最近同一个一品香的女人走得很近。怎么,山河路的宅子是特地用来金屋藏娇的?”
听他这么说,顾深的眼神锐利起来,他转过身眉头紧皱,面色有些狠戾,“您想怎样。”
见顾深如此在意,顾平有些意外,他抿了抿唇,又有些迟疑,“你……莫不是真的看上了那女子?那迟媛……”顾平说着,顿了下,“不,是那个冒牌货,你如何处置的。”
顾深微眯双眼细细得看着他,半晌才开口,“那是我的事,不劳您费心。”
“当初您答应过不动他,也答应过不再干涉我的任何决定。”
顾平鲜少见到他这样着急这样在意的时候,心下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知道。”
“你如今正是年轻气盛,倒也无妨。我虽无老派的门第之思,你若喜欢,大可大大方方收着,只是这传宗接代的事可要好好计划着。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回军,若是在此之前……”
“父亲。”
顾平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顾深打断了。
顾平抬眼看着面前的儿子,见他脸色铁青,顾平有些诧异得停了下来。
顾深微微吸了口气,牙根紧咬得看向面前的顾平,神色肃穆而又坚定。
“我留着谁也好,喜欢谁也罢,都是我自己的事。”
“传宗接代这件事,想必您的另一个儿子比我更合适。”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一步。”
顾深说完便转身就走,没有留恋也没有再回头。
顾平站在原地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口气。
一旁的管家走了过来,倒了杯茶递到顾平手边,“老爷,小少爷如今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性子难免刚强些。”
顾平接过茶杯轻轻抿了口,笑着摇了摇头。
“你觉得他和她,像吗。”
管家添茶的动作一顿,看着顾平缱绻的目光,管家忍不住点了点头,“像。”
顾平笑了下,“真的太像了。”
“若是她还在,想必这会儿要骂我不该干涉儿子的生活了。她这人向来是这样的,格外嚣张,格外随性,也格外……狠心。”
见顾平缓缓闭上了眼,管家默默叹了口气。
“老爷,若是夫人还在,见您这样伤神,她也不会高兴的。”
顾平摇了摇头,眉头渐渐蹙在一起。
“不。她不会的。”
“她巴不得我孤独终老,巴不得我不得好死,巴不得我灰飞烟灭。”
顾平说着,似是胸口疼得厉害,他伸出手紧紧捂住胸口,等管家去搀扶时才发现,他竟老泪纵横。
管家抽出手帕递到他手里,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脊背。
“老爷,不会的,夫人是那样心善的人,您比我清楚多了。”
顾平撑着管家的手缓缓站了起来,他看着窗外的晚霞,满目疮痍。
“她对谁都善,独独对我是恶。”
“我对谁都恶,却独独对她,是善。”
“只可惜,她永远未曾明白过,而我也明白得太迟了。”
出了总督府,顾深便询问了叶澜老宅那边的情况。
叶澜有些诧异他会想起老宅来,见他面色有些难看,叶澜也猜到了些许。叶澜略带安抚道,“少爷,您放心,老宅一直都很安静,虽然顾霆晔和总督都有在附近安插人手,不过谁也没见过迟媛,所以老宅里的‘迟媛’是不会被发现的。”
听叶澜这么说,顾深才松了口气。他抬眼看向窗外略过的落叶,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再仔细些,不能让人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叶澜点头,“好的,我会仔细盯着的。”
第49章 你得不到
顾深把迟迟送到后台后便去了大厅,远远得他便见到了端坐在最前头的白辞慕。
顾深的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他紧了紧牙,走到正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
见顾深来了,白辞慕走过去坐在了他身边,朝他伸出了手,“顾将军,又见面了。”
顾深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没有同他握手的意思。
白辞慕倒也不恼,他收回手理了理西装外套,眼神静静得落在空荡的舞台上。
“顾将军也是常客呢。”
顾深仍然没有理睬他。
白辞慕看了他一眼,见他如此沉着,白辞慕倒有些着急了。
白辞慕紧了紧双拳,佯装着不经意间开口,“昨日我丢了一只猫,劳烦您的佣人帮着找了找,不知可有见到。”
顾深这才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仍旧冷冰冰的,“没有。”
白辞慕仍旧保持着微笑,“哦?那位长相清秀,十分好看的小先生同您提起了?”
顾深摇头,脸色微变。
白辞慕直视着他的双眼,眼神锐利,“说起来,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长相如此俊美的男人,看来顾将军手底下都是人中龙凤。”
“不知我若想找一个这样的佣人,要去哪儿找呢。”
顾深细细得看着他,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神色间皆是淡漠。
“你不必找了。”
白辞慕有些诧异,“哦?此话怎样。”
“因为。”
顾深的话冷冰冰的,在嘈杂热闹的一品香里让白辞慕突然觉得从头凉到了脚底。
白辞慕还未回过神来,一品香的灯光便暗了下来,很快整个一品香上空便响起了悠扬的旋律。
顾深已经收回眼神看着台前,他看着那从幕布后走出来的人,看着那身将他浑身上下包裹严实的长裙,满意得笑了下。
台上的迟迟看到了他的笑,忍不住回以怒视的目光。
直到穿上那身长裙之前,迟迟才恍然明白顾深昨夜为何那样吻自己,他不过是早就算好了,逼迫自己穿这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裙子而已。
想起自己腿上还有脖颈处的吻痕,迟迟便剜了一眼台下那个正满目得意的顾深。
果然,论起计谋手段,自己还是比不过他。
白辞慕就坐在顾深旁边,他离顾深很近,离迟迟也很近,他看得见台上的人递过来的眼神,也看得见那两人之间流转的眼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