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可不会管波本莫名其妙看莱伊不顺眼、所以和苏格兰关系相对好一点这样的理由,他在组织卧底期间接触过的人势必都要接受一次调查。
降谷零不会是例外。
在不确定背后有哪双眼睛在盯着他的情况下,如果贸然去接触降谷零,将他暴露的消息告知他,大概反而会给降谷零带来危险吧?
他们两人虽然都是公安,但一个是警视厅公安部,一个是警察厅公安部,本来也不是从同一个渠道里进入组织卧底的——会在组织里遇见彼此完全是意外。
所以暴露的只有他——那个潜伏在警方的卧底应该只是在警视厅公安部而已。
这种情况下,他和降谷零的情报交集本来就不多,降谷零会暴露的可能很小。
就暂时瞒着他吧。诸伏景光做下了决定。
他相信降谷零是个相当坚韧的人,即使得知他的死讯也能很好地继续扮演卧底——如果假死成功,那么这就只是短暂的离别。
诸伏景光握着手机许久,打开邮箱界面又关闭,反复几次之后,彻底暗灭了手机屏幕。
没过几分钟,他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是鹿见春名结束实验回来了。
但和以往不同的是,鹿见春名这次还提着一个银色的手提箱,在路灯惨白的光照下,银色箱子的表面闪烁着金属般的色泽。
手提箱并不算大,但四四方方,几乎是一个正方体的形状,目测大概能塞进一个五岁以下的小孩。
鹿见春名打开车的后座,随手将银色的金属箱子放进了后座,然后才关上门,坐会到了诸伏景光的副驾驶位置上。
“那是什么?”诸伏景光眼神中带着研究,通过车内的后视镜,注视着那个被放置在车后座上的银色金属箱。
“道具。”鹿见春名言简意赅地回答。
“道具?”诸伏景光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没错,”鹿见春名偏过头,微笑着注视着他,“用来表演的道具。”
他要上演一场绝无后患、不管是谁都不会怀疑是假死的表演。
鹿见春名说话时的声音很轻,像是风中明明灭灭的火苗。
车内没有开灯,研究所内的白炽光泄露了几分,借着这点微光,诸伏景光能看清那双金色的眼睛,灿烂的焰火在一片鎏金之中跳跃不熄,在金色与银色的辉映之下,比起活生生的人类,鹿见春名更像是幽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诸伏景光总觉得鹿见春名要比以往看起来更加苍白,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肤色在光照下显得一片惨白。
诸伏景光没有深究下去,鹿见春名的态度摆明了不会告诉他箱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道具”。
接下来他也没空再去想这件事了。
诸伏景光接到了琴酒发来的消息。
“琴酒发消息给我了。”他打开那则简讯扫了一眼,“明天安排我去执行一个任务……单人行动,在一栋废弃大楼里狙击任务目标。”
不管是单人行动还是废弃大楼,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足够让已经知道自己暴露的诸伏景光猜出真相了。
“那栋大楼大概就是他们为你选择的葬身之地吧。”鹿见春名若有所思。
很快他也接到了琴酒打来的电话,“明天来大阪。”
琴酒的语气很不耐烦——他显然并不情愿。
但苏格兰有问题,琴酒不可能放任鹿见春名自己行动。作为研究所宝贵的实验素材,鹿见春名的身边必须有组织成员的眼睛存在。
但BOSS并不想让朗姆手下的人成为鹿见春名的搭档,所以再找到新一任靠谱的保姆之前,琴酒只能捏着鼻子忍了鹿见春名。
“明白了,”鹿见春名干脆地回答,“这么久没搭档了,你一定很想我吧?”
琴酒被哽住了。
在这一瞬间,他的内心产生了一些十分让人动摇的想法——苏格兰啊苏格兰,你为什么是个卧底?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再看见告死鸟那张讨人厌的脸了!
“明天下午六点前滚到我的面前来。”琴酒忍无可忍地挂了电话。
鹿见春名发出不满的咂舌声,“你看看琴酒,明明是行动组的干部,怎么还这么不稳重!这样下去,BOSS要怎么才能对他放心?”
既然已经暴露了卧底对身份,诸伏景光也懒得演下去了,十分一针见血地吐槽:“和你搭档很难维持正常的精神状态吧。”
“你什么意思?”鹿见春名大为震惊,“我好心帮你,你对我就这个态度?快给我道歉!”
诸伏景光想了想,用哄孩子的语气开口:“嗯嗯嗯,好好好,是我错了。”
他停下车,下一秒又转换了十分冷酷的语调:“到公寓了,你该下车了。”
鹿见春名对诸伏景光的两副面孔无话可说,他默了默,才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小纸条,拍在诸伏景光的胸口后才打开门下了车。
“我的安全屋——组织不知道的那种。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也可以不去。”他一边关上车门一边说话,将余音全都关在了紧闭的车门缝隙外,“明天,你就要和苏格兰这个身份说再见了。”
诸伏景光失笑地摇了摇头,启动车辆离开了。
鹿见春名打了个哈欠,才拎着那个银色的金属箱回到公寓之中。
他先是通过网络预定了大阪的酒店,然后又预约了快递服务——从东京寄往大阪的飞机速递最快可以在六个小时内送到,刚好满足鹿见春名的需求。
当然,收费昂贵。
不过反正花的是组织的钱,鹿见春名一点都不心疼。
他做完这一切,才安心地躺在床上睡了一觉——直到在上午九点的时候被敲门声吵醒。
鹿见春名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穿着绿色快递服的快递员对他露出完美的微笑:“您好先生,我是来取件的。”
鹿见春名将银色的手提箱递给快递员,接过签字笔,在面单上签下了随手写的假名。
快递员看了一眼,完美的表情出现了一些裂痕,“好的,琴子……先生,您的快递会准时在下午三点前抵达指定的地点。”
*
降谷零环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地靠着墙。
在这间屋子里,距离他最远的斜对角坐着那个让他相看两相厌的男人——一头长发、带着针织帽的赤井秀一完全没有理会降谷零带刺的目光,正在十分淡定地用绸布擦拭着他的狙击枪。
他们俩会共处一室当然是有原因的。
一小时前,琴酒通知他和赤井秀一来指定的地点待命,稍后就到的贝尔摩德会告诉他们具体的任务是什么。
现在是下午五点。处于日照时间已经缩短的冬季,下午五点的阳光也已经开始倾斜,隐约有了几分落日的影子。
门外响起了十分清脆且错落有致的声音,降谷零辨别了一下——那是脚步声。
在这个已经被废弃多时的地方,只有贝尔摩德才会踩着高跟鞋过来。
门被推开,走进屋内的明艳美人随手撩了一下金色的卷发,如同春日湖水般拥有漂亮颜色的眼瞳扫过降谷零和赤井秀一的脸。
和贝尔摩德比较熟悉的降谷零开口了:“到底是什么任务这么神秘?还非要等到你来了才能告诉我们。”
“别紧张。”贝尔摩德对降谷零微微笑了一下,“按照琴酒的话来说的话……只是抓老鼠而已。”
抓老鼠?
降谷零心头一跳。
赤井秀一镇定发问:“老鼠?你是指叛徒吗?”
“没错。”贝尔摩德颔首。
“那个老鼠的身份是?”降谷零试探,“临时才告诉我们任务的话,情报搜集方面会让我难办。”
“没关系,那只可怜的小老鼠已经身处陷阱之中了,他逃不掉的。”贝尔摩德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向降谷零,“至于情报工作嘛……那个叛徒你们应该也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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