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鹿见春名本人似乎并没有这么认为——他将降谷零出卖他的行为称之为回家。
……这。
“没错,就是家的温暖。”鹿见春名斩钉截铁,再次发出了好人卡,“他真是好人。”
刚好降谷零从和会议室连接的小隔间之中走了出来。
萩原研二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降谷零,目光在他嘴角被打破、还残留着血迹的伤痕上长久地凝视。
尴尬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顿打……好像揍地早了点。
*
“总之,只要你活着就好。”
手机另一边,萩原研二的声音温和地低沉下去,如同低音提琴琴弦拨动时留下的余韵,落进鼓膜之中,形成柔和的回音。
鹿见春名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听筒拿远了一点。
接着是突然插进来的松田阵平的声音:“既然没事的话要记得报平安啊——你不知道hagi这家伙有多担心你,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再这样下去的话他迟早要横着进医院。”
萩原研二不满的声音响起:“哈——?小阵平不也是,嘴上不说其实每天都有发邮件吧!你以为藏着掖着其实我早就看到了!”
幼驯染的小学生斗嘴让通话变得相当热闹。
鹿见春名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在注意到楼下有一辆黑色的保时捷356A驶过时,嘴里原本打算说的话便戛然而止。
“抱歉,我这边有点突发状况,之后再联系。”
鹿见春名掐掉了通话。
身在室内的他当然是看不到楼下的情况的,只是有个藏太在露台上替他望风,鹿见春名才能知道琴酒抵达的时机。
这间公寓一如既往地符合鹿见春名的喜好,处于一栋高级公寓的高层,乘电梯上来也需要至少两三分钟的时间。
鹿见春名大致估算了一下,删掉了手机中的通话记录。
虽然他有自信不被别人碰到手机,但下次和那几位警察见面时也得稍微小心了……他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但普通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鹿见春名并不想他们因为他的缘故而被牵连。
曾经在那个有亚人存在的世界里的时候,鹿见春名就认识一个亚人——那个亚人在暴露身份之前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刚刚在全国模拟联考中拿了第一。
对方似乎也有很看重的人,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他记不太清了,但鹿见春名能理解他的意思。
——正因为是亚人,所以才愿意付出除了生命之外的一切。
说实话,鹿见春名其实挺羡慕的……虽然那位亚人几乎众叛亲离,但至少还有这么一个值得他付出生命之外的全部的人存在。
有些粗暴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鹿见春名有些飘散的思绪。
他光着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走到玄关打开了门。
琴酒敲了门,很礼貌;但不礼貌的是,他是拿枪敲的门。
穿着长长黑色风衣的银发男人沉着脸,一手提着那根粉色的魔法杖,一手握着伯莱塔。
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枪口就抵上了鹿见春名的眉心。
——就是这个该死的臭小鬼,居然敢使唤他去买这种、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琴酒大哥想杀人。
鹿见春名不为所动,好像压根没注意到琴酒用枪抵着他的威胁动作。
“我要的琴子的魔法杖呢?”
他最关心的居然是那个狗屎魔法杖。琴酒恼火地想,忍不住让扣住扳机的手指微微按了下去。
琴酒移动手腕,开了枪。
——很显然,没能打中。
琴酒没准备一枪直接崩了鹿见春名,他心中也有些犹豫。他不是下不了手,只是担心万一鹿见春名那种甚至有些恶心的自愈力偏偏没起作用,那位先生绝对会气得发疯。
但只是给不致命的地方来一下的话,琴酒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在他移动枪口的时候,鹿见春名便意识到了他打算开枪的意图。虽然他痛觉迟钝,但不代表一点痛觉都没有,也不代表他乐意平白无故被打穿一个洞。
在琴酒开枪的那瞬间,鹿见春名便侧过身体,硬生生躲过了这一枪。子弹只割下来了他的几率银发,随后便嵌入了沙发之中。
见子弹没有打中,琴酒也并不意外。
他冷冷地嗤笑一声,将手中的东西丢给了鹿见春名。
“你要的东西。”
他好像觉得多看一眼都会污染视线,立刻拉上了门。
在最后透过缝隙看到的那一眼之中,鹿见春名十分珍惜地捧起了那支造型花里胡哨的粉色魔法杖。
琴酒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重重关上了门。
——死宅真恶心。
第68章 酒厂的场合(16)
朗姆坐在行驶的车上, 他按掉了通话,凝视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沉思。
载着他的黑色汽车行驶进隧道之中,日光被遮蔽住,逼仄狭窄的车内瞬间被昏暗笼罩起来。
隧道墙壁上镶嵌着橙黄色的灯, 暖光灯随着行驶在朗姆的脸上一明一灭, 显出他眼底的晦暗来。
身为组织的二把手, 朗姆的地位很高——但BOSS对他其实也没有那么信任。
从鹿见春名获得代号的事情之中就能看出来这一点。
通常来说, 任命一个代号成员时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情——加入组织、层层考察, 至少要数年的过程,才会拥有被赋予代号的资格。
但“鹿见诗”,一个此前根本不存在于组织的的人, 在一夜之间就突然成了代号成员,而这个代号还与其他酒名格格不入。
告死鸟是神话之中虚构出来的生物,但普遍有人认为,告死鸟的原型就是乌鸦——乌鸦也象征死亡与不幸,也是那位先生、以及这个组织的象征。
竟然用告死鸟来作为那个鹿见诗的代号, 可想而知他的重要程度。
朗姆不太清楚关于这位告死鸟的其他信息, 但他知道, 这位告死鸟唯一出现的地点是组织的研究所。
研究所里研究的项目是那位先生最重视的东西,可谓机密中的机密, 组织几乎没几个人能自由出入研究所……但告死鸟可以。
难道是挖来的什么科研天才吗?
不……如果那样的话他不可能对鹿见诗这个名字没有印象, 科研方面的天才从来都在组织的关注名单之中,能拉拢则拉拢。而世界范围内都找不到一个叫鹿见诗的科研天才……但如果不是科研方面的人才的话,鹿见诗又凭什么得到这样的地位?
总不可能是那位先生的孩子吧?
朗姆越来越好奇了。
这位告死鸟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那位先生如此看重?
按照这种一夜之间就成为代号成员、并且能够自由出入研究所的待遇来看, 如果长此以往下去,他身为组织二把手的地位显然不稳。
疑心病很重的朗姆想的很多。
难道那位先生特别提拔这么一个人, 其实就是来针对他的?
近年来,他的势力扩张越来越大,忠心于他的下属也日渐增多,虽然表面上只分管情报组,但行动组也有不少人听从他的命令,不管是名义上还是实权上他都是组织的二把手——再准确一点说,只要BOSS死了,他马上就能接替上位无痛成为新任BOSS。
那位先生对他有防备心是理所当然的,很多事情也会越过他,并不告知,就比如这次被得到“告死鸟”代号的鹿见春名。
这个人他必须要搞清楚。
至于让谁去摸底……必然是波本了。
既然告死鸟是代号成员,他只要动用二把手的权限安排几个任务,再把情报组的波本调进去配合行动,一来二去,他自然能把告死鸟这个人的底细摸个透彻。
做下决定之后,朗姆因为这件事而紧紧提着的一口气缓缓放松了下来。
黑色的车辆缓缓驶出隧道,日光透过窗玻璃落进来,明亮的光充斥了车内,原本熄屏的手机屏幕再度亮了起来,发出收到消息的轻微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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