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高长松捏住他左翅膀,钟离珺捏住他的右翅膀,迎着龟公与其他宾客的注目礼,踏上石阶。
王莺莺特意慢半步下车,她觉得眼前的画面实在有点呔,甚至想回到过去打死邀请高长松的自己……
*
木吒身着道袍,手持羽扇,大摇大摆地坐在案几后,时不时故作风雅地扇风。
他来东胜神洲后,迅速被京城中的声色犬马腐蚀了,观音的吩咐也没彻底抛在脑后,就是不怎么努力。
前几天,他听说女评书横空出世,说服自己道:“在此之前,世上从未有过女评书,人罕见,讲得又是时下流行的剑仙传奇,西鸡儿街巷肯定会聚集无数人,我来这里是身负菩萨使命,打听消息,就算要深入靡艳的场所又何妨?”
双手一摊,长叹一口气:“哎,这真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女评书讲得果然好,咬字清晰、抑扬顿挫,声音也比寻常评书更有穿透力,木吒的座次比较偏,也听得津津有味。
听完后,打赏声此起彼伏,木吒也混入其中。
由于东华国的人族名妓都很有文化,捧场之后,肯定有诗词歌赋环节,今天的主题是以评书才说的剑仙传奇片段题一首诗或者词赋,体裁不限,主题广大。
奖励嘛,竟然有些多样性。
专心吃菜的高长松听妓子朗声道:“剑仙传奇梨园初版手稿一份……”
好在他没喝水,却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随即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钟离珺大惊,一屁股挤在他身边的驩头浑身上下的毛也竖了起来,身处翅膀在高长松的背上猛拍。
高长松哀嚎:“儿啊,轻点,骨头要断了!”
驩头:!
我用的力也不是很大啊……
驩头浑身僵硬,不敢动。
高长松还是紧张,他等气顺后就凑到钟离珺耳边气音道:“不会是我的手书原版吧,我字实在拿不出手啊……”
钟离珺客观道:“誊抄修改过的可能性更大,这初稿应该跟市面上流通的内容一致。”
高长松松口气:“那还好,我每次送去的都是大纲文,距离完成十万八千里,哎,看不到我的字就好,软趴趴的,也太丢人了。”
他内芯是个现代人,写毛笔字得追溯到小学!而参加科举的“高长松”字写得也不算特别好,比起那些有成百上千年时间慢慢磨的大能,真差远了!
除了书稿,剩下的不过是跟女评书拉拉小手之类,无论是追风花雪月的,还是求食色性也的,都能找到自己的归处。
钟离珺心念一动道:“书稿……你想拿回来?”
高长松给自己倒壶凉茶,一饮而尽后终于止住喉咙间的痒意,他说:“算了算了,要那玩意儿干嘛,就算真是我的,又没有署名,就是想着有些丢人,过意不去罢了。”
他对接下来的赋诗环境兴致缺缺,在不当文抄公的大前提下,高长松是没有诗才的,本想着将酒菜吃完就离席,谁知他看见了……
“噗——”这回是真喷酒了,看那戴幞头作风流才子状的小黑脸。
这是猪八戒啊!
*
到底是天蓬元帅,正经起来还是有点样子的,他挺胸气宇轩昂道:“献丑了,某不才,献上先人赋一首。”
“……吐艳四照之林,舒荣五衢之路,既玉缀而珠离,且冰悬而雹布……”
女评书点头道:“难得,这可是百年前梁帝所作的咏梅赋,小女子不才,也只听过其中几句,今天听您说一曲,耳边就像是萦绕着仙乐。”随即又辛辣点评道,“然而,即便都是咏梅花,呼延前辈却有腊梅的傲骨,不是这些宫中梅花之柔弱可比的。”
意思是猪八戒你的不行啊。
而远处的高长松呢,从听见先天蓬元帅说这么一大通话时就目瞪口呆了,乖乖,这老猪竟然会背赋?也太有文化了!
钟离珺此时比较了解高长松的心理活动,悄悄在他耳边道:“听闻天蓬元帅曾经是天庭中的才子,否则也不会自忖有才去调戏嫦娥,若我没听错,这赋该是百年以前的,他当时听说过也寻常。”
天庭的生活实在是太一成不变了,过段时间就要下界进点新书,丰富天庭的藏书量,也为广大天兵天将打发无聊生活作贡献。
让高长松没想到的是,猪八戒之后,他认识的几人你方唱罢我登场,小白龙都红着脸憋了几句韵脚没对齐的诗,可见他是非常想要那本手稿了。
只可惜他的文化水平不够看,人族修士中传来了哄笑声,这下惹得妖怪们不高兴了,他们中没有读书种子,有小白龙这勇气者就很好了,竟然还要被嘘。
讲义气的牛魔王想他们都是从西牛贺洲来,与小白龙拐了无数个弯的碧波潭龙王跟自己关系还不错,如小山般的巍峨身躯突兀地立在室内,瓮声瓮气道:“尔等何意?”
他这话一出口,火药味就蹭的一下冒出来了,高长松感觉不对,抱起鹅子揽在胸前,催促钟离珺道:“快走快走,我看他们气氛不大对。”
又忍不住回头望向乱局,心道,好家伙,你们竟一个不落!
都搁这摸鱼呢!
钟离珺不会读空气,却听高长松的话,看他抱驩头有些费劲,干脆提起驩头的脚蹼,让他横躺在两人中,远处看,这一前一后两个成年人,就像是扛着圆滚滚的米袋,喊着口号往外奔去。
木吒比较唯恐天下不乱,他其实没有认出猪八戒,也没有认出小白龙,只是看这群人像是要打群架的模样,当时就精神了,不仅不走,还换了个姿势,托腮撑在茶几面上,看得津津有味。
只是……
“哎呦!”木吒猛地护住头,“谁打你爷爷我!”
……
入夜后,观音先去田边逛了一圈,他听见田埂里传来老鼠的吱吱声,散了一大圈步遛达到养猪场,跟红孩儿说:“田中有硕鼠,我唯恐猫头鹰作业不仔细,叫他们咬坏了根子,你去看看。”
红孩儿给他教得服服帖帖,当即就拍着胸脯答应了。
感受到资本家妙处的观音露出一个有点邪恶的笑容,像是察觉到这笑不够端庄似的,面孔恢复平整。
他回到宿舍,烧开刘庭象留在灶台上的茶水,待茶壶盖子被水蒸气顶开后静置一会儿,等待水凉时,他的心也宁静下来。
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他喟叹着,已经有多久没有欣赏过这皎洁的月光了?
躺上床后,观音一秒入梦,今天他的梦境跟猪八戒与木吒相连接,然而……
“哎呦……哎呦……哎呦……”鼻青脸肿的木吒见观音菩萨来了,一分疼痛也要演出十分,躺在莲台下不断呻吟。
“菩萨……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观音菩萨略惊:“这都是怎么了?!”
木吒泪眼汪汪地爬起来,让观音看见他真诚的双眼:“为了探查第一手资料,我身先士卒,深入京畿腹地,这其中达官贵人三教九流之徒皆有,正在我打听龙王消息时,那些凶蛮的妖精与鼻孔朝天的修士一时看彼此不顺眼,大打出手,把我这无关紧要的人也一同给害了!”
他指向自己乌黑的眼眶道:“菩萨可要为我做主啊!”
观音也不疑有他,两指捻的柳条轻轻拂过木吒的双眼,浅薄的杨枝甘露挂在他皮肤表面,别说是消肿,此刻他皮肤的白嫩程度好比剥壳鸡蛋。
木吒原地血满复活,跳起来说:“谢谢菩萨,我一定谨记菩萨的吩咐,保证完成任务!”
观音看他的惨样,还是很信任木吒的,自觉这一轮谈话效果甚佳,点头道:“那你先去吧。”
等木吒没影了,他又穿越障壁来到猪八戒的梦中。
谁知……
看躺在地上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的猪八戒,观音吓了一大跳,连忙说:“猪刚鬣,你怎会如此!”随后故技重施,很快,猪八戒也恢复了精致黑脸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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