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没错,这就是剑修经常干的工作,听起来非常高级!
韩百生先是松了口气,随后肃然起敬:他至今没有探索过秘境,却知道那是上古封神大战的战场遗留,其中的危险数不胜数,修为高深的大儒尚且不能自保,她竟然说能带人下秘境,实在是了不起!
他都不担心叶澜说大话瞎吹牛,只要是见过她惊为天人一剑的人,都知道叶澜有这样的实力。
韩百生:哎,自己这等小白是万万不能与之媲美的,同样是修道之人,恐怕只有谢仙姑这样的人才能与叶道友喂招吧!
那日看过叶澜的剑气,他心中竟然产生了一丝明悟,许久未提升的境界也略有些松动,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先辈大能哪怕从手指缝里漏出一点点,也够他们吸收了。
等等!
韩百生忽然顿住了。
叶澜看他没说话,不免有些失望,哎,原本还指望他能给自己介绍工作的,果然还是不行吗……
她正准备掉头离开,却听韩百生试探道:“练剑喂招?可以带我练剑喂招吗?”
叶澜古怪地看他一眼,看得韩百生都要没信心了才道:“可。”
她心说:带谁练招不是练?只要给钱就是老板,他们剑修服务态度可好了!
话虽如此,其实在大安,剑修们的补习班并不是很受欢迎,准确说来,没什么人愿意跟着剑修练,因为他们太较真了,一剑劈下来太狠,学员往往没学到什么,就产生了差点被劈死的濒死感,很难继续下去。
真担心对面的剑修忽然冷冷说一句“你不诚!你不该练剑!”随后一剑劈下来。
剑修:有什么办法呢?师父/师兄/师姐就是这么教我们的,久而久之他们也只会这一种教法了。
此外还有人抗议:“他们一点都不讲解技巧,我们需要的是理论知识!”
剑修:什么理论知识?先去挥剑一万次,基础打牢了,还能不融会贯通?
韩百生本来想问叶澜“多少钱”,可他看着对方的脸,真问不出这问题。
俗啊!太俗了!简直俗不可奈!把浑身上下的钱拿出来就完事了!这可是前辈的教导,根本不是金银凡俗物能买到的!
他作为文士,也是练剑的,于是激动道:“道友,请赐教。”
叶澜的呆毛一下子立起来了,此人竟然要雇佣自己!
练剑其实是最便宜的,可眼下连个活都找不到,还要什么自行车呢,自然是有一样就做一样了!
于是她看似高冷地眈了韩百生一眼,微微颔首,仿佛在说:带路吧。
韩百生跟打了鸡血一样,连手都在颤抖,他带着叶澜往扬州城郊走去。
第146章
“阿嚏——”以剑气犁地的高长松猛地打了个喷嚏。
因近日天气转凉,钟离珺后知后觉地问了句:“可是染了风寒?”
他能说出这话语已是很有心了,要知道,这群修士几乎不会感冒,灵力覆盖在身体表面,温差对他们无碍。
高长松穿得单薄,可他也是修士啊,修为也不算低,当然不怕冷,他说:“只是鼻子痒,不碍事。”
钟离珺哦了一声,不置可否道:“那就继续吧。”
继续说的是剑气犁地。
高长松都要垂泪了,他的地不算多,也绝对不少,虽说一眼能望到尽头,但一想到他那时灵时不灵的剑气,就知要犁完这块需要时间无数天。
他身上那顽固的惰性俨然要冒头,高长松真想说“我不想练了”。然而,每当他看向钟离珺,见对方不是在打坐就是在练招,这话便说不出来了。
人家能够修行有成,靠的不只是天赋,还有恒心,自己的天赋本就不是很高,再不好好修炼,给猪八戒打趴下怎么办?
好好练吧。
他老高家也不只有他一个人在练剑招,真要说,也就高玉兰日日把自己关在家里头苦读,要不是高长松每天拖她出来晒月光,给她喂招活动筋骨,怕这小丫头能憋出病来。
剩下的二人中,老大高香兰的拳脚功夫是扎实,可她对弓马的爱好胜过喜爱剑,是个没剑心的,她挥舞剑跟挥刀都没什么区别。
高翠兰倒是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跟屁虫,高长松一来田埂她就跟上。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也就两年不到的功夫,她从懵懂的小女孩儿长成古灵精怪的模样。可正如高长松担心的那样,孩子心性的高翠兰在修炼上过于一帆风顺,这导致她没什么定性。
练剑跟一点灵通即成符的符修不同,高翠兰跟了高长松几天,也不免亲自上手试试,结果不尽如人意。
她操纵灵力,如同操纵自己的手脚,可多了把小木剑,手脚便成了钝器,无论怎么摆弄,都释放不出凝练的气。
高翠兰很不高兴,她再一次尝试,看剑尖只凝聚了一小撮灵力,甚至无法做到剑气外放,干脆把木剑一丢,气鼓鼓地跑了,不干了。
高长松甚至没去追她,人在高老庄上,能跑到哪里去,再说,他还有活点地图,高翠兰跑哪里都能把人扒拉出来。
他跟钟离珺说:“三娘的剑用得不好。”他说,“不过也是,才多大的孩子,能画符箓就够惊人的了,真要把剑学好,一是要有定性,而是要有剑心,她两者都无,肯定差点。”
钟离珺道:“做个单纯的符修也不是不行,可看她懵懵懂懂,道德经文也没有参透,眼下画符箓学法术靠的都是天资聪颖,就怕前期好走,一时登得太高,以后修行就难了。”他也看高翠兰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认为她能够在大道上有所成,不想看见她伤仲永。
高长松道:“这也是我怕的。”
不过,看她这模样,只要按部就班成长起来,打个猪八戒估计没什么问题,这他就放心了。
高长松叹气道:“还是要找人来好好教她。”陈师叔教得也好,可他人太温柔,高翠兰不怕他,这也不是很好,高长松觉得他得找个让高翠兰敬畏的人,把她浮躁的心压下来,让她脚踏实地修行,如此才更容易修成正果。
而且……
他看着自己那薄薄一层剑气垂泪。
我也想找老师啊!
钟离珺不是不能教,可他一不是用剑专业人士,二是跟他上课,总觉着怪怪的……
还是换个人好,来得心安。
……
殊不知高长松在这苦哈哈练剑,扬州城的“伪.西门吹雪”叶澜的生意却大爆了。
韩百生是第一个尝到甜头的。
他回过神来,已跟叶澜走到郊区,这儿是修士们的约架专门地,衙门派了好几名轮班的修道人,就怕他们打得太狠,影响到民生。
叶澜冲天一剑后出了名,修士的圈子又这么小,走在扬州城里,大半修士都认识她,哪怕是不认识的,也有通行的修士立刻将人拉走,嘀嘀咕咕一番,转过头来看她的眼神又带着异样的崇敬。
这些叶澜都不在意,她习惯了众人的注视,只是折下一根树枝,问韩百生:“你用剑,还是不用剑。”
韩百生一五一十道:“用剑,但不是很好,符箓为主,剑为辅。”
叶澜问:“为何用剑?”
韩百生心说:这有什么为何不为何的,大家都用剑,我就用剑。
而且唐人对剑有种特殊的执着,可能他们向往一人一剑仗剑走天涯吧。
他回答叶澜:“门派人基本都用剑,我也无甚特别喜欢的兵器,也就用它了。”
叶澜听后也无意见,她不是爱剑狂热者,觉着自己把剑当老婆,其他人也要如此。
东胜神洲也有很多人用剑,但不是剑修,尤其是雇佣他们当练剑工具人的,基本都用剑,就是用得不好,也没看见他们真的把人家都挑了啊。
她甚至很好脾气地问:“你平日里怎么练的就怎么来,我用这树枝来应对。”
韩百生目瞪口呆:“你说我用剑,你用树枝?”这要是下手没轻没重,不把人给伤了?
叶澜解释道:“剑分有形无形两种,初练有形,登堂入室之后,不仅是手中的剑,飞花落叶柳枝皆可为剑。我尚未臻至化境,进入人剑合一、人在剑在的境地,却也能以草木为剑。”她指了下腰间的剑道,“倘若用了她,我怕罡气太盛,无意之中伤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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