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思想的、地位颇高的龙族沦为坐骑,想想就很憋屈。
于是他劝导小白龙道:“三太子可是要精进剑技?这是好事啊,要我说,即便唐国也有用剑的好手,在精之一道上,却不如凌霄峰的剑修。”
小白龙长吁短叹:“可不是,我在西海郡时都没听说过,竟有人一天练九个时辰的剑。”
他抱怨道:“动不动就挥剑一万下,这谁顶得住啊!”
高长松劝说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想有所成就,就要忍常人不能忍之痛,且别说人族,哪怕是妖族中道法精通的,谁没经过历年的修炼?”
道理他都懂,可小白龙就觉得太累了。
高长松又说:“三太子本就是龙族,起点颇高,倘若剑术有所成,不就能仗剑走天涯,不畏惧强人了吗?”
这话说到小白龙心里去了,他是逃窜来东胜神洲的,一开始还担心天兵天将捉拿自己呢。
可这话他又不能跟高长松说,于是只颔首道:“确实如此。”
高长松只能说到这,他看着小白龙,心说:没问题吧,他能坚持吧……
得打个问号。
……
离开小白龙后,一直在高长松身边做背景板的孙元日激动了。
二人信步闲游过醉花荫,夏日茂密的树叶布满纸条,闲闲地垂着,洒下一片阴凉,他突兀地重复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摇头晃脑地吟诵出声。
高长松吓了一大跳,他后知后觉地想:哦,这是冯梦龙说的,写出三言的冯梦龙。
孙元日赞叹道:“言浅而思深,意微而词显,说的就是这样的句子吧。”
高长松:心虚了怎么破。
还好孙元日没有多纠缠,他现在全副心神都在品味刚得的好词上,走路都打磕绊。
灵秀峰作为次峰之一,高耸入云,山尖尖没入云层,他们自下而上眺望,只见那绿先浓墨重彩,随后像经过漂洗似的,颜色越发清浅,像晕开的墨,一点一点与白云化为一体。
山腰下的石阶经过多名弟子踩踏,青苔不见踪影,可灵秀峰的石阶,分明是许久未用过的,阶上藻荇交横。
高长松身上闪过隐秘的绿意,灰黑色的德鲁伊头衔被悄悄点亮。
“你是自然的宠儿,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深爱着你。”
于是,那些绊脚的绿藻轻巧地挪移着,露水不沾湿他的鞋底,就连光滑的石面都泛起细小的颗粒。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的上山之途更轻松。
偶尔高长松搭把手,拉一下孙元日,在他心中,读书人都有些弱,需要人照拂。
他们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灵秀峰的洞府前。
洞府外观平平,镶嵌在山壁之内,抬头只见两扇朱红色的大门,挡住一切外来者窥伺。
高长松在外喊话道:“灵宝派高长松、中山书院孙元日如约到访!”
咔咔咔——
沉重的朱红色大门由内向两侧展开,门并非无风而动,两名小厮一左一右侧立,推开沉重的大门。
小厮很讲规矩,上来先跟高长松他们作揖道:“恭候多时,请道友随我等来。”
这洞府设计得很巧妙,进门后先走了一段长而漆黑的甬道,这里没装修过,两侧都是石壁。
孙元日不由感叹:“这不像是桃花源前的隧道吗?”
高长松也是这么想的。
事实证明,人呼延问雪是个有情调的,洞府真搞桃花源那一套。
一线光由末端射入悠长而幽暗的通道中,得见天光后,他们看见了千万梨树,再就是淹没在书海中的亭台楼阁。
高长松:好家伙,这还搞了个小世界出来。
也忒有格调了。
这才是顶级剑修的品格啊!
高长松敏锐地发现,这洞天中有不少小厮跟婢女,一些在帮呼延打理梨树,一些则拿着扫帚扫落叶,可他们都很有规矩,工作时都不交头接耳,很是沉静。
这惊到了高长松,天呐噜,这是他所知的第一个用得起小厮婢女的剑修!
孙元日小声提醒道:“听闻呼延道友为别国皇族之后,家中富可敌国。”又说,“东洲的糖业由呼延家垄断。”
高长松:好家伙,这真是富N代中的战斗机啊!
人设比叶孤城还叶孤城!
呼延人还是很不错的,他守时,答应高长松下午做专访,换身衣服就出来了。
他的白袍不单单是白袍,金丝银丝勾勒出华丽的暗纹。
第一次做名人采访,高长松也不搞什么花头,他只想问一些基础的问题。
不过,源于呼延问雪的过去他不准备提及,高长松非常喜欢古龙小说的一点就是,其中很多人物都没有过去,只有现在。
这是种很好的,保持神秘感的方式,第一流的剑修,也应该有这种神秘感。
他问呼延问雪一天练剑多久,有什么跟剑沟通的方法,以及他是否有独门秘籍,或是一些古怪的习惯。
比如出门只吃水煮蛋。
孙元日跟在边上刷刷刷记载。
他说了一句很狂的话。
“七岁学剑,至今三十载,未尝有敌手。”
高长松倒吸一口冷气,心说:这是独孤求败啊!
他问呼延问雪:“道友,这句话,我可否写在小报的封面?”
呼延问雪答应了:“善。”
……
次日,正书堂独家冠名的小报卖得满天飞。
只见小报封面,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两人影,正面是持剑的呼延问雪,背靠背是手持符箓的朱之洞。
高长松用上自己购买的生活技能“丹青”,画了两幅现代水墨画。
这种画法有些二次元,可配上古风渲染,怎一个帅字了得,在他看来,这可比圆润的唐代绘画笔触好多了。
左批字:“七岁学剑,至今三十载,未尝有敌手。”
右呼应:“天地由纵横,风雨任逍遥,魁首舍我其谁。”
够狂,够中二,够吸引人眼球。
高长松:嘿嘿,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177章
两天后,神京汴河沿岸的清茶坊内坐满了人,上首的高脚桌前,说书人清清喉咙,承担起读报重任。
只听他绘声绘色道:“且看那呼延背手站在灵秀之巅,望着漫天的浮云与脚下不见底的深渊,沉声道:‘七年学剑,至今三十载,未尝有敌手’。”
说书人无愧于他的职业,还给此话配上一幅很有意境的场景,他用上吟诵的语气,尾音悠长。
清茶馆内,随他尾音落下,听客皆陷入沉寂,半晌,只见一豹头人猛地拍桌面,重声道:“好!”
一时间,叫好声此起彼伏,既是为了说书人叫好,也是为呼延问雪的话叫好。
“我就爱他这股狂劲!”
说这话的是妖族,他们可不搞人族中庸那一套,平时都天不怕地不怕的,哪怕撞上神仙都试比天高,呼延问雪的话很对他们的胃口。
“这哪里是狂,他确实未曾一败!”
开始有人头头是道的分析:“前些年异兽骚动,呼延道友一人一剑独斩异兽百二十匹,哪怕是大相国寺的惠明也不过打死九十八。”
“惠明一身蛮劲,却也比不过他。”
这开始掐战力了。
当然,有人喜欢他,就有人看不顺眼他。
其中有啧啧的。
“狂!太狂了!一点修道人的稳重都无。”
“修道本质不应该追求大道吗?如此看重胜负,是着相了。”
其中也有朱之洞的支持者。
“吾等应视朱道友为楷模,天地由纵横,风雨任逍遥,这才是修道之人应该追求的随性啊!”
“说什么屁话,他难道就不狂了吗,要跟天地斗!”
明明一开始是二次读报,却很快发展成了互掐,而且还分成俩阵营。
这也是高长松有意为之,毕竟第一次出小报,他刻意引导出了王不见王的架势,其中一些可能单纯不喜欢呼延,或者看不爽朱之洞,这就很容易成为另一派的路人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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