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安颜欣也有入股,两年前的时候柳泓因为帮用芳疗手法安颜欣处理一个阴气场上事情涉嫌违规,所以在作战组有备案。”
傅云知道他那边极需谨慎小心,于是便缄默的听他说,能取多少信息就取多少信息。
“哎?”陈时越疑惑道:“这里怎么连柳泓历任前男友的资料都有?”
傅云实在是没忍住出声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她历任男朋友都犯过事,被你们记录在案了?”
“不是。”陈时越小声回到:“是她历任男朋友都死了。”
傅云:“……那更可怕。”
“更可怕的还在后面。”陈时越继续往下浏览:“她每任男朋友,都是已婚有家室。”
“就好像是专挑极品人夫下手的样子,这难道是某种性/癖?”陈时越很头疼的问道:“我知道每个人的性/癖不一样,但是这个也太……”
“极品人夫这个形容词,你也太抬举刘安哲了。”傅云低声道。
“渣到极致也是极品嘛。”陈时越嘀咕道。
“她所有前男友死因是什么?”傅云又问。
“完全没有信息,死无对证,看上去全是意外,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跟柳泓谈过恋爱,并且在压力过大时接受过芳疗会所的精油按摩治疗。”
“死者家属也没有任何抗议和个人信息?”
“这就没有记录了。”陈时越将网页翻到了最底。
“你赶紧出来,走之前检查记录有没有清空,别留痕迹。”傅云交代道。
“好了,啰嗦——等等!我刚刚看漏了一行。”
“康峰,柳泓的前任之一,现在尸体存放在熙山殡仪馆,无人认领无人火化,就一直冰冻着,也没有家属联系。”
傅云思虑半晌:“好,我知道了。”
陈时越挂了电话小心翼翼翻窗出去的时候,才恍然惊觉,傅云该不会是打算勇闯殡仪馆,盗取尸体带回去查吧。
傅云正是这么想的。
出租车停在熙山殡仪馆的不远处,傅云下车找了个隐蔽的位置,直接扳住漆黑生锈的栏杆翻过墙落在杂草纵生的地面上。
四下里凉飕飕的,傅云一落地就感觉不对,偌大个殡仪馆,怎么连个灯都没有?
大概一个操场大的殡仪馆,笼罩在黑压压的阴云底下,从窗口看进去,一丝光线也没有,仿佛被什么东西彻底的吞噬了,脚下的草丛像是常年无人修剪,一迈步,就发出沙沙的动静。
傅云尽量轻声的绕过正门,他不确定里面有没有看守夜班的工作人员,在作战组的备案里,这个殡仪馆并不是废弃的,但是傅云再次翻窗进到殡仪馆里面的时候,却仍然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和声音。
横扫整条黑暗走廊的天花板,却连一个监控的红点都没有。
傅云定了定神,让眼睛适应了一下周遭环境的黑暗,片刻之后他推开走廊两侧的房门,挨个进去检查。
大多数房间里是空荡荡的冰柜,傅云不怕鬼,但是他恶心这玩意儿,一个个拉开冰柜墙检查的时候,还是略微流露出了一点嫌弃的神色。
没有通电,冰柜是常温的。
傅云神情凝重的将手从冰柜里拿出来,没有通电意味着没有办法存放尸体,那陈时越给的信息是否准确,就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他一路检查到了最后一个房间,一进去就感到一股森然凉意,傅云心神一震,知道大概就是这里了。
屋中无灯,只有最边上的一排紧合着的冰柜林立,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打开了为首第一个。
男尸面容僵硬扭曲,胡茬上挂着冰渣,硬朗而粗犷的五官线条在手电筒微光的照明下泛着沉沉死气,傅云眼尖,伸手从尸体的肩胛底下摸出了一张纸。
他叼着手电筒低头看去,那是一张简略的验尸报告,被验尸体正是康峰。
傅云大概的看了一下前面常规的基本情况和鉴定单位,然后越往下看越不对劲,他把手电筒从嘴里拿出来,一行一行扫着纸上的文字。
成年男性尸体,尸长一米八零,年龄三十五。
“生前头部曾遭猛烈撞击,颅骨开裂,身上多处分布五到十厘米不等的血痂,疑似鞭痕,下颌骨粉碎性骨折,致命伤为小腹至心脏的刀片嵌入……”
傅云再次将手电筒照回康峰的面容上,果然下颌歪歪扭扭,明显是死后缝合过的,难怪看起来别扭至极。
这人死前到底遭遇了什么,被虐待至此。
傅云用力将冰柜再往外拽了一段,想更仔细的查看全身的伤情,他目光一滞,康峰的右手底下,还压着一张纸。
傅云没有多想,再次拿起来翻看。
然后他整个人就好似被一捅冰水当头而下,从头泼到脚,全身克制不住的发抖,入眼第一行的几个字就将他死死钉在原地。
“姓名,傅自明,成年男性,尸长一米八二,年龄三十五岁……”
傅自明的尸检报告怎么会在这里!?
傅云掌心颤抖,强自压下内心所有的惊涛骇浪,一字一句的逼着自己往下读,他仿佛隔着数年时空,再次走到了那个失去父亲的深夜。
颅骨粉碎,身上有鞭痕,下颌骨骨折……傅云眉心微微一簇,这怎么跟康峰的尸检报告如出一辙?
他再次重新检查了康峰的那张纸,一行一行的对应下去,果然不是他的错觉,三十五周岁,一米八左右,所有的伤口和致命处几乎一模一样,就如同复制粘贴一般。
傅云惊疑不定的望向康峰冰白的死人面容,他还不确定傅自明的这张验尸报告是真是假,唯一确定的是傅自明十几年前就被火花了,骨灰盒和他外公一起躺在墓地里。
而康峰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留下,一直在一个看上去不太正规的殡仪馆躺到今天的呢?
“我说我今天晚上的右眼怎么一直在跳,原来是有小偷啊。”身后一人带着笑意在黑暗里极近的地方道。
电光火石间傅云转身,头顶拳头咣当砸下,他连退几步一掌接住了对面的拳风,腰身受冲击力重重撞在冰柜的边缘,险些没将他腰椎给撞断。
傅云来不及反应,屈膝一顶正中那人前胸,对面发出一声略显痛苦的闷哼。
他猛然抬起手电筒一晃!趁着那人眼花之际转身就跑,哪料身后肩膀骤然一沉,下一秒肩胛仿佛被捏碎了一般剧痛,逼得他不得不回头——
“咚!!”
手电筒掉在地上,正好将身后来人的脸庞照亮了,那是个高大健硕的年轻男人,眉间一线断纹,狰狞而桀骜。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袁三,今晚值夜班的,现在要抓进来偷东西的小偷进警察局,你看你是站在那儿不动,我们和平友好的手拉手去找警察解释清楚你今夜来访的目的。”
“还是说我把你打到动不了,然后再抬你过去?”袁三邪气十足的笑。
傅云不动声色的将两份尸检报告藏进衣服口袋里,然后冷静道:“你确定你送我去警察局的时候,不用先担心担心怎么跟警察解释这具尸体的来源吗?”
“无人认领,暂时存放。”袁三摊了一下手:“有什么问题?”
“是吗?”傅云展开袁三的尸检报告:“可是根据上述意见,他应该在三年前就火化,你们违规了。”
他明显看到对面的男人脸色一僵,伸手便要上来抢夺,傅云身似闪电回肘猛撞袁三太阳穴,两人顷刻间扭打在一起,尸检报告被揉做一团,在夹缝之间被傅云再次塞回口袋。
袁三一拳捣在傅云小腹,傅云忍着疼死攥他的喉咙悍然发力!两人均是齐齐一滞,袁三在窒息的边缘抬腿猛踹,傅云仍不松手,最后两人一齐撞在冰柜门上。
“轰隆——”
冰柜摇摇欲坠,眼看着下一秒就要轰然倒塌,傅云眼疾手快,发狠按着袁三的头发往地上一撞,就势一个翻滚,滚到了冰柜的阴影之外。
袁三比他慢了一步,被冰柜压到了右脚趾,险些没将他疼的惨叫出声,伏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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