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越起身立正猛然鞠躬:“知道了,姥姥!!”
傅云目瞪口呆:“谁是你姥姥?”
樊老太太很难得的笑了一下,转身出门去了。
小茶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陈时越不敢出声只能用眼角偷偷觑了一下傅云,又很快收回神色,手指默默地绞紧,深呼吸。
傅云怎么看他这副小心翼翼的媳妇作派怎么来气,昨天晚上折腾自己到半夜的人好像不是他似的,傅云忍不住随手扔了个枕头砸在他身上:“扭扭捏捏的干什么呢!”
陈时越被枕头一砸,立刻现了原形,陪着笑立马凑过去:“老板,昨晚您没生气就行,我随您打骂。”
傅云起身坐到樊老太太刚才坐的主桌上,懒洋洋的往椅背后面一靠:“我生气干什么?”
陈时越眼巴巴的望着他:“我昨天是不是弄疼你了。”
傅云凝视着他那双明亮而灿烂的眼睛,里面的神色很复杂,带着极致的虔诚和希冀,他忽然就笑了,抬手在陈时越毛茸茸的头顶揉了一下。
“伺候的不错,继续保持。”
陈时越有那么片刻没听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什么叫做“继续保持”?
他怔怔的望着傅云的面容,试图在那张矜贵而漂亮的脸上找出点不同寻常的神色来,然而傅云神情安静而温和,毫无波澜。
“你这句话的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陈时越几乎按耐不住内心的颤抖,声音激动而轻微的打着哆嗦:“你这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傅云没有否认,他此刻的笑容很柔和,夕阳越过竹帘,光影斑驳在他眼里。
“人生苦短,身边有个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陈时越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心花怒放朵朵开,仿佛有人在他耳边炸了十五吨烟花,将他从里到外轰的七荤八素。
傅云是他的了。
从今往后,什么冯组长前任,这种称呼统统都见鬼去吧!傅云是他对象了!!
他是傅老板亲封的正宫!!地位不可撼动!!
陈时越恨不得立刻马上冲到冯元驹办公室,揪着他的领子咆哮一声“老子上位了!!”
傅云在旁边看着这孩子一张脸神情变化莫测,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扶额:“你先喝口水,冷静一下。”
陈时越牙关打颤,把凉水往牙齿里灌:“傅云,我……”
“好了,你找我什么事,今天不上训?”
“不上。”陈时越眼睛闪闪发亮:“老板,今天是周五,你周末有别的安排吗?”
傅云:“……没有。”
陈时越眼睛更亮了:“没有安排,能交给我安排吗?”
第128章 第 128 章
“你所谓的安排就是, 我们两个大清早像傻子一样到深山老林的寺庙门口,等着人家开门,是吗?”傅云双手插兜, 站在一处破败的寺庙门前, 心平气和的问陈时越道。
“嘘, 越偏的寺庙越灵验,我专门找的。”陈时越神秘的把食指按在嘴唇上, 示意他虔诚一点。
“也是。”傅云冷笑一声:“我看十里八乡也就这一个庙了。”
两人无所事事的等了十几分钟,终于等来了前来开门的人。
老僧从里面打开寺庙大门的刹那,傅云还是收敛了些神色, 和陈时越一道并肩走了进去。
这寺庙看着很老了, 古旧的朱漆已经掉了色, 杂草纵生的墙角边有野猫来回穿梭, 那猫明显是有人常年喂养的, 一个个油光水滑, 滚圆可爱。
傅云蹲下身,指尖在一只小黑猫毛茸茸的下巴上挠了挠, 小黑眯起眼睛,从喉咙里发出惬意的咕噜声。
“这原来都是野猫, 后来在寺里蹭吃蹭喝多了,也就赖在寺里不走了。”小和尚在他们身后解释道:“老方丈也纵容它们,平时随意这些小家伙在寺里蹿。”
傅云一伸胳膊,把小黑整个捞进臂弯里,站起身来打量四周:“越偏的寺庙越灵验, 我看你这是越破的庙越灵验吧。”
陈时越伸手摸了摸他怀里的小黑猫:“香火稀少, 人家才有功夫给你办事嘛,是不是?”
“这算不算我们的第一次约会?”陈时越小声的道。
傅云抱着猫无言的看了他几秒, 然后拎起猫爪在陈时越衣袖上一挠:“陈时越小同志,你家约会约在山沟的破庙里?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山区人口贩卖窝点呢。”
“哎!”小和尚闻言在他们身后呵斥出声:“佛祖面前,慎言,慎言。”
傅云揉搓了两下黑猫圆乎乎的脑袋,刚才开门的老僧人慢悠悠的走到正殿的门口,从外面打开了门,里面高耸的佛像和落灰的祭台徐徐展露在两人面前。
“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玩猫。”傅云冲他道。
陈时越回头一声不吭的望着他。
“我不信这个。”傅云不为所动。
陈时越还是不言语,但是神色真挚。
傅云:“……好吧,就一次。”
两人并肩走进佛像身前,陈时越从旁侧取出六支香,自己三支,傅云三支,火焰舔吻青烟,他将燃香举过头顶,拜了三下,最后插进面前的坛中。
傅云依葫芦画瓢的做完,眼神落到积满灰尘的香案上,不觉笑道:“这下办事力度倒是不愁了,这里根本没别的香火。”
陈时越眉目低垂,最后在佛前叩拜了一下,傅云见他如此虔诚,不由的好奇:“求的什么,这样隆重?”
“姻缘?”
陈时越摇头:“姻缘已经有了。”
傅云挑眉,半晌笑着握住陈时越的领口拽向自己,嘴唇碰了一下他的耳侧:“好吧,也算。”
陈时越半边耳朵尖通红,喉结滚动,他几乎要拼命压制,才能勉强将心里难以置信的喜悦藏好,让自己在傅云面前不至于那么没出息。
“现在能告诉我,求的是什么了吗?”傅云温声问他。
“我求的是不只是姻缘,我还求它长久,最好是百年为期。”陈时越侧头道。
“这么贪心。”傅云散漫的笑:“怕我不要你吗?”
“不是。”陈时越再次摇头,他这几天摇头反驳傅云的次数格外多,好像关系的转变终于有了一个能让他表露心迹的出口,他定定的望向傅云:“这是我在山里找到唯一的庙,是以前给乡里年轻姑娘小伙子求姻缘的,据说姻缘最灵,别的其次。”
“但是我不止想求姻缘。”陈时越道:“我在想,若是以百年为期,那我就是求你长命百岁。”
傅云静静的望着他,片刻之后起身将他从蒲团上拉起来,微笑道:“好。”
安家老宅,柳泓在地下室里看着眼前陈旧的骨灰盒,花纹缝隙里的尘土已经被她用小刷子仔仔细细的刷下来一遍了,虽说做不到光亮如新,但绝对也找不到一丝灰尘。
“新坟地看好了吗?”身后传来男人年轻男人调笑的声音。
柳泓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和她这位没有边界感的男同事对视着:“你下来做什么?”
“地下室这么冷,我来陪陪你。”男人抱臂立在门口:“你那个姓刘的新男友,樊晓的女婿,据说已经在准备离婚了,我们泓姐魅力这么大,我就说我当初眼光不错。”
“袁三。”柳泓警告道。
那个被叫做袁三的年轻男人丝毫不以为意:“我说你的口味也真是够独特的,我这样的你都不要,你偏偏每一任都找已婚男人谈恋爱,这么喜欢给人家当三么?”
“还是说这是我们泓姐独有的癖好?”
柳泓听着他嘲讽意味十足的话,竟然离奇的没有生气,而是轻描淡写的笑了一下:“你不懂,已婚的男人,对你会比对自己老婆要好得多。”
“你只是享受这个?”袁三难以置信的问。
“而如果正常的找一个男人谈恋爱,结婚,给小婷找个后爸……”柳泓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那你就是他老婆,他对你,跟婚后所有男人一样,不会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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