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颜欣带着这老中医此番前来无非是想试探她当年那缕魂魄,是不是在傅云这里。
提交证据上灵异法庭之前,不可打草惊蛇。
傅云心念电转,全身灵力集中手腕,硬生生将其中狂跳的恶魂强压下去,只留表皮的一层灵力,供养脉搏正常的跳动着。
这对于任何一个灵异者来说,都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尤其是傅云眼下大病初愈,灵力还被阴气腐蚀的差不多的时候。
傅云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袖,缓慢地将手腕伸了出去,递给这位澹台公隆老中医。
“那就辛苦医生了。”
澹台公隆将两根手指搭在他腕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巧落在他封恶魂的那处。
“小同志手腕上这抹青紫,是怎么回事?”老中医慢慢的发话道。
大姑奶和三爷精神一振,随即起身过来看。
“淤血,磕伤了。”傅云神情纹丝不动,安如泰山的道。
“那可要小心些啊,现在的年轻人骨质疏松,细皮嫩肉的,一不留神就留疤了。”老中医指尖碾磨过他青色血管,老神在在道。
“我又不是大姑娘。”傅云晒笑道:“留就留了,您还有别的发现吗?”
他说这话时抬眼静静的瞟了大姑奶和三爷一眼,半是挑衅半是调笑道。
老中医似乎不信邪,又在他手腕上摸了半晌,惊呼一声:“哎呀!”
安颜欣警觉道:“老先生,如何?”
“小同志你有淤血郁结于心,对身体的损伤绝非一天两天,不如让老朽给你开个药试试,看能不能将淤血化出来,如何?”
傅云无声的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湿了整个后背,他冷汗涔涔的抬眼望向大姑奶和三爷,看着两人不悦的神情,平和的微笑起来。
“两位长辈,现在放心了吗?”
安颜欣的眼光瞬间冰冷下来,神色阴鹜如刀,片刻之间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和三弟交换了一个阴沉的目光,知道什么都没查出来,今日只能无功而返了。
“是吗,那侄孙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安颜欣起身道。
傅云收回手腕,风度翩翩道:“没事,大姑奶今日此举,已经是我预料外的亲善了。”
他偏头朝外侧了一点:“您探病带这么多保镖,我还以为是要强行带我走呢。”
安颜欣脸色变了几下,冷声道:“侄孙说笑了。”
傅云笑着点头:“我这人就是喜欢开玩笑,大姑奶,三爷慢走。”
安颜欣抽动了一下嘴角,也懒得管身后的老中医,径直就出门去了,傅云目送着他们,身后保镖果然浩浩荡荡,好不威风。
一直到他们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傅云才平静的转过身来,不耐烦的看着身后的老中医:“老先生,脉诊完了,您还不走,是打算留下来陪我吃晚饭吗?”
老中医抬头看看他,半边胡须一颤一颤的抖动着,忽的一掌拍出!直砸傅云前胸!
他们离得太近了,再加上他看起来又干又瘦,身形不高,还带着点老年人特有的佝偻感,傅云就没把他太当回事。
眼下突然出手,傅云躲闪不及,被他一掌打中前胸,当即只觉热气翻滚,下一秒痛楚袭卷上来,他一个踉跄支撑不住身形,单膝跪地。
唇齿间骤然涌出鲜血来。
第089章 打劫
傅云捂着胸口, 反手一抓,单手就把老中医拎过来,一把抵在墙上, 那老头身量干瘦, 看着一拳就倒, 傅云还不敢太用力,害怕老中医一会儿一骨碌给他倒地上了。
老中医一边“哎哎哎”的叫唤着, 一边被他攥着领口摁墙上:“冷静行事,冷静行事,老朽身体不好, 身患多种心脑血管疾病, 还没有医保, 你若一不留神给我干倒在地了, 我可就……”
傅云擦着嘴边的血似笑非笑:“你可就怎么样?我看你刚才这一掌的力道, 可跟身体不好没半点关系啊。”
老中医轻轻拍着他的手臂:“松开松开……你又不打算真伤老朽, 何必做戏吓唬我一个老年人呢?”
傅云挑眉瞪了他片刻,慢慢放开了手:“你到底什么人?”
“天外来的仙人。”
傅云:“……”
“您还是躺下吧, 不用医保,我赔得起。”傅云再次上手拎他, 然后被他轻巧的躲开了。
“哎呀莽撞!”
老中医倒是不慌不忙,他知道傅云此时已经看出了他刚那一掌的用途,知道自己没有恶意,才敢在此处和他耍贫几句玩。
傅云没再管他,径直去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漱了一下口, 满嘴的血腥气消退了不少, 这才抽了纸巾擦干净手出来,胸腔沉郁果然化清不少, 吐息间的轻松感让他周身一振,看向老中医的眼光充满了神奇。
“为什么帮我?”傅云靠在门上问道。
“眼缘相合。”老中医笑眯眯的回道。
傅云轻轻扯了一个嗤笑:“扯淡。”
老中医拍了拍身上沾的墙灰:“若是日后我有求于你,小同志可会记得今日这一掌?”
“会吧。”傅云思忖了一下,抬手按了按胸膛:“看你求的是什么了。”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老中医满意道。
他背着那个破破烂烂的布袋子推门出去了,不多时就消失在门外。
傅云站在原地没吱声,片刻后安迪从门口探出头来:“老板,你出来帮忙给警察同志解释一下呢?”
傅云:“?”
“啊?”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警察同志?”
安迪神情瑟瑟发抖:“我看到他们带那么多人来了,我害怕你打不过,我就报警了……”
傅云:“……”
“不是等会儿?”傅云被她气笑了:“什么东西,你……”
安迪眨着眼睛无辜的看着他,半天吐出一句:“我们辅导员说,校内有事找他,校外有事找警察。”
傅云深呼吸了一下,扶着门把手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帮我谢谢你们导员。”
门外果然停着灯光闪烁的警车,傅云披了件外套出去对接,费了半天口舌,连道歉带赔礼带解释情况,半个小时后他才半死不活的送走了警察回到病房。
安迪跟在他身后小步跑着:“对不起对不起……”
“你真是我活爹。”傅云点评道。
他回到病房把病号服换成了自己的衣服,病号服的前襟不小心沾上了他刚刚咳出来的血,今天晚上还得他自己搓掉,不然明天陈时越回来看见了又得大惊小怪。
他过的什么日子,住院还要自己洗衣服。
傅云把衣服收回枕头底下,磨磨蹭蹭的站起身来,天色已经黑透了,护士站正是换班时间,也没人查房。
安迪正巧从门口进来:“哎你去哪儿?”
“被你气的头疼,出去抽根烟。”傅云敷衍道:“待会儿就回来,帮我看着点护士。”
安迪:“哦……”
末了等傅云出去以后,她才反应过来不对,她老板现在这个身体状况能抽烟吗?
安迪火箭般转身追出去了。
“大姐!那小子绝对手上有东西,不然老樊不可能突然联系了律师事务所,里面指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商务车猛然在路边停下,车上光线昏暗,三爷崎岖的面容看上去被阴影分割开来,无端流露出一丝狰狞。
大姑奶缓缓升上车窗,语气平静的古井无波:“小声些。”
“我就是在想,如果只是你残魂的事情还好,我就怕他通过残魂的记忆知道更多,那就完全将我和二姐也牵连下水了。”
他说完之后和安颜欣面面相觑半晌,然后仿佛意识到自己说了句蠢话,苍白的着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说咱们兄弟姐妹几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少了哪个都不行,如果只是亚当斯轮船的事还好,如果打生桩和当年李有德的交易把柄什么的落到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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