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蓝璇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犹豫着下车过来看情况,傅云把车钥匙扔给她, 吩咐道:“外边等我。”
“哦哦好!”
傅云转身进车,砰然砸上了车门。
“说, 怎么回事?”他将车窗升上去,马路上一切嘈杂隔绝在车外。
然后转向刘安哲,极少见的流露出愤怒的情绪,仔细看的话能看清他握拳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在微微颤抖。
“合作伙伴。”刘安哲低声道:“生意上的事。”
傅云反问道:“什么生意,谈起来要接吻?”
刘安哲沉默不语, 不敢抬头看傅云的脸色。
“多长时间了, 我妈知道吗?”傅云狠狠一敲扶手:“说话!”
“没多久,半年前认识的, 就是合得来,没别的。”
傅云压抑着胸膛剧烈的起伏,咬着牙笑道:“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小宝还没成年,你这么多年靠的还不是安家?”傅云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怎么敢的,嗯?”
刘安哲情绪瞬间激动起来:“谁同你说我靠的是安家!我这么多年自己打拼出来的事业你一句安家轻飘飘的就否定了吗!”
“我就是要证明我不靠安家也一样能行。”
“哦……那你说的事业,是在小三的床上打拼来的吗?”傅云轻声嘲讽道。
刘安哲脸色登时涨的通红:“你……”
“那还不如直接下海来钱来的快一点,岛国动作片行情不错,给的比柳泓多,工作地点一模一样。”
傅云这会儿已经将最初的愤怒掩盖下去了,神情讥诮,淋漓尽致的展现出他最为尖锐刻薄的一面。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在法庭上被亲妈甩耳光的东西,你以为你自己好到哪里去了?”
刘安哲仿佛被拔了外壳的刺猬,蹭一下跳起来质问。
“这么多年陪着她的也是我,你做儿子的平时尽到什么义务了?把家里亲戚长辈搞得分崩离析气你妈,现在还要拆散我们这个小家——”
“你他妈作孽啊!”他骂完的下一秒就失了声。
傅云抬手摁住他的后脖颈,猛然发力往车前挡板上拼命一撞,刘安哲惨叫一声,前额血水迸溅,口袋有东西顺势掉了出来。
傅云甩开他的领子,伸手将东西捡起来,当他看清楚手上东西的刹那,不觉微微怔住了目光。
他只觉浑身血液都在此刻凝固了,极度恐惧的寒颤从头传到了尾。
那是一块和叶子静家中所差无几的方块香料,用塑料薄膜封着外表,通体暗红,花纹繁复,连其上的香气都一般无二的相似。
刘安哲浑浑噩噩的从额头的剧痛中缓和过来,他眼睛里蒙了一层红彤彤的血雾,挣扎着想起身时。
就见傅云慢慢回过头,单手拎着香料块一字一句的问他。
“这是什么?”
“别人给的。”刘安哲心神一晃,就要上去抢夺:“别动那个!”
傅云心神巨震,他回想着从轮船出来以来的一系列事情,连点成线。
叶子静叙述故事的声音在他脑海里轮转播放,他难以置信的望着继父,只觉从肺里的吐息都是冰冷的。
“谁给的,柳泓给的吗?”傅云反手攥住他的领子冷声道:“回答我。”
“这没什么!她就是开芳疗调香工作室的,朋友之间送个礼物怎么了!”刘安哲在他手下拼命挣扎着。
傅云现在已经无暇反驳他们俩到底是朋友还是婚外情了,他全副的心神都牵系在那块小小的香膏上。
“芳疗工作室?她说什么你都信吗,她是大姑奶的人!你出轨她,乱拿诅咒的东西回家害老婆孩子——”傅云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倏然变调。
刘安哲攥着他的手臂拼命反抗,但力道跟傅云比起来微乎其微。
“小宝喊我一声哥,你自己想下地狱我不拦你,但是如果你牵连到小宝和我妈,你试试看。”
傅云死攥着他的领子,又狠又重向后一推。
手上攥着的香料顷刻间被捏的粉碎,刘安哲大口喘息着,极尽怨愤的看着他。
“明天之内,和她断了。”
傅云平复了一下呼吸,摁着握到发麻的掌心。
“接下来的一年我会找人看着你,如果发现你们还有联系,我让你连下海拍gv的器官都没有。”
说完他握着手上的东西转身下车。
蓝璇早在旁边等着了,两人一道上车,傅云步履如风,一路一言不发,脸色沉的可怕。
不多时,他伸手拨了个电话,响了两声后那边接起来。
“傅先生。”年轻女子温和的开口:“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叶小姐,你未婚夫出轨的那个第三者,你还知道她的职业或者别的信息吗?”
叶子静犹豫了一下:“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卢志曾经加盟过一家芳疗店面吗,就是她的店面。”
又是芳疗。
傅云磨了磨腮帮子,一转方向盘,面上依然和颜悦色的道:“好的叶小姐,我知道了,有进展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那个老板,咱们好像去的不是学校的方向……”蓝璇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下午请假,我有事要办,先跟我走。”傅云不容置疑的道。
蓝璇:“……要不你把我先放路边?”
“我现在怀疑,叶子静未婚夫的出轨对象,和刘安哲的婚外情人,是一个人。”傅云置若罔闻,一路疾驰,丝毫不关心外界的声音。
蓝璇无奈,知道今天下午去上课是没可能了,傅云在一定程度上有点独断专横,他决定的事情,一般没有旁人置喙的余地。
“从职业和兴趣爱好上来讲,确实应该就是一个人,但是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吗,偏偏这么巧就让你发现你继父出轨,偏偏这么巧在一个星期之前,就有一个未婚夫出轨的当事人来找我们委托案件,好像专门设好了一个局一样,专等着你跳。”
蓝璇没有顺着他的思路走,她此时隐约感受到了一点不安,自己说完相当于自己分析了一遍,然后越想越不对劲,心里凉飕飕的寒意四起。
“你非得插手这事吗?”蓝璇追问。
傅云面无表情的移过眼睛:“本来是不用的,现在需要了。”
“为什么?”
“还能怎么办呢。”他低声道:“我不能直截了当的让我妈跟刘安哲离婚吧,怎么跟她开这个口?她从来不知道家里这些事。”
蓝璇小孩子心性,想不通其中弯弯绕绕的关窍,她不免很恼火。
“那这么多危险和委屈就你一个人受着,凭什么有人一辈子活在温室里,风雨不摧,安稳度日的?”
“我长这么大都没被呵护的这么好过!”
傅云笑了:“你嫉妒她啊?”
蓝璇顿了顿,声音不自觉的放低了下来:“也没有,到底你才是家里人,我很难不给你多想一点。”
傅云闻言挑了一下眉毛,讶异的瞥了她一眼,嘴角有点欣慰的勾起少许:“蓝璇小同学,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良心的,没白疼你。”
蓝璇不自在的摸了一下鼻尖,小声道:“那可不。”
410国道上眼下已经被作战组彻底搜查清理过一遍了,几个组轮番出工,就差连路皮都翻个底朝天了,硬是一无所获。
众人不免都有些气馁,奈何实在是再也翻不出什么新花样了,只好收工暂且休整。
冯元驹给一组留了两个组员看守值班,一个是陈时越,还有一个短发姑娘,名叫成纱。
“你去车里睡一会儿吧,我看着就好。”陈时越走过来,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成纱接过水瓶,利索的拧开往嘴里灌了两口:“不用,我不困,你手上的伤好了吗?”
“好多了,没事。”
陈时越朝空无一人的马路上转身过去,他整个人站在夕阳西下的逆光里,黑色作战服将身形勾勒的肩宽腿长,腰带系的端正整齐,带出一丝少年人的劲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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