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沉的处刑祭司淡淡说道,神情淡漠。
此时此刻,水中对视的两个人和岸边依偎的两个人宛如前世和今生的写照,对比鲜明又刺目。
赛洛纳菲微笑着问,“你在那里做什么,看着自己的肉块在熔炉中一点点焚烧么。”
“在反思一件事。”祭司简短地回答他,“我一直没有治好你,赛洛纳菲。”
毒蛇听后讽刺地笑出声,走上去揪住他胸口的衣襟,“是的,你没有治好我,所以我愚弄了神,把血祭司的命运搅得一团糟,把不少人逼上绝路,这都是你的错,祭司大人。”
弥林德瓦不置可否,可即使他的病人如此让人不得安宁,他也不会恨他,更不会爱他,只有无动于衷。
白袍的祭司伸手扼住术士的颈项,后者没有反抗,笑吟吟地看着对方。
弥林德瓦抬起头,朝岸上的赞沙玛尔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说,“由我来带走他,这是我的工作。”
赞沙玛尔说了声请便。
赛洛纳菲的目光一直追逐着祭司的脸,毒蛇一般地盯着,没有言语。
他直到最后都不会承认自己弄错了,错的只会是别人,毕竟否定自己太过困难,没有否定别人来得轻松。
苍白的浅滩涨起水,他们没有交谈,弥林德瓦一步一步带着赛洛纳菲走入深海,很快,他们切实地被浪潮吞没,残破的意识被彻底打碎混合在一起——也许赛洛纳菲一直想要的就是这种结局,死亡都不能分割的结局。
双生的诅咒被打破,随之湮灭的还有众多残留在渊海中曾被洛斯特“收藏”起来的坏故事的主演,曾被原谅的或者不被原谅的,他们的幽魂化作一阵风,把平静的苍白海面吹出一阵涟漪。
这些对道兰提尔和卡特利昂却不会有多大影响,只是纠缠着他们的影子彻底消失了而已。
恢复后的道兰提尔搭着卡特利昂的手臂,问出现在这里的赞沙玛尔,“主上呢,拉塔古恩怎么样了。”
“你因为偷懒错过很多关键,但一切都解决了。”赞沙玛尔却不想跟他们废话太多,很不客气地一手拎着一个朝来时的方向返回,“再睡长不高了,醒过来之后会有人跟你们解释,快点,我赶时间。”
几乎是毫无准备,血祭司和他的护卫就像被一只粗暴的手从这里扔向别处,硬塞回自己的身体。
卡特利昂反应剧烈,在现实世界里的石床上整个人弹了起来,眼睛没太睁开就下意识去摸旁边的道兰提尔在哪。
他认为道兰提尔一定就在自己旁边不远的地方。
血祭司少年苏醒得就很平静,他像是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时间被串联起来,纵横数千年,在他脑海里堆积不少不属于自己的碎片。只是从醒来的刹那,除了班尔席里记忆以外的那些碎片变得模糊,像雨后上雾的玻璃,道兰提尔也不打算硬去回忆。
不过他好像因此替那些人释怀了一些事。
道兰提尔还没来得及环顾一圈,朝身旁看护他的祭司说句话,一个力量巨大的拥抱就从面前扑来,差点让他重新倒回床上。
异色眼眸的少年撑住了自己,低头看着那颗黑色短发的脑袋,抱着他的卡特利昂不知道是在嘀咕什么,大概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之类的。
道兰提尔感到似乎一些力量从他体内流走,身体却前所未有地畅快,如同将他从血祭司的诅咒中释放。
卡特利昂应该也有类似的感觉,但他一门心思都在眼前的少年身上,可能根本没意识到。
道兰提尔轻轻回抱了他的护卫一下,悄声吐出一口气。
他们自由了,因灵魂失去相连的链条而变得独立。至于以后想要与谁纠缠,完全出自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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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的全名我私底下会叫它双生诅咒来着,毕竟强行把两个东西绑在一起轮回再加上血祭司注定被献祭,基本上都是悲剧结局,不过这一次道兰和卡特可以自由恋爱了w
咳咳因为这卷实在是短,两趟车可能来不及让贝因修玛隔好几章开了,我需要安排一下(暴露了现在没有存稿的事实)
不过这次终于是修玛先攻了不容易(抹泪
然后就是卡肉的我昨天跟姬友撒泼打滚儿(?)给点写什么play的灵感,随口一提触手(对就是某位鱼鱼说了触手play被我Nooo了却存在了我心里x),姬友居然真的觉得触手合适给我递笔x
就,认真问大家,都快完结了来个触手play不会奇怪吗,其实这个触手只是个道具(?)不会长在贝因身上,贝因也不会变成不是人形的什么东西,就是个跟之前用过的胸针缎带这种情趣用品(你们是怎么把这俩玩意变成情趣用品的x)差不多一个性质的东西,只是触手形状的绳子(??)而已!所以会不会觉得雷啊(瞳孔地震)
觉得雷我就换一个,毕竟开车这种事发出来算福利,不喜欢的我就自己写了存硬盘hhh
小破车上路并不能写的多香喷喷!!
第一百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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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沙玛尔比贝因加纳提早半分钟意识归位,这让他得以看清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姿势。也许是连毫无意识的时候他都在想着保护身边的人,此时黑发男人一手搭在石质王座的椅背上,另一只手则穿过贝因加纳手臂之下拥住他的后背,侧倒在座上,硌得半边身体发酸。
两人的面颊距离很近地贴在一起,赞沙玛尔的睫毛在抬起眼眸的时候刮蹭到贝因加纳鼻尖,后者的呼吸微微一紧,眼皮颤动似乎马上就要醒来。
赞沙玛尔身体先于头脑,性急地做出似乎不合时宜的动作,他把自己的主君抱得更紧,凑上去咬住对方的唇肉,含着它深入,呼出灼热的鼻息深深亲吻——这就是先醒过来的好处。
黑发男人一眨不眨地盯着贝因加纳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对方湛蓝晴空似的双眼从惺忪到清明,似乎想要说点儿什么,赞沙玛尔却没给他这个机会,趁机撬开他微微张开的唇齿把舌头深入进去加深这个吻,让贝因加纳气没喘匀闷哼一声,懊恼地照着赞沙玛尔的后背锤了一拳。
王座上的金发法师心想,明明他失去意识前是压着赞沙玛尔的姿势,现在这样到底是谁昏过去还不老实。
贝因加纳从渊海的一进一出带回了丰厚的“奖励”,当他恢复意识,整个拉塔古恩都宛如随着他的呼吸震动了一下,属于他的身体又在那之外的部分正在延伸、覆盖,连接着魔造城的一切,现在,即使他不坐在王座上,都城中任何的声音和景象都逃不过他的捕捉和干涉。
而赞沙玛尔的亲吻恰好阻隔了贝因加纳醒来一瞬间不受控制地接收这些杂音,他的注意力因为放在紧贴他的男人身上,那些涌上来的画面和声音没有让他猝不及防,在几秒钟的稍加控制之后,贝因加纳屏蔽了那些感官,又庆幸自己可以不去听和不去看,他既没有窥视他人隐私的癖好,也不想让以后住在城中的人没有安全感。
贝因加纳·翡银此前从未像现在这样精力充沛,随着他每一次眨眼,牵动渊海的力量就从地下渗透又回缩,等待他的调配。他能听到魔巢的每一次呼吸、也许同样也是他的呼吸,在将这颗星辰般的巨物无畏地缝合在身上后,他蜉蝣般的生命浩瀚得如同连接巨龙的身体而变得一眼望不到边界。
贝因加纳抬起脸,顺着头顶的神之眼向天际看去,他用人类的身躯跨越成神的步骤,将地上魔巢背负起来,成为非人更非智慧生物的灾厄之群——无穷的星图中从此显出他的身影,这是现存的灾厄中唯一的“智者”,星辰的海洋深处瞬间投来几道视线,窥视了千分之一秒后又立即消失,贝因加纳知道,那来自他的“同类”。
那些东西不愿来招惹他,也希望他能让彼此相安无事,所以,什么都没有发生。
贝因加纳既是现在处于王座上的这个人型生物,又是拉塔古恩本身,渊海的主宰,虚无魔巢的力量源源不断如潮汐涌来,被他严密地困在城墙的范围之内没有一丝遗漏,在这里他就是法则的支配者,独立甚至凌驾于世界的法则。
但是天地未曾因为这名人形灾厄的“诞生”出现异象,贝因加纳伸出一点感官的“触须”朝外面看了一眼,没有雷霆和暴风,空气近乎静止,偶尔温柔吹拂魔造城高耸的建筑,平和到他和这座城市像是被这片大地彻底遗忘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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