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赞沙玛尔,他爱的人值得。
这一次,他的身上不再疼痛。他跌落云间,不知下落多久,最终意识归位。
干净整洁,香气缭绕的房间内,贝因加纳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皮也跟着动了动,而且频率越来越高。
经历过好几个不眠的日夜,赞沙玛尔一开始以为自己眼花,是白日梦作祟,但是当他紧握贝因加纳的手指也跟着蜷曲,蹭过他干燥的皮肤时,赞沙玛尔睁大眼睛,绛紫色的眼眸中充满茫然和还未来得及形成的欣喜。
他嗓音发抖地唤道,“贝因……?”
贝因加纳是被清晨的阳光晃醒,也是被赞沙玛尔的怀抱圈得喘不过气。
还没有完全睁开眼,金发蓝眸的虚无民主君就张开嘴唇,声音沙哑地问道,“你不该给我一个早安吻吗,修玛?”
在得到确切的回答前,抱着他的虚无民战士就身体力行,将嘴唇轻碰上去,依然炽热。
贝因加纳被晨曦照得剔透的蓝眸微弯起来,用自己全部的力气回应了这个亲吻。
阳光正好,是个回到这个世界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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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从红糖和罗诺斯和洛斯特的话语中有过铺垫,如果觉得灾厄的“核心”换成贝因加纳,让他不出城不扩张就能避免毁灭,哪有那么好的事呢,毁灭的目的不一样罢了,洛斯特的毁灭是为了离开牢笼,贝因加纳的毁灭是为了延续虚无民,就算有其他人也会被安上一个合乎情理又不可避免的命运滴。
不过,看上去只有这一条路,但因为是贝因,怎么都会给所有人一个完满的处理方式的!
从这一刻开始两个人再也不会分开了,后面全都是甜甜了!看,我只虐了五章而已!
下次更新在周二哦~
第一百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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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因加纳从完全醒过来到能够下床走动又差不多花费了半个月,但不得不说其中三分之一时间略显多余,是赞沙玛尔怕他恢复得不好,半强行地把他按在床上休息导致的。
靠着帕雷制剂和贝因加纳自身的恢复力,即使他身体里被拿走了一些东西,短时间内勉强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也不成问题。
这一点贝因加纳倒不是很担忧,毕竟在未来成为灾厄后,他将会彻底摆脱病痛。
虽然预想下来也知道曾是凡人时的伤不会恢复,但那个时候这点“小伤”早已无关痛痒。
但是对于贝因加纳的决定,赞沙玛尔这些天从来没有问过。他也许认为贝因加纳在身体状况稳定后能够重新睁开眼睛就等于是回应了他的那句一起活下去的剖白,只要这样就已经知足,他暂时不想再多妄想一步那个期限,说不定会产生新一轮争吵。
总之,两个人对这件事本着谁也不提的态度,万分和谐地回到了从前。
赞沙玛尔端着自己和贝因加纳的午餐进了房间,瞬间被一股热气激出薄汗,而此时房间的主人在窗边看书,腿上盖着薄毯子,正好抬头瞄他。
那双书页后方露出的眼睛分明在对赞沙玛尔说:你把房间搞得这么热,知道难受了吧。
黑发的虚无民战士在终于把自己也热得够呛的结局中认识到“错误”,于是用一种勉为其难的态度把加温的火晶石一撤,给窗户嵌开指甲盖大小的缝隙,让外面的清凉空气给屋子降降温。
贝因加纳就此把书本一合,探头看了眼自己的午餐,对再一次跟那坨糊状物见面感到不太满意,将目光投向赞沙玛尔的餐盘。
“我们换换吧。”金发青年就此提议。
赞沙玛尔瞧了一眼座椅上的伤病人类还没有恢复多少血色的脸,十分不体贴地直接说,“不行。”
“那帮我告诉莉莉安,下次做的好看一点。”贝因加纳扶着椅子走到目前充当餐桌的小茶桌旁,挑剔地拿起勺子把自己的午餐搅合了一下,“虽然味道还可以,但视觉实在影响食欲,黑曜石就能完美地把所有食物做成吃不起的样子。”
可能是连吃许多天有碍观瞻的餐食让贝因加纳这样的完美主顾都不禁变得刻薄起来,莉莉安听了都很想不干走人的那种,但本着对脆弱的主君要重点呵护的原则,贝因加纳现在说什么都对,但是负责照顾他的众人态度坚决,也就是充分理解并且完全不改。
赞沙玛尔这时刚帮贝因加纳把不小心没拿住掉到地上的勺子捡起来,换了另外一把,轻轻捏在他缠着绷带的手里,然后道,“黑曜石还没有动静,恐怕要解决围绕血祭司的双生问题,等道兰提尔醒过来才行。”
“嗯。”这件事贝因加纳没有完全避而不谈,但回得也十分敷衍,他很快借此机会闷头开始慢吞吞吃饭,嚼着几乎不需要吞咽的菜糊,抬起眼睛去瞄赞沙玛尔的脸。
黑发男人正吞下咬着的肉块,含混地说了一句,“等会儿给你切块小的。”
“其实我是想说,看你吃东西能让人更有食欲一点。”
贝因加纳就着赞沙玛尔的美貌吃着午餐,反过来说他,“你居然试图给病人加菜。”
“……”
赞沙玛尔把给主君切肉的手收了回去,想起这人把昨天眼巴巴看着他盘子里的肉的事都忘在脑后了吧。
最终,贝因加纳没有吃到赞沙玛尔的肉,倒是后者反过来叨了一口病号餐。
“味道不差啊。”虚无民战士由衷道。
金发法师点头道,“行,从今晚开始你的菜就跟我的一样,让莉莉安准备双份。”
赞沙玛尔倒无所谓,反正某个如今看脸下饭的人类即使不讲道理也会被他纵容。而就算他干出各种不符合病人照顾原则的事,也没人能没收他陪贝因加纳吃饭的权力换个人来之类的。
饭后赞沙玛尔给他换了绷带和敷料,贝因加纳举着手里的诗集任他摆弄,但是赞沙玛尔能看出来,对方其实依然不太好受。
不能完全治愈的伤势,若是寻常人类可能要携带一生,可这个前提本身又不存在,毕竟受过这样的伤还能恢复知觉的早已不是凡夫俗子,就算是一个村夫,也都能成为附近乡村和城镇争相传诵的神迹。
贝因加纳不会回头看的性格导致他不在意自己受伤的事,反倒赞沙玛尔需要时间正视这些伤口。
黑发男人收拾好零零碎碎的东西,陪在贝因加纳身边一起看书,他没有其他要紧的事了,唯一要做的就是陪伴阿塔度过他枯燥的养伤每一天。
今天,贝因加纳提出想要写信,让赞沙玛尔帮他拿纸笔和信盒过来。
赞沙玛尔前两天见过贝因加纳锻炼重新握起笔写字,但事实上效果并不好,即使他现在基本上可以拿起餐具,握住更细的东西以及拿捏更精准的力道却还有的忙。
双手被穿透的疤痕和当中无法恢复的骨骼肌腱会一直跟随贝因加纳,赞沙玛尔不想看到这个人露出哪怕一丁点落寞的神情,于是说出四个字,“我替你写。”
贝因加纳抬起脸,脸上没有出现那种会让人心情不好的表情,笑着把信纸推过去。
他只是很好奇,毕竟他可从来都没见过赞沙玛尔的字。
结果出乎意料的,即使书写通用语,赞沙玛尔的笔迹也相当好看,跟本人一样挺拔漂亮,就像天生的字作家。
“你们真的没有什么缺点啊。”
金发法师发自内心地发出慨叹,倒是赞沙玛尔写了两笔之后才想起来,“不是你的字迹,他们会相信这是你的信吗。”
“虽然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但‘防伪’有其他方式,不要紧。”贝因加纳首先开始口述给朱月的君主基尔巴特的信,但是没到两句话他就停下来,默默把刚刚的话补充完整,“我过去可没有那么亲密的人。”
孤独地前进,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并肩。
赞沙玛尔停下笔尖,凑过去十分上道地吻了吻贝因加纳的嘴唇。
他故作一番姿态地确认道,“我现在是你最重要的人。”
“你当然是。就像我之前说的,我是为你回来的。”即使是这副看似随意的口气,可能也是因为贝因加纳现在气息不足,只能如此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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