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一扶着自己的脑门:“祖宗,你是折腾自己呢还是折腾我?我上班呢,你来看什么看。”
“那我花钱报名你这个武术班行不行啊?”季玺说,“点名要求叫炎一的教练来教。”
炎一:“……”
“败家子儿。”炎一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没钱给你造。”
“我马上就有钱了啊。”季玺信誓旦旦地说,“我找到工作了,一天一百,正打算跟你说呢。”
炎一奇道:“还真能找着?”
季玺挑起眉:“你看不起人是不是?我这是正经工作,正式员工,迟淼介绍的,给他家附近一个杂货铺看店。”
炎一原本也只是跟他开个玩笑,听到季玺的描述却敏感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他停了一下:“小迟他家?你找的骷髅洞的工作?”
“……是啊。”季玺有点底气不足,狡辩道,“怎么了嘛?离家挺近的,走走路就到了。”
炎一皱了皱眉,追问:“那边挺乱的,问清楚了么?”
季玺摆摆手:“哎,没什么事,再说也是给他认识的人打工,挺靠谱的。”
炎一轻叹:“你觉得没问题就行。”
“反正我的意思就是,我现在工作也找到了,而且那边还管一顿饭,家里也不至于揭不开锅。”季玺眼神认真地说,“所以你实在没必要去做那些挨揍的活。”
他顿了顿,调皮轻快地笑了:“……大不了我养你啊。”
炎一愣了一下,半晌,干巴巴地吐出几个字:“……用不着。”
吃过饭,他们翻箱倒柜弄了一堆道具出来,互相给对方剃头。
“先洗洗吧。”炎一说,“我去打点热水上来,下午我们这儿的水管又爆了,自来水断断续续的。”
季玺点点头。
炎一弄了一个挺大的塑料盆,找了个小板凳让季玺坐着,往后仰躺把脖子搁在浴缸的沿上,炎一则蹲在浴缸里,把盛好热水的盆放在自己前方,替季玺洗头。
季玺没这么洗过头,有点不知所措。
“来,往下躺。”炎一用温水把他的头发浸湿,“我托着你,放松。”
季玺“嗯”了一声,他稍有点过长的刘海捋到后面,露出干净的额头。
少年的发质非常好,握在手里软软的,仿若质地上好的丝绸,散发着健康的光泽。
炎一把泡沫在手上打开,涂在他的头发上,手法轻柔地将手指穿入他的发间,轻轻地揉搓。
季玺像一只被顺毛的猫,舒服地闭上眼。
“……你怎么这么熟练啊?”季玺呢喃着问。
“以前我师傅还在世的时候,就是那个我们都叫他炎叔的男人,经常给他这么洗,练出来的。”炎一说,“可笑的是,这么多年过去,我现在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把泡沫冲干净,多余的水沥干,这样就算洗完了,炎一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给他,让季玺披在肩膀上,然后把小凳子拿到卫生间的镜子前,再给他严严实实地绕着脖子系上一圈一次性塑料布。
季玺任由他摆弄。
炎一推动剃头,沿着耳朵周围和后脑逐渐剃过来。
“……手要稳一点。”炎一解说道,“力度保持均匀,不要太使劲,否则剃出来会很难看。”
起初季玺还在认认真真地学,听到这句话思绪忽然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他想到昨天那个混乱的晚上,他在卫生间,其实并没有失去意识,外面的炎一也是用同样的口吻指导他……
“……你别急,摸一下最上面,下手轻点,绕着圈摸……”
他好不容易通过一个白天压下去的情绪瞬间死灰复燃。
心跳加速,身体奔腾的血液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全往脸上冲。
第21章 我就是想勾引他
季玺觉得自己的齿根都在颤动。
“怎么了,脸这么红。”炎一很快发现了季玺的异常,停下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刮痛你了?”
“……没事。”季玺稳住呼吸,“有点闷。”
卫生间水汽大,炎一点点头,把门打开,外面的风闯进来:“这样好点吗?”
季玺用力闭了闭眼:“好多了。”
炎一很熟练,季玺的头很快就剪完了,他并没有把季玺的头发剪得很短,只是稍微把长出来的地方修了修,剪完头发的季玺露出干干净净的眉毛,他本来就长得极好,五官精致,这下越发显得清隽俊朗,像一块精心雕琢的羊脂软玉。
“好看。”季玺真诚地夸赞道,“炎一,你这手艺,做个理发师也饿不死啊。”
炎一笑了笑,接下来换季玺上手。
“头我自己洗吧。”炎一说,“没什么不方便的。”
“不行。”季玺坚持道,“你都替我洗了,我也要帮你。”
“好吧。”炎一从善如流地坐到板凳上,配合地闭上眼。
季玺像模像样地托住他的脑袋,动作缓慢小心地用热水润湿,然后打上泡沫搓洗。
他从上俯下盯着男人垂下的睫毛,视线从上发际一路滑下,直到落在男人紧闭的嘴唇和凸起的喉结上。
季玺不由自主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所幸炎一闭着眼,看不见。
他手指穿过发丝轻轻地按着男人的头皮上,用手掌描摹形状。
“……好了。”季玺低声说,“起来吧。”
炎一睁开眼,季玺却没有退后,仍保持着自上往下注视着他的姿势,两个人的视线完全交错。
炎一的眼瞳和季玺自己的完全不同,是非常纯正的黑色,他的眼神很亮,透着无比清澈的光,季玺看进他的双眼里,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无比贴切的形容——
像被月色亲吻过的银河。
两个人的目光短暂交汇了一刻,季玺把毛巾扔在他的脸上,遮住了那双眼睛。
接下来就是剃头了。
板寸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拿着剃刀全部平推一遍就行,关键是季玺下手得稳住。
他很认真地扶住炎一的后脑,半蹲在炎一身后,从后脖的位置开始,一点点往上小心翼翼地剃。
因为怕下手没轻没重割伤炎一,季玺几乎是屏住呼吸的,强迫自己暂时把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扔到一边,剃完后半个脑袋,季玺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个发型令炎一的头型也完整地暴露出来,他的后脑勺很饱满,形状圆润。
在发间靠近头顶的位置,有一道淡淡的浅褐色伤疤,平时完全看不出来。
季玺好奇地伸手摸了摸:“炎一。”他问,“你后脑勺怎么有条疤?”
“嗯?”炎一一脸茫然,“是吗?”
“是啊。”季玺的指尖沿着疤痕的位置来回移动,“还挺长的,大概这么宽,感觉时间挺久了,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吗?”
“可能是哪次磕到了吧。”炎一无所谓地说,“以前经常磕磕碰碰的,哪次留下的我都完全没印象了。”
“你怎么连自己哪里受伤都不记得了呢?”季玺仍摸着那条疤,也是是出于什么奇怪的冲动,或者下意识的本能,他做出了个连自己都没想到的举动。
季玺环着炎一的脑袋,从半蹲的姿势站起来,俯下身,双唇轻轻地在那条疤痕上碰了一下。
从炎一的角度,他只能从镜子里看见季玺凑近过来,自己的脑后滑过一丝温热柔软的触感,宛如被一片随风飘散的花瓣拂过。
他短暂地愣了愣。
季玺很快回过神来,他转过来走到炎一身前,刚才炎一帮他剪的时候坐在椅子上高度正好,但到了季玺就麻烦了,他坐在椅子上又太低了,站着又太高了,只能不上不下地半弯着腰,十分费劲。
到了前面季玺就只能曲着背,半拧转腰,变扭地斜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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